说罢,又低声补充道: “还有,苏丞相也拒绝不了吧,若你不帮,那这罪名便是安渊公主的,她会死,苏丞相怕是会不舍。”
苏清听后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犹豫了片刻,顿了顿,还是决定选择答应: “安渊,她……我答应你。”
毕竟,他喜欢公主,才多年无妻无子,就连妾室都不愿纳。
没想到楚墨迟知道了。
“好,那本王等着苏丞相的好消息。”
———
醉香楼内金丝绣幔,雕栏玉砌,华灯高悬,着实让人分不清昼夜。
厢房内,紫檀木案上摆满了,数不胜数的珍?。
青瓷碗,白玉勺,金丝碟,琉璃盏,其奢靡程度不亚于宫中。
看台上,着云锦缂丝、蜀绣雀氅者无数,可台上许多人,布衣平履、竹冠布氅,反倒与这种荣华之景有些违和。
江染高坐在看台上,也算是权贵中的一员,即使曾经落魄过,但毕竟也生在皇家,也许对于这些普通人,他也有些不理解。
为何越是贫寒,就越是想要巴结权贵或考取功名,反倒是达官显贵的子女,不那么在意。
这场诗会说是比拼才华,实则不过是奉承权贵的机会,尽是些天花乱坠,曲意迎合的话。
每年能得到名次的人大多都去当了权贵的幕僚,入朝为官的倒是少数,不过是投机取巧,无真材实学的人。
不过这世道,也未免是错,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拼命往上挤,即使入得了官场,也活不了命。
权贵们容忍不了一个清正廉洁的人入朝为官,还准备用一己之力,将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正义”推翻,简直是妄想,蚍蜉撼树。
“沉香,你说,公主每年都花了大的精力办这诗会,到头来成了这样,有意义吗?”
江染拈起桌上的茶杯,垂眸,吹了口茶沫,抿了一口,同时还斜眼看着看台下的场景。
沉香腰间配剑,侍立在江染身侧,听后顿了顿,答道: “奴婢……不知。”
江染放下茶盏,抬眼,转头,瞥了眼身后的沉香,笑说道: “大胆说,我不怪你。”
只见沉香头微微抬起,垂眉,像是无奈的笑了笑,抚了下手上的护腕,眸子一转,眼神转至台下。
“公主这样做,定有她的道理,奴婢认为,这诗会并无门槛高低,不论出身,就连平头百姓都能前来参与,且此处权贵云集,也许能让不少家境贫寒之士平步青云,王妃不知,这也许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盼不来的机会。”
说罢,又叹气一声。
江染转身,一手扶着紫檀木桌,正视着沉香,脸上略带笑意: “可它违背了最初的意愿。”
“违背是否并不重要,只要对百姓是好,那便就是有意义。”沉香说时,不觉上前一步。
江染起身,缓步走向那看台边上,扶着雕栏,向下一观,背对着沉香,道:“也许吧,竟是我迂腐了。”
见此状,沉香立即单膝下跪,请罪道:“沉香今日言多,还请王妃降罪。”
“无碍,也许你是对的。”江染抬手挥了挥,示意此事罢了。
沉香连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江染转身,像是释怀地笑了 ,轻轻挥了挥手,向前走着:“这儿实在是无聊,走吧。”
下楼后
由于这里离王府不远,江染便准备走回去,也不劳烦车夫了,沉香跟着,中间路过市集,有卖丝绸珠花的铺子,铺子前大多都是沉香一般年纪的女子,争相购买。
江染行至铺前,驻足停留片刻,沉香正准备开口询问江染,江染便转身,看着自己问着。
“沉香,我看你时常都与男子一样束冠,为何不戴钗。”
虽然沉香只跟在身边不足一月,但江染大约也能猜出她的性子。
沉香干脆地答道: “奴婢不喜。”
但语气中又有些强装出来的坚定,她的内心绝不是这么想的,反观她那两个妹妹就要好许多,定是她保护着的。
江染上前拿起一只浅蓝色的珠花簪子,拿在手中,一只手拍了沉香的肩膀,笑道:“我看倒不是,你那两个妹妹早就不需要你的保护了,现下还是这么尖锐,满身是刺,别伤着自己。”
“奴婢……”沉香听后有些犹豫了。
“来,我为你买了一只珠花,带上看看。”
说罢,江染正欲为她戴上。
见状,沉香倒是手足无措了:“主子,这不合适……我、我自己来。”
江染看她这笨拙的样子,笑了笑。
再补充道:“你也不必推辞,别多想,曾经我在未入冷宫时也送过小九许多,你,算是我的朋友了。”
就在这时,江染好像听到后面有侍卫在喊着,驱赶街上的路人,行人都纷纷避让,应当是位大人的车驾,阵仗倒不小。
江染倒是没管,反正也没人敢让他让道。
走近后,那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一角,吩咐停下,就正好停在江染身后,这一块的行人瞬间都散了,那珠花铺子方才那么多人,现在一下子变得冷清。
江染甚至都没转头看,就知道车上的是何人,大声“夸赞”道:“煜王爷出行,真是好大的阵仗。”
车内的人没下来,只是掀开一半的帘子,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出车内的人嘴角轻扬,像是不经意间的笑。
接着,那人又说道:“行言,快上车,怎么?闹脾气了?还装作不认识本王。”
话音刚落,就只见车边一侍卫上前来迎,江染才过去,沉香见状便自行跟在车后侧。
车内。
“王爷好大的阵仗,王爷知道吗?行人都散了呢,我还以为王爷要给我下马威,真是吓死我了~”江染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行言难不成想要,本王下车抱你。”
“那倒不必。”江染说着还摇头拒绝。
楚墨迟在那,就根没听见似的:“下次本王一定会将你抱回马车。”
“随你,但我刚刚听着,你马车过市集还要驱赶百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