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和顾家同在大院儿里，江媛跟顾年从还在喝奶的时候就开始待在一块儿了，她俩是实打实的、知根知底的发小。

顾年随手回了个1，那边江媛电话立马打过来了。

溜.冰场这个点正是喧闹的时候，她跟易初说个话都得贴近才听得见，这要是接起来了，肯定喂喂喂个半天也听不清彼此说的什么。

顾年把电话摁了，打字解释：在吃东西，没空说话。

江媛：你哪天回啊？我去车站接你。

顾年打开日历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问易初，“清明的时候学校会按法定节假日放吧？”

易初点头。

顾年又看了看车票，给江媛报了个时间。

江媛也回复了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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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时候，月考成绩出来了，就贴在班门口，上面有三班每个人每一科的成绩以及总分，分数后头还跟着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顾年和易初到学校的时候，贴成绩的地儿围了好多人。

易初偏头看顾年，“我去帮你看看？”

顾年扬眉，“不用看，我肯定第一。”

易初问，“这么自信？不怕人外有人被打脸啊？”

顾年笑了下，“我又不是盲目自信，我查过全年级上学期三次考试的分数和排名。”

等走近了，围在成绩单前的不少人往顾年身上看，见状，顾年觉得更稳了。

她挺想装个逼，一副很不在乎成绩的样子直接进班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但奈何易初很想看，拉着她走了过去。

顾年的名字就在第一个，十分醒目，易初把顾年名字后头那一串数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在顾年催促的扯了扯她手腕后，她回过神，对顾年说，“666。”

顾年愣了下，反应过来，“总分？”

“对，”易初长臂一伸，揽着顾年，把她扯到身边，“太6了，你怎么能考这么高啊？比班里的第二名高了几十分了。”

顾年的嘴角轻轻往上勾了勾，“正常发挥。”

这时，班主任来了，离老远就朝这边喊，“一个个耳朵聋了吗？听不见上课铃？想看成绩等会儿我在班上挨个儿念给你们听行不行啊？！”

门口聚着的人一窝蜂的往班里钻，易初和顾年慢悠悠坠在后头，不慌不忙，班主任走近，皱着眉扫了眼顾年，什么都没说。

早读如常进行，顾年背了一遍课文后，突然扭头看易初，“我忘了看你成绩了。”

易初往椅子上靠了靠，笑道，“我也没看，不过不重要，我成绩常年垫底。”

顾年拉着椅子往易初那儿挪了挪，“易初啊，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

易初点头，“看到了，特牛逼。”

“那……”顾年小声问，“要不要我这样的顶尖学霸给你提供免费补课服务啊？”

易初猛地扭头看她，立刻拒绝，“不提学习，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顾年叹了口气，左手托着脑袋面朝着易初这边儿背文言文。

又背了一遍后，她问，“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学习啊？”

易初笑了笑，“你要不问问班里这几十号人，有人发自内心的想学习的吗？”

顾年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易初却在顾年脑门上弹了下，“你就别操心我了，刚你是不背错了？我给你听着，你再背一遍。”

易初掀开课本，找到顾年刚背的那一页，顾年叹了口气，只好把一肚子的话全给咽回去。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课间的时候，张老师就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她招呼着课代表等人把卷子发下去，然后单独拿着顾年的卷子走了过来。

张老师笑眯眯的把卷子递给顾年，“145分，单科年级第一，也是唯一一个上140的，顾年，你可真争气！”

顾年站起来接过卷子，“谢谢老师。”

张老师直接问道，“你要不要参加全国数学竞赛？拿到名次的话高考能加分。”

顾年毫不犹豫的点头，“行。”

张老师愣了下，笑的更开心了，“你答应的还挺快，不过竞赛在九月份，还有半年时间，你好好准备，我给你单独布置的作业也会增加难度。”

顾年笑着说，“麻烦您了。”

易初坐在顾年和走道上的张老师之间，她指尖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目光专注的看着顾年。

总有这么些个时刻，她能更清晰的意识到顾年和她不一样，落到鹤城这么个小水沟里的凤凰，抖抖羽毛，拍拍翅膀，很快又能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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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的时候，走廊传来一阵喧哗，原本要跑操往外走的人都停在门口，还回过头往顾年这边看。

顾年正纳闷，就听到走廊里的喊叫声。

“恭喜顾年喜提年级第一！”

易初猛地起身往外走，顾年跳起来立马跟上。

走廊里，王壮志带着的小弟们排成一排，每个人举着一张A4纸，每一张纸上写着一个很大的、还拿水彩笔描边填充的字儿，连起来就是“恭喜顾年年级第一”。

见顾年出来，王壮志拉开礼花筒，“砰”地一声，碎碎的彩纸、亮片满天飞。

王壮志一扬手，小弟们更加激情的喊，“恭喜大嫂年级第一！”

顾年看着这场面，只觉得心梗，如果不是抓着易初胳膊了，她估计能厥过去来逃避这十分社死和丢人的场面。

易初拧着眉，劈手夺走了王壮志手里的礼花筒，“你疯了吧？在学校整这出干什么？让顾年难堪？”

王壮志不以为然，“我来给顾年庆祝，怎么就难堪了？”

“你这样的人跟她沾边儿就够让她难堪了，”易初把那些个小弟手里举着的东西挨个儿扯到自己手上，揉成一团，精准的投掷到垃圾桶里。

易初冷着脸对王壮志说，“你们把地上这些东西扫干净再走。”

“不是，易初，有你什么事儿啊？”王壮志黑着脸，推搡了下易初的肩膀，“给你脸了是不是？”

顾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垃圾桶边的那把老式的用竹枝、高粱穗扎成的扫帚，越过人群走上前，举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向王壮志，“是我给你脸了吧？！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啊？以后能不能离我远点？能不能？能不能？！”

每问一次，砸下去的力道都更大一些，几下下去，王壮志脸上就让尖锐的扫把给划出了血痕。

王壮志的小弟们立马不乐意了，聚集着朝着顾年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