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看了个帖子,”顾年拿出自己手机,找到了帖子,递给易初看。
易初看见标题眉头就皱起来了,往下翻了翻,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不净扯淡吗?”
“可不是么,”顾年撇了撇嘴,“发帖这人可真够有意思的,当时我跟王壮志针锋相对的,得是多瞎的人才能在我俩身上看出爱情啊?”
易初脸色难看的点进了发帖的人的主页,干干净净,唯一发的帖就是这篇造谣顾年的,看样子是为了发帖专门新注册的号。
这时,一片早读声中易初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逐渐靠近的声音,于是反手把顾年的手机塞袖子里了。
高跟鞋停在了身边,易初抬眼,看到了班主任。
班主任朝她俩抬了抬下巴,“你们跟我出去一下。”
说完,班主任就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易初和顾年对视一眼,由于刚刚一直在琢磨那帖子的事儿,俩人第一反应都是班主任也看到帖子了,抓早恋来了。
只是……抓早恋叫顾年出去就行,怎么把易初也喊上了?
两个人也从后门走了出去,班主任抱着胳膊在拐角避风处站着。
等她俩在面前站定,班主任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出来吗?”
顾年歪了歪头,问,“因为我今天左脚进的教室?”
班主任愣了下,“你说的这什么鬼话。”
顾年耸了耸肩,“老师你有话就直说呗,让我猜,我猜完一整个早读都不一定猜的到。”
班主任瞪了她一眼,“你这散漫的样子像话吗?!我问你们啊,你俩周五下午是不是逃课了?”
“啊,”顾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于是点头,“是逃课了,需要我写检讨吗?”
班主任很不满,批评道,“你这人,怎么逃课还逃的理直气壮的?”
“没有啊,”顾年说,“我都主动问要不要写检讨了,这不是接受批评态度良好吗?”
班主任皱着眉,越看顾年越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不服管,太有个性,这样的学生就算成绩很好,她也看不上。
转过眼,她看向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发呆还是什么的易初,“易初你以前总逃课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奶奶那么大年纪支个摊子卖粉供你读书不容易,你自己都不领情我说再多也没用,你奶奶……”
易初抬起头,眯了眯眼。
顾年开口打断班主任,“老师,是我拉着易初一块儿逃课的,要不我写两份检讨?”
被打断话头,班主任更不高兴了,黑着脸看顾年。
顾年又说,“没别的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回教室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读的时间很宝贵的。”
班主任烦躁的朝她俩摆了摆手,顾年拉着易初的手腕转身就回了教室。
早读结束后,易初从包里掏出个纸袋,递给顾年,“早饭,趁着还热乎,快吃吧。”
“有豆浆吗?上次你带的那豆浆超好喝……”顾年低头在袋子里翻看。
这时,张楼气喘吁吁的冲过来,一巴掌拍在易初的桌子上,然后探着个身子往里侧的顾年的桌上丢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顾年被吓了一跳,往后靠了靠,“你这是干嘛?”
张楼说,“早餐,早读快下课的时候我溜出去给你买的。”
顾年愣了愣,“啊?”
张楼挠了挠头,说,“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多余的早餐吗?我想着你应该是没吃,一上午那么多课,肚子里没东西会很难受的,就去校门口给你买了些。”
顾年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塑料袋,又看向张楼,“我那话是跟易初说的,我以为在我边上坐下的是易初。”
张楼“啊”了一声,“这样啊,可我买都买了,你要不吃点?”
“不了,”顾年拿起纸袋晃了晃,“易初给我带了。”
张楼犹犹豫豫的,“可是……我专门给你买的。”
顾年很不客气的反问,“我让你给我买了吗?”
早读结束不少人都有点犯困,教室里比平时课间安静,他们这个角落的动静就显得比较大了,很多人回过头往这边看。
顾年不喜欢被注视,她把塑料袋推到张楼放在易初桌上的手边,“拿走。”
张楼被人看着,也有些不自在,他倒不是不喜欢被注视,纯粹是这会儿觉得丢面儿,于是一把抓过塑料袋回了自己座位。
顾年从纸袋里拿出豆浆,插上吸管后吸溜了一大口,有点烫,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往下咽,于是她放缓速度,小口小口的吸溜。
易初看了顾年一眼又一眼的,但什么都没说。
顾年回过味儿来,扭头看着易初,“张楼是在追我?”
易初笑了声,“应该是吧。”
顾年嫌恶的皱了皱眉,“我刚来的时候要拿我杯子喝水挑衅我,上周五体育课的时候你还打了他,是因为他说我坏话了吧?这桩桩件件不是该说明他很不待见我吗?怎么过了一个周末,跟换了个魂儿似的?”
易初想了想,“可能以为那帖子说的是真的,于是有了危机感,大彻大悟,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
顾年皱了皱眉,吸溜豆浆的动作顿了顿,牙齿轻轻咬着吸管磨动,最后,她给出了俩字表达看法,“有病。”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这个让大多人昏昏欲睡的课顾年却上的神采奕奕,把之前张楼那点小插曲都抛到脑后了。
易初拿了根笔在指尖转着,一圈又一圈。
其实她大概猜得到为什么张楼的态度会有这种转变。
在周五之前,所有人眼里的顾年是大城市转来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成绩好,长得好,耀眼的像个太阳,夺目,灼热,不敢靠近。
但周五的体育课上,那对顾年后妈的亲戚的出现,让这些人误以为他们是顾年爸妈,从而对顾年有了错误的认知,觉得她家境也就那样,跟大家没什么不同的,还爱慕虚荣,脾气不好。
完美的大小姐变成了有缺点的漂亮女生,她不完美了,所以有些人就敢追了,觉得自己也能跟她相配了。
说起来奇怪,但那些内心比谁都敏感却莫名自大的男生就是这种秉性,天上的仙女只敢看,下凡的仙女就敢追。
张楼开始行动了,他是第一个,但不会是唯一一个,后面估计有得顾年烦的。
“啪”地一声,指尖转着的笔落在了桌上,易初垂眼,按着那根笔在桌上滚了滚,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样的场面,她先开始觉得烦了。
这算什么?先顾年之烦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