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队》,里面有句台词:“上帝在雨中。”
那些青春的彷徨、迷惘都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可肇始的情意与萌芽的欲求却是实实在在的——加剧的心跳与发烫的身体不会骗人,它们像更狂暴的雨,砸进了我心底,留下无尽的回响。
我知道,今后的我会变得与从前有所不同。
我甚至张开双手,朝天呐喊着,用尽我喉咙里的全部力气。
我不断祈祷,这场雨能永无终结,就好像祈祷此刻的释放、尽兴与自由都是永恒的。
中途的时候,金惑抱住我,我们在雨中转着圈儿,他大声喊我的名字。我也大声喊他的,我们像失了智的疯子一样,在雨中狂乱地大喊大叫,尽情释放情绪。
母亲倘若见到这样的我,她定然不认识,会觉得要将我送去精神病院。
后来,我们终于筋疲力尽了,跌在半山腰斜坡上的苹果树下,双手紧扣。金惑侧头朝我笑,问我:“痛快吗?”
“痛快。”
“痛快就好!你知道吗?刚刚你帮我弄的时候,我差点想把你——”他没有再说下去,忽然扑过来,将我压倒在树下,双唇重重地吻过来。
我起初想挣扎,可等意识到的时候又完全没有挣扎,甚至一直在配合他。
我与他像两个坏孩子,在苹果树下青涩地摸索着对方的身体,又狂乱地吻着,直到感到难以呼吸了才停止。
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汗水还是其他液体,都懒得管了。
我疯了一般地回应他,任他紧紧抱着我,也学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上摸索。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在树下和他拥吻的不是我,是另一个陌生的更加外放的魂魄。
就这样,我们停下笑闹一会儿后,又开始继续,像傻瓜一样没完没了地亲吻,恣意挥霍着这郁然绽放的毫无章法的缭乱青春。
明明不久前才踏出那一步,我却好像一下子被人启动了另一道加速程序,开始跃出了连我都意想不到的步伐。
反正都这样了,那就更尽兴,更用力,更“破坏”一些。
我承认,我在发疯,我在抛弃过去的自我,我像中蛊了一般,一直跟着金惑的节奏,完全由他掌舵着这一切。
让他引领我的欢喜与愉悦,也引领我的失措与彷徨。
明天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不惮于将今天当作世界末日,挥霍尽这场来之不易的恣意。
我忘记了母亲的呵斥,忘记了学校,忘记了试卷上的习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和金惑两个人了,那么自由,那么混账,那么癫狂,那么无拘无束。
我有预感,这将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很难忘的一天。
殊不知,沉浸于踏出母亲管制短暂获得自由的我,忘了世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
阴影像乌云一般陇上的时候,我对此完全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