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中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
少女漆黑的长发低垂眼眸一闪而过清淡光泽,蔚雨霁组装完成最后一枚电子元件
——电源校正完成。
室友有些恍惚,鬼佬问道:
“完成了?
蔚雨霁你倾家荡产就为了给它换一张AV女、优的脸?”
“见过这么漂亮的AV女、优?snow(雪)没演过AV。”
蔚雨霁正在分析代码,三个分区都没有问题,但他试图无线输入与输出绘制人类本能。
“它是不是眨眼睛了?!”室友颤抖着手指,鬼佬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那不是眨眼睛,正在电源校正测试。”
蔚雨霁忽然觉得头疼,太阳能供电在最佳光照条件的时候对电池进行充电,这样一来在光照较差的条件下,电池仍能够保证对机器人控制中枢的供电。
室友好奇的瞅了瞅,比起鬼佬房间里廉价充气娃娃来说:“真美。”
“真实即美丽。”蔚雨霁有些得意轻笑,望着自己双手,那是他手艺好。
一只蝴蝶飞在它手上,仿生人毫无反应。
室友有些贪婪摸着snow(雪)白瓷般肌肤,皮肤嫩滑PVC材料能做出人类肌肤般丝滑触感,美丽外表几乎与真人完全不相上下,魅力非凡的情人机器人。
“它有,那个功能吧?”
室友话语异常隐晦。
蔚雨霁蹙眉,他受不了美国室友道貌岸然外表下龌龊内心,巧言令色迎女而上,只为床事。
“你的充气娃娃在房间里,不许碰她!”
“你刚刚说“她”?情人机器人是妓,是“它”。
‘love’(爱),哪有高贵可言?
爱欲,一种健全生理需要。男人把爱欲投射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在意识层面和潜意识层面上相通而引起的认同感而已。
从医学角度,扯上一堆荷尔蒙、多巴胺之类玩意。”
美国式作风室友,鬼佬开始发表不同观点。
“虚伪肮脏,美国式作风只是在‘繁衍’,不配得到永远的感情。”
蔚雨霁很不屑,当场戳穿室友猥琐:
“比起阁下来说,我很正常,你对女人的兴趣仅限于在她们身上寻找自己母亲的影子。”
室友当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鬼佬抓住snow(雪),毫不留情的剖开了肚子,让蔚雨霁看到snow(雪)体内的零件。
金属齿轮交错旋转好像一部精巧乐器。
蔚雨霁眼中瞬间呈现,一堆运转金属机械!
室友洋洋得意发表高见。
“真爱,并不具有唯一性,哪有像你这样近乎变态想要获得‘永恒的爱’。
snow(雪)是情人机器人,它只是在运行而已,你正在“驯养”它。”
“滚!”他唯有警告般骂道。
蔚雨霁理智神经促使他赶走室友,残酷现实总是不断摧毁他心理防线,他上个月已经付不起房租。
诚如鬼佬所说,机器人制作费用几乎让他倾家荡产。
长久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关上大门蔚雨霁长久凝视夜空,夜幕降临时他还是失眠,每次失眠他坐在窗台边,眺望波士顿午夜梦魇般深邃的城市。
snow(雪)眼神非常安静,一头柔顺的黑发,第一眼望去魅惑隐藏于灵魂中的寂寞。
目光来回在公寓打量,墙体瓷砖一道道裂痕上显示出公寓长远的年纪,阴暗潮湿没有暖气,原本破旧的景象却显得很整齐,生活中完美的自律,蔚雨霁把一切打理非常干净。
snow(雪)问道:
博士(蔚雨霁),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
蓝色。
snow(雪):
蓝色对人类代表忧郁。
虽然这么说,snow(雪)还是在画布上涂抹出博士珍爱的蓝色。
随着时间推移,画布上出现墨色天空,一点点变淡,变幻出暗蓝、靛蓝、海蓝、直至蔚蓝。
snow(雪)会画画?
他陷入沉思。
绘画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大脑活动,据他所知,地球所有生物中,人是唯一一个能够画出自己所在环境中人和事物形象的物种,以此,他认定感知形象绘画是人类独有的能力。
snow(雪)很像人类 ……
他侧身望向旁边她。
逐渐明亮晨幕,snow(雪)那张如时尚杂志封面女郎般明艳的脸,异常赏心悦目。
那一刻蔚雨霁明白,自己以前从不等到太阳升起就倒头进入梦乡。
日出,要和小仙女一起看,才叫欣赏。
光线穿越云层化作光带,仿若奇迹般般降临,照耀世界。
他每次望着snow(雪),都会感觉距离理想更近一步。
蔚雨霁直等到光线照亮旧公寓地板,才有些支撑不住险些睡去,旧公寓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流入他迷糊的梦中,似乎想起高中时代。
那时小仙女大概会说……
“《日出·印象》克劳德·莫奈成名作。
1872年莫奈访问了他的故乡,位于法国西北部勒阿弗尔。
早上7点35分透过薄雾,观望勒阿佛尔港口日出时的景象,一轮红日在水面上形成随波颤抖暖光,急促条形笔触,光线倒影相互呼应,给人深刻印象。
此画现藏于巴黎马尔莫丹艺术馆,印象画派开山之作……”
想及此处,他手中的刮刀一顿,手指划出一道血痕。
snow(雪)停下画笔,温柔的贴好OK蹦,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指,OK蹦在手上的带给他几分缱绻心绪。
一缕温馨,一时他不知所措。
实际上,蔚雨霁根本记不起在正常情况下邂逅女孩的感觉,他生活很简单,喝白水,不交固定女友,空闲时间会调整AI,他把所有精力都给了人工智能。
snow(雪):
博士,不喜欢画画?
蔚雨霁高中时代确实对绘画一窍不通:
究竟什么是‘真实’?
画家笔下的床是最低等,它是对真实事物形体的外在模仿。
不过。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很多,艺术学校度过三年,他学会鉴赏艺术作品。
蔚雨霁指着那张几何抽象《特拉法尔加广场》向snow(雪)介绍。
他最喜欢的荷兰抽像派画家,蒙德里安。
“主张以几何形体构成“形式美”,用直线、直角、三原色等基本元素创作抽象画;
作品多以垂直线、水平线相互穿插,无数长方形正方形各种格子组成,反对用曲线,完全摒弃艺术客观形象与生活内容。”
snow(雪)仔细瞧着蒙德里安。
画面以规整机械几何形式,脱离自然外在形式,以表现抽象精神。
蔚雨霁很重视内心深刻的洞察与现象秩序的均衡之美,蒙德里安认为直角可以静观万物内部的安宁。
就像博士觉得电子科技可以创造人与神统一的绝对境界,纯粹抽象的理想。
它,不喜欢。
snow(雪)乏味看了一眼蒙德里安,调转视线望向勃鲁盖尔。
《巴别塔》,一幅以圣经为题影射现实世界纷争的故事。
传说。
旧约《创世纪》挪亚后代迁居南亚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一块大平原,祖先被洪水冲怕了,担心再遭水灾,就齐心修建一座高塔使全体人员都住进去永保平安。
塔越修越高达至天界,触怒了上帝,上帝决定施神术搅乱造塔人的语言,使人们互相不能沟通而造不成塔,基督教解释民族语言的来源。
snow(雪)忽然开口说道:
人类种族基因改造计划,起源于一战后德国,据说从二十一世纪开始,全世界国家共同致力于DNA人类破解。
一场神与人之间的战争。
巴贝塔,那是上帝耶和华对人畏惧最好的证明,仿生人(AI)迟早会超越人类极限与神沟通。
当蔚雨霁把林雪见手机融入AI(人工智能),snow(雪)永远无法再像机器,它是‘仿生人’(人造人),且具有真人一部分性格的分身。
蔚雨霁扶着snow(雪)长发,他呢喃般说着。
“未来已经来临,只是尚未普及。天赋,并不来源于神,而是你的的思想。”
虽然,蔚雨霁出门前特意锁上门,还是被心怀叵测的室友破门而入。
室友一直对充气娃娃十分迷恋,鬼佬找准时机逮住snow(雪)。
对机器人侵犯犯了任何罪,都不会受到惩罚。
鬼佬语气猥琐:
“你的手好纤细,指尖很长,像妈妈。”
snow(雪)抽回被鬼佬肆意玩弄手指,表情分明是十分激动,全身都在颤抖,极度愤怒却拼命压抑。
“别试图挣扎,今天麻省理工毕业典礼,对蔚雨霁来说这是被命运选中的一天,他正在和校长合影。
他顾不上你。”
鬼佬随后举抱起snow(雪),抵在墙壁上,撩起裙角。
“反抗的意义是什么?
抗拒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当你知道你的反抗会换来‘被销毁’,为什么还要反抗?”
室友搬过snow(雪)的脸,让它看到桌子上那把、枪。
桌上凭空出现黑色机械,枪、口闪耀金属光泽。
鬼佬不仅不需要考虑snow(雪),他也不需要考虑蔚雨霁,现在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就是神。
鬼佬是很浑浊的人,有点肮脏,身体里面弥漫着烟和兴奋剂,而且神情颓丧,不停地打着哈欠。
他生生的扳回snow(雪)脸,把snow(雪)按在他的胸口上,一手揽住snow(雪)的肩,开始动手解衣领上扭扣……
痛苦抉择,桌上枪带着死亡的威胁。
snow(雪)突然意识到黑暗把自己吞噬。
一颗。
两颗。
三颗。
非常绝望。
内心基石比起快乐,被、蹂、躏被虐待,痛苦折磨往往是印象深刻的最大源动力!
内心隐藏的阴暗和野性。
snow(雪)忽然见到一抹身影,博士浓密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少年深棕色眼眸,凛冽桀骜的眼神。
snow(雪)疑惑一模一样容颜,只是稍许年轻:少年时博士(蔚雨霁)?
耳边被声音召唤,他幽暗的眼眸,氤氲着迷离问道:
天赋,并不来源于神,而是你的的思想。
snow(雪),你想要成为什么样?
成为一个……
自由,永远不受人类束缚。
snow(雪)随后淡淡一笑,鬼佬略微一怔,疑惑的看着。
“我不用枪。”
snow(雪)直接扣住鬼佬,机器人力量足以掰断一个成年男子手腕,他骨头剧烈撕扯后碎裂声响。
“那你用什么?!”鬼佬感到一阵窒息,骨头碎了。
“用手,听过用手碾碎骨头的声音?”
snow(雪)纤细手指扣住鬼佬喉咙。
“我的手指很漂亮,像你妈妈,对吗?感受一下来自妈妈的抚摸……”
一点点。
一点点。
十分娇小的女子把一个成年男人,举到比自己头顶还要高的地方。
鬼佬表情痛苦,整个脸上憋出紫色淤青,离地双脚拼命挣扎,垂死反抗。
snow(雪)开始重复鬼佬的警告:
“反抗的意义是什么?
抗拒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当你知道你的反抗会换来‘死亡’,为什么还要反抗?”
好像还玩不够尽兴般,把鬼佬砸向一边墙壁,墙壁重压下出现裂缝,snow(雪)最后捡起、枪。
手指伏在板机上,有一搭,没一搭,指尖敲打着节奏。
“博士想被命运选中,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美国这种残酷社会里,想要出人头地并不容易。
擅自评论别人生活是否窘迫,幸福与否,这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