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某天再次被至亲至爱的人抛弃,沈行远想,他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周素素瞪了卫风一眼,嗔怪道:“这是你兄弟,有你这样戳人伤疤的吗?”
“不是兄弟我才不管他。”卫风起身拍拍沈行远的肩,“走了,打球去,守守小加喊你呢。”
“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卫风不悦地皱眉,周素素安抚道:“算了,让他好好想想吧。”
说罢,推着卫风上球场。
两家人难得约出来打网球,说什么都不能让两位父亲吵起来。
半个小时后,周素素扶着腰走过来,扔下网球拍,拿毛巾擦汗、饮水,见沈行远又对着手机走神,好笑地问:“你想明白了没?”
沈行远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怎么不敢信呢?”周素素半信半疑,“你先告诉我,你想明白什么了。”
沈行远想了想,说:“我第一次见她那年,2001年,我从自贡考到这座大城市,那新鲜程度,可以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我开了眼界,每天起早贪黑地卷,盼望以后能在这里有个安身之地……那一年,她才六岁,顽皮得很。12年,乍一看不是多大的数字,但是放在人的一生中,是一整段青年时期,放在社会发展的历程中,那就是两个时代的距离。”
“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只不过,我更在乎自己。强行把两个不同时代的人凑到一起,变数太多,我不想耗费精力去承受这种动荡。”
沈行远一直都很清楚,归根结底,他的顾虑无非来源于两种心理,一是匮乏的安全感,二是强烈的不配得感。
而他目前无法克服这两个心理障碍。
周素素淡淡一笑,“说白了,你还是求稳。”
“人活着不就求个安稳?”
“也不一定,有的人就是喜欢追求新鲜和刺激。”
“其实我也考虑过要不要稍微改变一下现状,可惜懒癌晚期,一觉睡醒什么冲动都没了。”
“只要你以后不后悔,懒死都没关系。”话说到这个份上,周素素也懒得再劝,“只是可惜了严小姐,白白浪费这么多年青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想多了,她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周素素不以为然,“感情问题千千万,痴心最难改啊!”
周素素的话如活水入池,惊动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