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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鱼鳞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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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善意的提醒,也依旧让塔塔娜领会到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所幸她本身的确可以说是意外来到的这里,对床榻上的人同样也并非心存恶意。

唯独一点需要注意的是——

“……很抱歉,但是请问可以给我指条路吗?”毕竟对于这里的环境,法师也是当真的不熟悉。

“……”病患无言,只是默默的抬手指了指南边的方向,“我记得平日里走那边那条路的人挺少。”

“谢谢。”法师很礼貌地道了个谢,空气中很快就响起了她窸窸窣窣、蹑手蹑脚离开时的响。

然躺在床上的病患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出来,阖眸闭眼,补充精力,却又听到那阵原本已经离去的脚步声又“哒哒哒”的回到了自己的耳旁。

“说来你可能不信,方才我离开时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你房间附近了……”

对方的嗓音传入耳中时还带着某种不真实的虚幻感,病患姑娘沉默克制地闭了闭眼,直到半晌后,适才重新组织好自己的语言,“随你,反正待会儿被我的侍从们发现并且抓起来的人又不会是我。”

“噢,你说这个啊——”大抵是觉得暂时已经被捆绑,塔塔娜觑了她一眼,有些没所谓地耸肩,“我刚才也试过了,除了你,也没有其它人看得见我。”

怎么会……?病患姑娘蓦地睁眼。却见塔塔娜走到了房门前,作势要给她演示一番,“不信?那我们就来试试呗。”

话音将落,还不等姑娘阻拦,法师便将房门旋转拧开——恰巧将门外手中抱着托盘,正准备使唤另一人来敲门的侍者显露了出来。

即便是门板在转动时并没有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门外的侍者也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给吓了一大跳,药都差点托不稳了。

房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打开,可是目光在外扫视一圈下来,屋内除开病患姑娘以外分明又空无一人。

侍者心底有些发毛,越想越不敢深想,面上却不显分毫,步履飞快地将托盘放到了病患姑娘枕边的一套小桌椅上,与此同时口中还叮嘱着:“代茜小姐,您该喝药了。”

“……”塔塔娜默了一瞬,只觉得自己仿佛曾经在某部小说集中看到过类似的话语。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而病患姑娘躺在床上同样也看得清楚,从开门到一路走过来,侍者的眼神愣是没能在塔塔娜的位置上停留有超过三秒——

完全就是把法师当成了一团看不见的空气,目不斜视地,就走到了自己身前。

即便是塔塔娜在转开门把手之后,还特地用手在侍者的眼前晃了好几圈。

“……”

病患姑娘一时有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波澜。所幸对于喝药的流程她也早已了然于心,只是沉默地在侍者的搀扶下,很快就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剂一饮而尽,重新躺回了被褥间。

“来聊聊我们之间是什么情况吧;或者说——来聊聊,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待到侍者端着托盘的脚步声远去,名为代茜的病患姑娘适才将沉重的眼皮撑开。

躺在床上的姿态有些不大尊重人,不过塔塔娜俨然也并不在意,反倒顺势坐在了病患姑娘的床榻边上,“我要是知道的话,早跑得离你远远的了。”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你的病——刚才我在外面转的时候,听那些人讲到它的时候好像避讳得很。”

“……”闻言似乎是被触动了某种情肠,病患姑娘又是在心底酝酿了许久,才将嗓音闷闷的从天鹅绒层层叠叠的柔软布料底下传了出来: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这似乎是一种只有我们家族里的人才会得的特殊遗传病。”

“而到了这一代,又恰巧遗传到了我的身上而已。”

“姑且先把它称之为鱼鳞病吧——总归现在在我的身上到处都长着那种一看就让人感到恶心的东西。”

才说了不到五句,代茜的嗓音中就带上了浓重到不可忽视的自厌情绪。

她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褥里埋得更深,从塔塔娜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床榻上的那一团凸起。

偏偏法师又正巧不是擅长安慰人的那一种类型,最多最多,也只不过尽到自己作为听众的忠实责任。

也就是病患姑娘本意并非想要寻求旁人的安抚,自个儿缓了缓,还能接着继续:“倘若只是如此的话实际上也还好,可这也才仅仅是病症初期的症状。”

“伴随在周身长满鱼鳞之后的,是我逐渐控制不住的,变得极端狂躁且嗜血的疯狂脾性。”

她会不顾一切的、疯狂的想要袭击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活物。

即便是从花丛中掠过的蝴蝶都不能幸免。

唯有在身体陷入极度虚弱的时候,方能勉强保持几分清醒。

“所以你刚才喝的,其实是能够让你变得虚弱的药剂?”塔塔娜挑了一下眉,脑海中似是划过了几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将这些光点抓住并且串联到一起,它们就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意识海里。

“不错。”许是在被褥里闷久了有些难受,代茜又用手将天鹅绒被往下拽了些,“我可不想在意识下一次清醒的时候听人来同我讲,自己又发疯打伤了多少人。”

毕竟即便她现在已经在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孱弱起来。

但每隔一个月,她都仍旧会没由来的发一次狂,将身边的人打伤。

……对于这么一个不详的病症,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还有可能被威胁到生命的侍从们,态度当然是讳莫如深。

法师却抓住了不同的重点,“也就是说,哪怕是外表上看起来病恹恹的,但你现在实际上的破坏力也依旧惊人咯?”

她从对方枕边的那套小桌椅上取了一只茶盏递到代茜面前,“假如你还不能确定的话,也可以用这个先试一下。”

“……”代茜……代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还当真将从对方手中递来的茶盏接了过来。

空荡荡的袖口无力的搭在她瘦削的腕上,病患姑娘专注地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略微用力——

“咔擦咔擦……”分明是与纤弱手掌对比极为明显的坚固茶盏,却在前者的指节当中没能撑过有一分钟的时长,就开始由内至外的蔓延开了裂纹。

“怎么会……?”被自己的力道吓了一大跳,代茜忙不迭地将茶盏又扔回塔塔娜手中,示意对方将其放归原位。

属于法师的嗓音便又在此时从上空处响起,“怎么不会?毕竟你平日里你喝了药就犯困,吃东西大概也很少,又一直都躺在床榻上,对于自己真正的力量不知道倒也正常。”

说话间,塔塔娜将茶盏转动在指尖,摩挲感受着上面被龟裂出的痕迹,语调轻缓:

“不要给我说什么你刚才也才喝了药——给那个侍从开门的时候,我闻到那药里面有一股很不喜欢的味道,顺手就把那玩意儿弄了出来——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现在精神状态还挺好?”

话音刚落,代茜的脸色竟是“唰”的一下变得雪白,紧随其后浮现在面容上便是难捱的怒意,“你凭什么动我的药?”

面颊上已经被翻涌上了血气,她下意识地想要从床榻上坐起。然而有一素白的只手,却先一步按上了她的肩颈——

代茜被躺回了塌上,与她一并躺回来的,还有刚从心底蹿起的火苗。

——很难想象塔塔娜这么一个外形上看起来瘦瘦矮矮的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恐怕也只有自己曾经最为健康,没有刻意变得虚弱前的躯体才足以抗衡。

“急什么?”塔塔娜以一种惬意的姿态俯瞰代茜瞬息万变的神情,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怒气,“先来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头顶天花板上的灯具所释放出来的白炽光线,穿过的法师发梢与衣衫褶皱间的缝隙,将她整个人的气势在无形中拔高了数米。

毕竟身为一个能够常年在外独立行走的旅行者,没有点过硬的本领,还当真是不好随便在外面混下去。

当然,有时候兴起,她也不吝利用自己与实践不相符合的外表进行一点小小的伪装。

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认清形势的病患姑娘权衡了不过数秒,感受到肩颈处那股将自己固定在原本位置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的可能,克制地阖上眼眸,“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她用了陈述的语气。

塔塔娜挑了一下眉,也不打官腔,问了一个病患姑娘意料之外的问题:“你喜欢大海吗?”

大海。

分明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伴随着某种特殊的韵律,代茜将它在唇齿间滚了好几圈,竟然觉得鼻腔处有些发酸。

眼前被氤氲出了雾气,耳边也仿佛从不知名的远方跌宕涌来了浪潮起伏时的回响,湿咸的海风包裹住她的脸庞,代茜无端红了眼眶,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

大抵是出于某种不愿露怯的心理,代茜将自己的脑袋又藏回了暖和的被褥中,瓮声瓮气地开了口:“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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