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齐齐看了过去,只见周云衣疲惫的靠在门上,戏谑的看着他们。
任霁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说道:“快给陛下看看,他吃了砒霜了”
卫玹览舌尖在上颚上舔了舔,看着顾月舒不确定的说道:“好像不是砒霜,有点甜”
周云衣挑了下眉,“是不是还有点当归党参味?”
卫玹览确认了一下才点了头,“是有点”
周云衣纳闷,“大晚上的你们演起戏来了?”
虽然听着没问题了,但任霁还是不放心,“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配的气血散”周云衣怕任霁还不懂,更具体的解释了一句,“就是补气血的”
任霁这才松了一口气,嘀咕道:“吓死我了”
卫玹览想起系统的话赶紧上前拉了周云衣,周云衣顺势就倒在了他的身上,把卫玹览整懵了,“你干啥?”
周云衣虚弱的回道:“跑了三天三夜,我快累死了”
卫玹览松了口气,“不是要死就行”说着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看我是怎么了,今天下午我的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真的?”周云衣立马站直了身体,脸上倒是一点虚弱的模样都没有了,反而目光灼灼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
卫玹览不欲多解释,“把脉就知道了”
“坐下”
佛堂没有椅子,周云衣拉着卫玹览席地坐了下去,把卫玹览的手拉到他的膝盖上放着,给他把了脉。
任霁紧张的看着他,就连顾月舒也看了过来,周云衣把着把着就笑了起来,卫玹览看着他笑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你笑什么?”
周云衣放开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多重要的事”
顾月舒收回了视线,任霁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皇上他..”
“别着急嘛”周云衣抬手打断了任霁的话,“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啊”
周云衣看向卫玹览的目光带上的敬佩,“天枢,迷神蛊,你还能清醒简直是奇迹”
听着很唬人,但卫玹览还是要问,“这什么东西?”
“这怎么跟你说呢”周云衣想了想,“简单来说就是控制人的药和蛊,两者缺一不可,极其稀缺,能同时集齐这两样的人必然有极大的机缘”
卫玹览急忙问道:“能解吗?”
“解?”周云衣反问道,“你不会觉得这样的人生很好玩吗?”
卫玹览无语,“你从我脑子里把这些东西弄出来,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啧”周云衣挑了挑嘴角,“这事啊”
“干不了?”卫玹览急了。
“哦,那倒不是”
“那你啧什么?”
周云衣道:“虽然不是解不了,但是很难解”
卫玹览问道:“怎么个难解法?”
周云衣回道:“需要下毒之人的精血做药引”
“这好办啊”卫玹览看向任霁,“去把何西淮绑来”
任霁得了令正要去,就听周云衣继续说道:“迷神蛊成双成对,同根同源,虽分属两个不同人体内,但依然同生共死,不仅仅死亡,若是一方受了惊吓,另一方也会受惊,从而让宿主昏迷不醒”
听得任霁不敢去了,“那怎么办?”
周云衣对于他们的悟性感到无奈,“这还不明显吗?必须要在两只迷神蛊不知道的情况下解蛊”
卫玹览明白了,“意思是我们现在还动不了何西淮,要等蛊解完了才行”
任霁问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着呢”周云衣解释道,“必须要等天枢解了,才能将迷神蛊引出来,而天枢病理复杂,本就难解,且陛下中毒极深,更要耗费时日”
“大概多久?”
周云衣回道:“具体要看治疗的效果好不好”
卫玹览皱紧了眉头,“那这意思,我还要一直受他控制?”
周云衣道:“那倒不用,天枢须配合引子才能发作,而这引子一般都是香,只要封了你的嗅觉,就能暂时脱离控制”
说起香,卫玹览想起了见到何西淮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奇香,他点头道:“是香,很浓烈的香气”
任霁听得好奇,“怎么我没有闻到”然后转头问了顾月舒,“王爷闻到了吗?”
顾月舒面无表情的摇了头,周云衣解释道:“这种引子只有中了天枢的人才能闻到”
周云衣继续说道:“但一般引子不会很浓烈,这么大的剂量,定然是何西淮加大了剂量,所以你才受不住刺激晕倒”
卫玹览叹了气,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意思是,我还得跟他演戏?”
周云衣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卫玹览看了顾月舒一眼,见他还是低垂着眼眸,依旧面无表情,“没有男人一点的方法?”
“当然有”周云衣毫不犹豫的回道。
卫玹览赶紧问,“什么?”
“去死”
卫玹览翻了个白眼,“哦,下一个”
“没了”
任霁顶着周云衣突然看过来的视线,眨了眨眼睛,“我..也没有”
三人看向了顾月舒,顾月舒眼皮都没抬一下,仿若未闻。周云衣的视线移向了卫玹览,用眼神示意着问道,‘吵架了?’
卫玹览耸耸肩,然后与顾月舒解释道:“顾月舒,我没有骗你,但下午的事我还是跟你道歉。此事是我跟何西淮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天快亮了,我回去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朝地上的周云衣说道:“你跟我回宫”
周云衣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要我在宫里给你解毒?”
卫玹览不明白他在诧异什么,“有什么问题?”
周云衣不确定的说道:“在我的想象中,何西淮既然能做到权倾朝野,必然眼线众多”
这个问题卫玹览也不知道,便看向了任霁,任霁顿了一下,然后点了头,周云衣见状继续说道:“那你确定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解毒?我不会被暗杀吗?”
卫玹览还是不能解答,于是又看向了任霁,任霁话都不敢说了,求助似的看向了顾月舒,顾月舒还是没反应,任霁一脸菜色,周云衣耸耸肩,“要命的事我可不干”
卫玹览回道:“去城中另外安置一个宅子”
任霁抬了一下眸,这意思真要跟摄政王闹掰了,但又不敢说反对的话,于是应道:“臣马上去办”
卫玹览点了头,任霁匆匆走了,周云衣又道:“我别的东西都没有,只把简清洛带上就成”
说到简清洛,卫玹览才想起问他,“他人呢?”
周云衣回道:“重伤昏迷了,我把他交给侍卫了”
“重伤?”
周云衣回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有空在细说吧”
卫玹览点了头,“天快亮了,我还要赶去早朝,你先把嗅觉给我封住”
“坐下”
周云衣从贴身带的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然后按住卫玹览的头用力的扎了下去,卫玹览觉得头有些胀,但还是没觉得痛,一瞬间他就闻不到满屋的线香味了。
“没啥副作用吧”
周云衣将针包收了起来,“副作用就是失去嗅觉”
卫玹览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好笑”
周云衣淡定的回道:“是你太不懂幽默了”
卫玹览站起了身,“走吧”
周云衣与他讨价还价,“简清洛怎么搞?他可走不了”
卫玹览回道:“我去给你抬”
听了他的话周云衣瞬间变了脸色,愁眉苦脸的叫了起来,“哎哟,我身上痛得很,一点都没力”
“我扛他”卫玹览无奈妥协。
“那快去吧”周云衣毫不客气。
“你不带路?”卫玹览见周云衣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催了他一句。但周云衣明显一点也没懂,“这又不是我家,我也是第一次来”
找顾月舒带路明显不靠谱,卫玹览索性也没问直接走了出去,幸好刚才开门的护院还在不远处守着,卫玹览直接喊了他带路。好在护院对今晚府中的事门清,听了卫玹览的话没有说不知道的话,直接就带着他去了。
佛堂内,周云衣走到顾月舒面前坐下,伸手戳了戳他,“不说点什么?”
顾月舒睁开眼睛,将手伸到他面前,周云衣低头看了一眼,随即笑道:“自残啊?”
顾月舒没说话,周云衣与他对视,“药箱没在,包扎不了”
顾月舒把手伸了回去,周云衣继续说道:“你俩这是闹哪出啊?”
顾月舒没说话,周云衣只能自己猜,“他今天背刺你了?”
周云衣见他还是不说话,话锋一转,“其实他根本没有中毒”
顾月舒平静的面容瞬间蒙上一层阴鸷,周云衣道:“这不是有情绪嘛,装什么入定老僧呢,上一句是骗你的,他不仅中毒了,而且比我刚才说得更严重,极有可能封闭嗅觉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顾月舒皱起了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周云衣已经不想听他说了,顾自的说了下去,“迷神蛊同宗同源,但一母蛊,一子蛊,母蛊不仅可以通过子蛊操控人的思想行为,还可以让子蛊吃掉宿主的大脑,然后子蛊变成宿主的大脑,届时人就变成了真正的傀儡”
顾月舒终于开了口,“什么意思?”
周云衣正经的回道:“意思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要闹别扭也要把外患先解决了”
周云衣说完就站了起来,“劝人的话我也说不出来,言尽于此,我先走了”
周云衣一出门就看见在门口哭丧着脸的卫玹览,扁着嘴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赶紧上前捂着他的嘴拉着他走远了。
“哎呀,我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