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岑子宴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身走到了雅间窗前,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蒲忻澜瞥了他一眼道:“你们真不愧是师徒俩,一个爱看话本,一个爱听说书。话说上回……”
“师兄,喝茶。”喻逍漓不待蒲忻澜把话说完,倒了杯水直接递到了蒲忻澜的唇边。
蒲忻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酒喝什么茶,打开,我就喝一杯,嗯,半盏也行。”
喻逍漓倒不担心蒲忻澜会多喝,他知道蒲忻澜出门在外是不喝酒的,顶多过过嘴瘾。
于是他便开了一坛秋露白,先给蒲忻澜倒了半杯,再去叫岑子宴,谁知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
蒲忻澜细呷了一口清酒,道:“算了,让孩子听吧,他要是喜欢,赶明儿你干脆给他买一本看,这要是听他们一回一回讲还不够抓心挠肝的。”
喻逍漓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蒲忻澜说的很有道理:“行。”
“这下你们都爱看话本了。”蒲忻澜笑着道。
喻逍漓总觉得蒲忻澜这个笑容有点别有深意,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蒲忻澜抬手跟喻逍漓碰了一下酒杯,道:“你别生气了。”
喻逍漓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蒲忻澜,道:“我没生气。”
“是吗?”蒲忻澜狐疑地瞧着他道,“那你这几日躲着我做什么?”
喻逍漓想起来江意迟是给他发过两道传音符说蒲忻澜在玉灵峰,但并未说缘由,原来是在等他吗?
他不禁有些懊恼,忙解释道:“我这几日在外净邪秽,有几个弟子用阵不当,留下了点脏东西,虽无大害,总归不好留下隐患。”
蒲忻澜“哦”了声,道:“那你这几日都和岑子宴在一起?”
喻逍漓如是道:“不曾,我是在回程的路途中碰见子宴的。没几日便是仙盟大会了,试炼已近尾声,子宴便同我一起回来了。”
正听着说书的岑子宴蓦地回过头,茫然地问:“师尊你叫我?”
蒲忻澜朝他摆摆手道:“没事,你听你的。”
“哦……”岑子宴又看了蒲忻澜一眼,转过了头。
“怎的就听见你叫,听不见我叫?是因为你们是师徒吗?”蒲忻澜忽然夹起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喻逍漓:“……”
蒲忻澜自己先笑了起来,他抿了一口酒,打了个冷劲道:“咦,好恶心。”
喻逍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又觉得确实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师兄倒是有唱戏的潜质。”
蒲忻澜一手架在桌子上支起下巴,一手转着酒杯玩:“我小时候还真唱过,后来怎么着,那班主说我声音像母猪嚼□□,给我气的,我就去抓了一夜□□第二天全扔他家戏台子上了,然后我就被我爹臭揍了一顿,唉……”
喻逍漓没想到蒲忻澜会突然说起往事,还是那么久远的往事,他不自觉捏紧了酒杯,喉咙也有些发紧,他搜肠刮肚想说些什么,出口却成了:“我不知道。”
蒲忻澜好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玩泥巴呢。”
“那后来呢?”这句话出口,喻逍漓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蒲忻澜端起酒杯放到唇边,听了喻逍漓的话怔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紧接着他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啧了声道:“记不清了。”
喻逍漓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蒲忻澜跟喻逍漓商量道:“这两坛秋露白都给我怎么样?”
喻逍漓道:“师兄若是喜欢,我回去酿。”
蒲忻澜婉拒了一下,半真不假地道:“不用麻烦了吧,这两坛给我就好。”
蒲忻澜大约是有点酒意上头,喻逍漓看着他把两坛酒揽进了怀里,温和地笑道:“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