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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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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沙,穿过鎏金窗棂,悄然撒落在殿内的雕花梳妆台上。

顾熙颖在殿外,问门口的的下人道:“昭庆公主还未收拾好?”

两人相视无言,摇摇头。

只听花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顾宴宁身着华丽戎装出现在顾熙颖跟前,相比前些日子的繁重服饰,这身戎装倒是轻便了不少,衬的人像是那英姿飒爽的将军。

顾宴宁转了个圈问道:”姑母您瞧,我这身打扮如何?“

”姑母瞧着还以为是那木兰将军临风哩。“

顾宴宁自幼便爱打扮自己,亦不是为了给谁看,只是图个自己高兴。

顾熙颖又道:”咱们阿宁真是可英可秀。“

顾宴宁展颜一笑,挽着顾熙颖的手肘一块走。

猎场的祭坛已被布置得庄严肃穆,三层台阶层层递进,象征着天地人三界的交融。

祭坛下,文武百官早已身穿朝服,整齐排列,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伴随着一阵雄浑的钟鼓齐鸣声,顾鸩止在一众侍卫与宦官的簇拥下,登上了祭祀坛。坛下所有人齐刷刷地叩首,高呼”万岁“,声音响彻猎场。

顾鸩止站在坛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他本以为这次秋猎礼部会把他和沈然之的帐子安排在同一处,没想到竟然隔了这么远。

祭祀司诵读完祭文,叩拜结束便拉开了秋猎的序幕。

众人下去换掉了反锁的朝服。,轻装上马。顾鸩止稳稳跨上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挥动马鞭朝猎场奔去,文武大臣紧随其后,文虽不及武官那般勇猛却也跃跃欲试,试图在狩猎中展示自己的胆量。

进入丛林后众人便都散去了,顾鸩止拉了拉缰绳,马儿缓缓行走,目光在草丛中搜索,忽然一只白毛兔从草丛里窜出,在阳光下就像一团跳跃的雪球。

顾鸩止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迅速张弓搭箭,箭头稳稳地瞄准了兔子。就在他即将松开弓弦的瞬间,一道劲风从身后呼啸而过,一支箭”嗖“的一声与顾鸩止擦肩而过,正巧将那只逃窜的兔子射中。

顾鸩止微微一愣,箭悬在半空中。身后的侍从见状发出一阵惊叹,“贵君箭术精湛,今年首箭命中,为秋猎开了个好头啊。”

此起彼伏的称赞声在猎场回荡。沈然之意识到自己抢了顾鸩止的风头,却没有慌乱,他不疾不徐地驱马前进。

两人目光交汇,默契一笑。

沈然之道:“看来今日运气不错,先下陛下一城了。”

顾鸩止不甘示弱,嘴角上扬,哼笑一声,“那不妨来比试比试?”

“陛下既有这兴致,臣自当奉陪,只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陛下打算拿什么出来?”

顾鸩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扬声道:“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沈然之并非是真想要什么,不过是随口一说,顾鸩止还当了真。

“再说好了,”话罢,沈然之甩动缰绳,先行了一步。

大雁在空中盘旋,远处的小黑点在视野中逐渐变大,马踏过的地方掀起阵阵风沙。那只大雁似乎并未注意到下方有人正在打着弓箭,将自己视为目标。

顾宴宁手中的箭如流星一般划破天空,直击目标,那只被射中的大雁从空中坠落。

每年的秋猎朝中的大臣则会将自己的儿女一并带来,一来展示家族风采。增进与其他家族的交流,二来培养儿女的见识,也为儿女谋婚姻机缘。

男子与女子的看台自然是分开的,若是有看对眼的便借助醒悟传递心意。

看台上的世家子弟,个个装扮的花枝招展,就像是一只只开屏的花孔雀。

一人道:“娶妻就当娶温婉贤淑的,像公主的样的太过于招摇了,如何持家。”

“况且她只是浓妆艳抹,身着华服,一点也不守妇的。”

顾宴宁不想生出事端,只瞥了他们一眼。

一群人哼玩笑道:“我们又没说错,谁娶谁遭罪。”

顾宴宁眉目轻挑,策马上前去,眼神中满含睥睨,“你们这话从何说起?爱美乃是人之天性本公主精心打扮不过是尊重自己,难道素面朝天,衣着邋遢便是你们心中的妇的标准?”

顾宴宁下马质问,他们知道这人惹不起,便也不作声了。

不知何时,身后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脆声道:“依照我朝律法,辱骂皇室成员,乃大不敬之罪,轻者仗着流放,重者株连九族,你们可清楚?”

顾宴宁侧身一看,却是方才那边看台上与自己对视的女子。

“我们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如今民生艰难,殿下却将心思花在梳妆打扮上,实在让人心疼。”

那人目光上下扫视着他们,目光冷若冰霜,斥道:“放肆!公主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们置喙。你们口口声声把嫁娶二字放在嘴边,可知以公主的身份,如若是真要嫁娶,那也是驸马进公主府做赘婿。”

他们面色铁青,认为二人不过是仗着架势欺人,便摇着扇子,甩着衣摆离去了。

人离开后,那女子行礼道:“臣女徐偲,叩见殿下。”

顾宴宁赶忙扶住她,徐偲她像是在哪听到过这名字,眼睛呲溜一转。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徐阁老的女儿!”

徐偲颔首解颐。

“本公主虽不住在这京城中,却也时常听人说徐阁老家中有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倘若让你去参加新科,高低能考个状元。”

“殿下谬赞了。”

顾宴宁道:“今日多谢你帮我解围,当真是朝中的那些个老匹夫带出来的纨绔,竟敢当众羞辱于我。”

徐偲微微欠身,含笑道:“公主不必动怒,这些人向来迂腐,若想让他们转变想法,三言两语又岂能呢?”

顾宴宁一面走,一面道:“这些男子总是做出很有经验的样子,依照自己的标准,对女子进行举手投足的指点,仿佛他们的几句胡诌就将一个女子全全否定了。”

“本公子自小便爱打扮自己,这与他们有何干系,况且我有那条件凭什么就不呢。”

顾宴宁翻身上马,拿起弓箭,道:“来随我一块骑马打猎去。”

徐偲抬眼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许钦佩之意,但很快又垂眸道:“臣女……不善马术。”

顾宴宁佯叹道:“那真可惜,本来是想与你一同领略这路上风景。”

转眼间,徐偲便抬手抓紧紧拽住顾宴宁伸出来的那只手,闭上眼睛上了马。

话说,这边顾鸩止与沈然之猎了一路下来,并未分出个什么胜负。

顾鸩止在溪水边拉动缰绳,马止步后,便从马背上下来。马像是也跑累了,甩动着马尾,走到溪水边垂下颈脖饮水。

他方才来的路上发现了些野果子,想着马定是饿了,趁它喝水的时候,便转身回去摘了几个。

可人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马的踪影。

顾鸩止瞬时起了疑心,若不是有人来将马牵走了,那便是它感觉到了附近有危险先跑了。

倏然,一股冷风裹挟着腥膻之味飘了过来,顾鸩止耳朵微动,却听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手渐渐移到了腰间的那把剑的剑柄上,蓄势待发。

良久没有动静,顾鸩止微微侧首,瞳孔剧缩,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匍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身上的斑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那只老虎意识到对方发现自己后,便也不再躲藏,咆哮一声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顾鸩止后退两步,拔剑出鞘。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老虎像是瞧见了那碍眼的东西,瞬间朝着顾鸩止猛扑过来。

它大概是看见了自己垂涎许久的猎物,两只虎眼睁的像是铜铃一般,额间的“王”字赫赫耀眼,在顾鸩止跟前晃动,与他争夺王者之位。

顾鸩止迎面挡下了老虎的每一次扑击。老虎的弹跳能力极好,每一回合,被击出去后,又小跑一段扑上来。

这是一头公虎,每一颗牙都有及冠者的手指头那般粗,张着血盆大口便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顾鸩止握紧手中长剑,趁着他下一次扑过来的时候,刺向了它的侧腰,老虎虽落了下风,但这一刺却把它激怒了。

它开始围着顾鸩止跑,绕了几圈后,从身后将人扑倒。

老虎的獠牙离顾鸩止的后颈只有咫尺之遥,一股子血腥味喷面而来。他怎甘死于虎口之下,顾鸩止执起长剑向身后刺去,可还未刺中那老虎,它便倒在自己的背上。

顾鸩止起身,瞧见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再转身去看那只睁着眼睛死去的老虎,其额头上插有一支箭,便知是有人用箭将这老虎射死了。

丛林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顾鸩止从地上站起身来,瞧见是沈然之驾马而来,先是松了口气,却又因为自己的样子过于狼狈,佯装垂眸处理伤口。

沈然之拉住马的缰绳,收起手中的弓箭,眉目间染上了些许焦急,道:“可有受伤?”

顾鸩止眼神躲闪,笑道:“受了点皮外伤。”

“你的马呢?”沈然之环顾周遭,问道。

“它受到惊吓,逃走了。”

沈然之蹙了蹙眉,“上马,我们回去。”

顾鸩止勾唇一笑,三两步跨上了沈然之马,坐在其身后。

瞧见沈然之面色不佳,顾鸩止道:“方才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落入虎口了。”

沈然之轻哼一声,语气像是在责骂,“你是如何还笑得出来的?”

“想让你……”笑笑。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事好笑。”

“难道你就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么?”沈然之质问道。

“我不会……”他哄道。

顾鸩止现在命是和沈然之的绑在一起的,他不会轻视自己的性命更不会轻视他的。

沈然之在前面驾着马,顾鸩止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道:“然之,你这次可算是赢了我了。”

“那陛下的彩头可有准备好?”

“你想要什么?”

沈然之沉吟道:“我想要的东西……或许你给不起。”

“你尽管提。”

他忖了一忖,淡然道:“……先欠着吧。”

微风吹拂过来,坐在前头的沈然之发丝扫到了顾鸩止的颈间。他一愣,微微弯了腰,下巴搁在沈然之肩上,低声道:“累了,肩接我靠靠好么?”

沈然之的肩上搁了一颗头,听得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却觉得有些微痒,不知是痒在肩上还是心头,抑或是腰窝。

他眼神躲闪,垂眸道:“你……不是已经靠上去了么?”

顾鸩止眼神沈然之侧脸上游离,沈然之却是一直有条不紊的正视着前方。

沈然之倒是有些后悔方才让顾鸩止上马了,就该让他自己走回去的。

片刻后,顾鸩止搁在沈然之肩上的头换了个方向,不再对着他了。

他不能再看他了,沈然之他并不属于任何人,顾鸩止亦不会将之据为己有。对方总有要离开的自己的一天,顾鸩止也必须学会断舍离。

沈然之微微侧头,瞧见顾鸩止的头发,心道:莫非是自己态度过于冷淡,让对方不高兴了,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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