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这算是怎么个事儿呢?
直到真真切切的坐在这个只从那几人口中描述的庄园里,坐在花园的桌前被女仆倒上一杯热茶时,温简雅依旧感觉还是太过错乱了一点。
看着那灰白头发的管家站在门口等待,指挥着佣人们从刚刚停稳的车上,小心翼翼的搬下一件又一件所谓的嫁妆,往屋子里摆,不时过来和他确认嫁妆单子上的情况,眼中没有对他莫名攀上他家的老爷的其他情绪,只有对于夫人这个身份的尊敬。
“怎么,很惊讶吗?”那个在管家口中,正在书房忙于公事的公爵老爷悠悠哉哉的从另一边的走廊拐到了这附近,站在那隐蔽的角落,仿佛看笑话一般,直到现在才悠悠哉哉地走到他身边,就连说话都仿佛在恶意想引起这人的惊讶。
这行为实属恶劣,但温简雅仔细想了想,却又感觉这实在不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能够。在第一次和负责人的谈判不符合心意之后,第二次就恶劣的将婚姻摆上台面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个正经严肃,心思深沉的坏蛋。
尤其是在所有人看来,作为男子,再加上他的容貌实在是不出彩,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筹码,也就只有那一身化学天赋。
“据我所知,您和丹尼尔家族研究所的负责人争取的应该是一名优秀的化学研究员,而不是一名应该在一座庄园里做花瓶摆设的夫人。”
温简雅接触世界的时间远在公爵大人之上,对于一个人容貌上的差别对待,其中的便利与麻烦差别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此刻也只是喝了一口桌上摆的热茶,冷静的问道。
祁尚喻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成为庄园的掌权人,自然不是什么看中世俗规则的人,上流社会的相处只有一套规则,或许只是认为出盘的时候想看人因为出其不意露出的惊讶啊,所以才将自己的婚姻压上了筹码,在这人到来之前,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
“在正式的仪式开始之前,你可以以我的未婚夫的名义游走在这座社交场上。”祁尚喻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在意坐着那人流露出来的不满,只是自顾自的将他口中的利和益和面前这甚至称不上掌旗人的筹码说个明白。
“在这期间管家会为你安排你该住的房间,当然,我相信我的小杜鹃鸟不会在这期间做出什么让我们都感觉难堪的举止,仪式结束之后,你可以使用庄园里设立的那间化学实验室进行你热爱的研究,如果当晚有举行晚宴,亦或者需要出席各类宴会,管家会提前通知你的。”
自顾自的话语里面充满了理所当然,让专注力本来放在那些嫁妆上的温简雅终于肯将视线挪一挪,以一种关爱精神病人的眼神去看这个和花孔雀没什么两样的公爵大人。
有那么一瞬间,温简雅想要撬开这人的脑袋去检查一下里面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回忆起在好友们口中被评价为“死装”“绯闻情人”脑子转了一下,又理解了他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
不是说公爵夫人这个身份不好,温简雅已经习惯了在各种世界拥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以此带来的便利又或者麻烦,他只当这是好友委托给他的另一种意义上的任务,因此只是好半晌后收回眼神,开始思考任务完成之后自己的退路以及这厮究竟会把情报摆在书房的哪里。
倒是几天后,他把从管家那拿来的婚礼邀请函递给自己那几个好友时,出乎意料的遭到了三个人一致的强烈的反对,和小温关系最好的江水昭破口大骂某人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没事,不就是卧底期间担任一下公爵夫人这个身份吗,我长得也不好看,相信除了一些必要场合,他不会想要把这个丢分的公爵夫人带出去的,到时候任务完成,我就直接假死,换一个身份生活,正好把这个身份留给小温。”看着几人那疯狂的模样,温简雅不得不反向安慰几人,几乎是哄着说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小雅,之后他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曲探长也不抽他那个烟斗了,一张脸阴沉沉的仿佛这片区域不见晴的天。
温俭雅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看着三个人那义愤填膺的眼神,还是乖乖点头,认真的应合了下来。
“说起来我前几天去那边的时候有看到那个老先生在指挥众人搬东西,那些就是你口中你的好朋友给你留下的嫁妆?”关于那些没有见过面的朋友,在相处的这几年里,温简雅并没有瞒着其他人,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有大方介绍过他们,在三个人眼中是一群令人费解的很奇特的存在,但同样的,他们知道温简雅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以至于有的时候,他们会不知道怎么和他聊起那些人。
“嗯,是其中几个朋友送的一小部分,那家伙,直到我上次去解封的时候才发现他给我留下了一份大礼,我还没弄清楚究竟要怎么弄,到时候请你们过去喝酒呀!”提到那个和自己一起狼狈为奸的人,温简雅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亮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些许狡猾的说道。
三个人缓缓神,不自觉的点了头,后面话题转到其他地方才慢慢回过神来,在温简雅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尽是对自家白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拱了的悲愤。
大部分人在和温简雅相处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脸上那大片的覆盖了大半张脸的胎记,青黑色的让眼睛显得乌沉沉的,好像被魔鬼盯上了的感觉显得很人很不自在。
但相处久了,细细看去才会发现那胎记。正正好像一个蝴蝶与花藤,精细无比的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一直牵连到左手手背类似缎带一样,打了个蝴蝶结,异常精细又异常特别。
在阳光下,当脸上的胎记被光线隐藏的那一瞬间,四个坐在那里野餐的人有三个都愣住了,直到温简雅回过头来提醒其他话题才陆续回过神来。
“话说,小雅,你就没想过去掉身上的胎记吗?”这个话题被提起了不止一次,但每一次三个人都能看到温简雅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身上的戾气闪过,再看去又恢复了正常。
“老是提起这个话题做什么,况且这胎记有什么不好的,又不粗糙。”温简雅不乐意了,嘀咕着,一副我要发脾气了的模样。
“就是感觉你好像很清楚去掉了胎记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就好像这胎记是你自己画上去的一样。”江水昭干笑两声,看着那青黑色连绵不断,又极为圆润的曲线,脑中划过一道灵光,话语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补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温简雅倒不在意这冒犯的话语,只是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的说道:“哪天我要是去掉了,一定记得邀请你们来看看。”
美貌单出从来都是死局,当初在那乱世之中看到的教训铭刻在他的心间,又或者是同伴的遭遇实在太过惨烈,以至于他时到今日,依旧会为此心神不宁。
在当地最大教堂里面举行的仪式,作为温简雅,在当地为三好友,三个人自然没有错过。披着头纱,身上穿着白色西装的温简雅。捧着手捧花百无聊赖的朝下边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教堂最后面偷偷摸摸招手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连这枯燥乏味的仪式都感觉清爽了几分。
仪式结束之后,温简雅收到了一把精致的铜钥匙,拿下去询问管家得到了庄园内化学实验室的地址,同时也得知自己所居住的房间是历代家主夫人居住的房间并不需要更换。
脑海中滚动思考过欧洲从远古到近现代经历过的历史,温简雅脸上笑容不变,心中暗自警惕,再次回到房间摸索,果不其然在墙壁上发现了不起眼的暗门,推开后在后面发现了还有着生活痕迹的起居室。
他就站在门口随意的往里面扫视了一眼,随后拉上门,上了自己这边的锁。一切相安无事,公爵先生除了在婚礼仪式上带着自己介绍了相熟的一些贵族,得到了几声嫂子以及微妙的眼神,仪式结束之后,就忙碌的踏上了与其他贵族老狐狸们交际的新的征程。
庄园里的行动除了温简雅可以调动的部分之外,其他的任何动静都与公爵先生的命令有关,短短几日,温简雅已经能够不从书房里面依靠上面记载的情报来辨别庄园里外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让他对外传递情报都简单了许多,倒是他上了起居室的锁,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管家先生知道了,还推着老式眼睛到他面前劝说了一会,从家庭和睦讲到温简雅作为家主夫人应该履行的职责,再到对于贵族圈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