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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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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也就不觉疲乏了,这几月,你过得好吗?”从进府门那刻起,数月来的奔波劳心皆消散,魏令简只觉得此刻精神劲儿十足。

“府上一切都好都好,我也好。”见到了人,陶沅音反而有些怯意,耳朵烧得厉害好似新人初见那般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魏令简察觉出阿沅在害羞,把人揽过来抱住,轻声细语道:“再不走了,不走了。”

陶沅音僵硬着身子,静静不说话,只用力点头抵在他肩上表明她知晓了,慢慢地双手环住他的腰,“好像……瘦了些,夫君可是没好好照顾好自己?”

语气里溢着心疼,魏令简蓦地心一动,低下头把下巴埋在阿沅肩上,声调也染上了几丝脆弱和委屈,“阿沅,以后唤我相公好不好?”

“……好。”陶沅音的思绪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呐呐回应怀中的男子。

“许是风吹日晒的,不以长肉的缘故,阿沅是在心疼我吗?”魏令简收了收手臂抱得再紧些,又怕箍着小人儿了又不得不再松开些。

“心疼,都晒黑了。”受着魏令简的语调影响,她话脱口而出,不再有别扭生硬之感,“还说呢,相公怎的送风空信回来?”

此话一出,魏令简立即心领神会,这几月阿沅过得委屈,心猛地抽疼,轻声安慰:“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来护着你。”

不知怎的,明明知晓他会细语安抚,当他真的在自己耳边说这些贴心话时,陶沅音不自然地眼眶泛酸,她不停眨动眼睛,不想自己眼泪婆娑的小模样被心悦之人瞧到,而环在他腰间的是手抱得愈紧透露了她的心思:“嗯。”

而浓重的鼻音被魏令简捕捉到,遂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握住她的瘦肩:“哭了?”

“不是……风吹了眼……高兴的。”陶沅音虽有些不好意思,语无伦次,随乱找话茬。

魏令简窃笑,内室哪会有风?不过不戳破。

大概是陶沅音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对,眼睛扫到一边,伸手指过去:“那边窗户开着,有风进来。”

“……”魏令简竟无语以对,眼里有许久不见的相思之意,嘴边更是露着由心底而发的笑,就那么盯着她看。

目光太过炽热,陶沅音有些扛不住,不知是天气热的还是眼前的情意闹的,她的脸庞和耳骨发烫得紧,视线不知往哪搁了。

垂着眸,定睛在魏令简腰间垂挂的物件上,“这玉佩色泽很好看。”

魏令简没想阿沅的思维这般跳跃,适才还在脸颊绯红,怎么突然说到配饰上了,随即一想,阿沅怕是转移话茬、不好意思呢。

眼里较之前更是柔出水来:“是个老物件了,双礼清出来了正好今日面圣佩戴上。”

魏令简没留意到怀里人眼中稍纵即逝的疑虑,自顾自说:“倒和你头上的青玉簪匹配得很。相似的玉色,确是巧了,是不是?”

陶沅音低着头抿了抿唇,不愿困惑自己便换了方式想解心中那小谜团,抬眸露笑:“相公,你这玉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指不定是一家铺出的东西呢?”

魏令简想了想后以一句“记不清了”回过问题,只是他清楚看到了阿沅眼里的不相信,于是挑开话题:“今日我才知晓,阿沅竟然精通骑射之术,以前怎么从不听你提过?”

“你没问过嘛,况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见他无意多说,想知晓的好奇心降下一大半,顺着他的梯子就下,不过他突然说起骑射倒是让她有几分意外:“你……听说了?”想过他会只晓,只是没想过这般快,他不是今日才回京?不过瞧清他面色眼眸中没有怪罪之意,倒也就坦然了。

“大会上你技压全场,京城传遍了。”虽惊讶,倒不奇怪,出身将门之家,会这些在正常不过了,“岳父教你?”

“不是,父亲忙军中事务空闲得少,都是哥哥们教的,不过小时候父亲有空会陪我在原理扎马步。”说到这些,陶沅音不免想到了父母亲人,“前不久母亲还写信来京了。”

“几位舅哥肯定宠你疼你,”魏令简能想象得出阿沅在陶府是团宠的存在,“学射箭骑马扎马步这些对小姑娘来说很辛苦的,年时候那么小不怕吗?”

“小时候我体质不太好,看了不少大夫调理不好,父亲和哥哥们就自己陪我练嘛。”小时候的画面一帧帧闪现在眼前,愈发地想念亲人,“练多了,身体真的好起来了,学的技能也就精进了,再后来,哥哥们也慢慢独当一面聚少离多……”

“过段时间,我们想法子向圣上请求去北边看岳父岳母。”阿沅对亲人的思念溢于言表,魏令简便提议。

“真的?”这出乎陶沅音的意外了,虽说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回北境,可碍于自己嫁来京中的意图也只是想想罢了,即便想的时候也仅仅是她一人独去独回,甚至连自己贴身丫鬟松月都不敢带,而他他不但有这份心并提出来。

见眼中人如此兴奋,魏令简知道这趟北境之行有必要,不过眼下他身上还负着圣上期待,眼前也还不是时候向圣上求取恩典:“真的,等时机在成熟些日子再平稳些咱们就去。”

以前陶沅音只是猜测魏令简是为皇族做事,自数月前的骑射大会上皇后的一番话后,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属实,因而此刻对魏令简话中的不明确明白也理解。

到了晚膳时间,陶沅音才想起自己忘了交代松月和云橘添些合魏令简口味的菜品,等端上桌,她竟发现,好几个菜都是这几个月里她们西院没做的菜,不用想便知道是两个丫头心思周到的缘故。

陶沅音朝松月看,眼神带着夸赞。

正好碰上松月窃笑的目光,便交代:“一会儿饭后,你同云橘一块儿出去看看夜市买几盏冷饮凉快凉快,小姐我出钱。”

“那我沾云橘的光啦,谢谢小姐和姑爷。”松月高兴不已,好久之前她就想出府试试今年的冷饮了,奈何小姐常说冷饮吃多了伤身,便一直也没去成。

面对桌上的菜品,魏令简也是惊讶,笑着说道:“叫上双礼一同去,付账也让他去。”

松月感谢不停,陶沅音瞧着松月心思早飞出小筑外了,便随了她:“不用在屋里候着,快些去约他们吧。”

“两个丫头机灵,你们处得不像主仆倒像姐妹了,平日我不在也多亏她们陪你左右。”魏令简不由地感叹,不过话倒出自内心实情实意。

“松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云橘也是乖巧懂事得很,处得那般严肃疏离这日子该多无趣呀,有她们在身边唧唧喳喳,西院热闹有人气不少,多好!”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两人边吃边闲聊两句,挺自在舒适。

晚膳用到一半,小筑门外有下人出声,起初只以为是哪个丫头小厮在说话就没在意,可声响不断,魏令简让陶沅音稍等,自己去看看。

不到两口茶的功夫,魏令简回了屋里,可眼神却略戴躲意。

陶沅音心稍沉了沉,放下筷子,等他说话。

只听他话里歉意:“阿沅,母亲那边要我过去一趟,你先吃,我去去就回。”

如陶沅音所料,不过她挂笑表示理解:“母亲要你过去必是有事的,你过去吧。”

阿沅的善解人意让他愧意更浓,只是并无他法,丢下一句“不用等我”便跨门而去。

魏令简没看到的是在他转身出去那刹那,陶沅音脸上的笑垮了下来。

陶沅音看着满桌的佳肴,再无意与此,心思随着那道背影跑远,早先被压下的不解和不适再次涌上心上,而这种不快之感,让她大脑无法正常思考其他,只是木木地坐于桌前,好似呆傻般。

直到天色渐晚,面前的筷子也不曾再拾起。

街道上打更声起,亥时已过,松月和云橘两丫头也早早从外面回来,陶沅音洗漱好换好贴身衣物,对着眼前梳妆镜子等了半个多时辰,除了稀稀落落的虫叫,屋外始终没有开门声。

陶沅音吹灭了屋里的所有灯,躺上床睡去。

深夜的初夏凉意甚浓,栖林小筑院门外,魏令简拍了拍衣衫,整理妥当,徘徊了许久,深深吸气,他想在事情没发生前找出一个两全之法。

伸手推门,确实从里头上了门栓,下意识想喊身后的双礼,身边空无一人。

返去自己阁里搬来高凳,借着高凳,虽费了一番力气到底是安全翻进了小筑。魏令简到底是王府公子,平日里格外注意自身外形,也先去侧间擦拭后换了赶紧衣衫后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弱光进了内室。

轻声轻脚掀开薄被躺了进去,里侧的人熟睡中翻了个身背向他,魏令简轻笑,覆过身小声问道:“还没睡着吗?”

没得到回应,魏令简知道阿沅生气了,进屋前他听清里面有动静,便解释:“晚上母亲人不舒服,就多陪着聊了会儿,因为赵姨娘进府突然,父亲和母亲关系不好,父亲找我倾诉,我不能置之不理。”

“阿沅,你多给我些理解好吗?”

陶沅音没法装下去了,早在外面传来动静时她便醒了,心里别扭懒得起来,可是眼下这股气味太冲:“你喝酒了?”

结果是显然的,看得出魏令简喝得不少,“喝酒了就好好睡。”

黑暗里,看不清魏令简的神情,陶沅音咽下嘴边的软语,平躺好,闭目继续睡。

魏令简哪能答应,嘴上“嗯”了声,手径直将身侧的人捞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软语,阿沅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了,只听她嗡声:“今日你太累了,先休息。”

这话听在魏令简的耳朵里暗示意味极重,原本就没喝多少酒的他瞬时迷糊了,顺着自己的本意抱着的双手牢牢不放,帐内两人之间的温度即时升高,暧昧不已。

陶沅音几次小声抗议都被魏令简的无声淹没,呼吸投在她的肩颈,她觉得自己快要热化了,无意识中回应他的股股热情。

许久后,“我把灯点上,去端水来。”

“不要,别开。”陶沅音胡乱穿好衣衫软着腿奔去侧间,魏令简真的就没有点灯,眼里的狡猾和笑意藏在黑暗里,静静等着侧间门开那道小小的身影向他走来。

一直到子时,精疲力尽才歇息。

次日,陶沅音醒来,身边依旧早没了温度,下床穿好衣衫,眼睛扫到小桌上的那两只碗,是松月她们昨晚给她和魏令简带回的冷饮,此刻早化成了一滩水和黏腻。

松月听着动静进来内屋:“小姐,王妃早早来说了,这几日让你和姑爷都在宁寿堂用膳,不过早膳不用去,陆妈妈说这事姑爷知道的。”

原本晕乎乎的陶沅音瞬间清醒了,“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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