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的太阳以高挂天空,约么于现代的8点左右,虽然已经是夏末,即将要转入秋天了,但天亮的依旧很快。
此时,天空已泛起金黄色的光芒,耀眼,也炙热了起来,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金闪闪的纱衣。
一个个马车排着队接连进入这宏大的宫中,车轮也咕噜噜的在地上接连响起,也暗示着她的任务也要开始了。
深呼气了片刻,这场挑战才刚开始呢,不出色,不出彩,低调过线,低调行事,保一世平安,即可。
随着马车一个个前进,也到了自己要下车的时候了。
由小翠掀开帘,扶着太监的胳膊,众丫鬟平稳的将自己扶下马车。
陈书锦站定后,抬眼一瞧,那高墙像是有十米高似的,自己站在墙下就像米粒一般,竟添上了几分压抑,这故宫着实是太大了,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周围的人都接鸦雀无声,静悄悄的可以,即便有声也是悄咪咪的说话,四处的御林军是到处都是,各处守卫的人都严肃着一张脸,在站岗着。
这可是故宫啊!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丝兴奋呢?对于她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应该感到兴奋才是的,这可是北京的故宫,可看向周围的一张张面孔,每一个似乎都在看着自己。
陈书锦的心没有来的跳了起来,手脚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了般,竟有一些僵直,从未如此瞩目过,像是儿时要登上舞台表演一般,口中说着无聊不屑,实则心中害怕的要死,又羡慕的要死,陈书锦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冷静,不要慌。
或许她的确想来故宫,毕竟这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这可是北京必逛的故宫,这也是不少从未出过远门的人,一生的梦想,但是逛的是现代的故宫,而非过去的故宫。
朝着那边聚集的秀女堆走去,边走边扫过一张张面孔,这秀女堆中,不乏有普通的,但眉眼五官端正有神,一个个皮肤养的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里透红,气色红润,一看就是身体健康,吃啥啥香的类型。
这其中不乏一些气质绝佳的秀女,那一看便是用金钱养成的,家世肯定相当了得,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族之范,至于美貌那更不用说了,端的是袅娜娉婷,衣香鬓影,从身边路过,便能闻见浓郁的胭脂花香,一个个的桃柳争妍。
每一个都是比花还要美的年纪,每一个都是经过重重筛选,家世才貌,礼仪谈话是缺一不可,才能走到最后,但他们却是要进入这吃人的后宫,在这后宫中待上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看见他们似乎也看见了自己。
在培训期间,白天不仅有礼仪嬷嬷的科普,晚上还有系统的历史科普,有许多角色因宫斗而落败,但如果他们不宫斗就活不到落败的时候,看了这些例子,陈书锦她曾猜测系统给自己科普这些例子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只能落在她不愿自己宫斗,可为什么?
陈书锦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不会什么宫斗,也不愿宫斗,斗来斗去有什么意义呢,难道除掉别人,自己就能晋升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多的是一些妃子一生都困于某个封号,直到死后才被进封,所以只希望在宫中待的这几年,不至于搞得心如枯木。
陈书锦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知要站多久才会进去,只好又往角落缩了缩,以防太阳照射到自己。
天边一只大雁飞过,虚眼看了看,也差不多时间了吧!一位小太监如此想到:“该去和鸳鸯姑姑说一声了。”
景仁宫中,一名宫女正在布菜,这桌上摆的满满一桌。
主菜八种,小菜四种,外加火锅,粥汤十几种,摆在长桌上,一眼还望不到头。
而坐在这长桌的左侧,是一位面带憔悴的女子,看样子似乎不年轻了,她扶头按着太阳穴,而一旁站着一位穿的很是华丽的宫女,这便是景仁宫中的大宫女–鸳鸯。
鸳鸯瞧见坐着的那位面露疲态,眼中一丝忧虑,然后便笑着端过一旁丫鬟递来的一碗汤:“娘娘,这是皇上那边赏赐过来的姜母鸭汤,能气血双补,同时这搭配的鸭肉还有滋阴降火的功效,润而不腻,温而不燥,皇上特意说了,娘娘这几日操办选秀,还要顾着后宫的事,着实辛苦了,所以吩咐奴才要照看好娘娘,娘娘也要注意好身子,这夏日胃口不好,还是要多注意着点。”
正椅上端坐的女子,放下了按压太阳穴的手,轻笑了一声:“哦~那端过来,本宫尝尝。”
这殿中安静了片刻,才有人打破这片宁静:“长春宫那边准备好了吗?”
鸳鸯倾了倾身子说道:“回娘娘的话,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保证不会出一点岔子。”
皇后垂眼瞧了瞧碗中的汤,舀了一勺送入嘴中,抿了抿,才嗯了一声。
“那殿选也到时辰了吧。”
鸳鸯蹙了眉,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还差一些时候,皇上那边还在用膳了,等用完膳,还得先去太后那边请安后才行,娘娘也要快些用完膳,和皇上一道去请安才好。”
皇后放下了汤勺,只听“叮”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叹息,一并消失:“这后宫中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鸳鸯担忧着望着皇后:“娘娘。”
“罢了罢了,只希望这次入宫的人中,有几个能用的吧!”
说罢,屋顶上的鸟便展翅高飞,它飞过一个个宏伟的高墙,飞过一个个,人人都走不出的牢笼。
一群眉眼严肃的嬷嬷从顺正门的偏门处走了出来,领头的行了个半蹲礼,起身后说道:“诸位小姐好,奴才是带领各位小姐前去殿选的方嬷嬷,各位小姐请排好队,两人一队,都排好了。”
身后的嬷嬷也分散开来,维持着纪律,口中还喊道:“两人一队,都站好了。”“这位小姐,你是哪边的。”
身旁的小翠推了推,已示跟上,陈书锦便从角落走到了前头,跟着群体排好了队形。
只听着前面的方嬷嬷堆着满脸的笑容,说着吉祥话:“荣奴才在提醒各位小姐一次,各位小姐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务必要谨言慎行,待会儿,会有皇上和太后亲自相看,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各位小姐若是有幸得了太后和皇上皇后的赏识,便是被选中了,作为留用,之后是指婚给哪个宗亲,那也是极好的,福气更大的,便是成为宫里头的小主,那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顿了顿,瞧见各位小姐满脸紧张,这方嬷嬷才笑了笑,安慰道:“自然,各位小姐也不必太紧张,别错了规矩就成,主子不留用的,便是撂牌子,赐花归府,各位小姐便可各自婚嫁了,那这些就要看各位小姐各自的福气和造化了,好了,便跟着这位嬷嬷走吧。”
一边的嬷嬷上前行礼道:“各位小姐请跟奴婢来。”
由这位嬷嬷在前领路,陈书锦穿着花盆底鞋,走过一个个台阶,微微提起一点旗装,从远处看,一群秀女井然有序的排好着队,一个个走过。
“诸位小姐,请在这偏殿中休息片刻,等会儿,便会有公公来传各位小姐前去殿选,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领路的嬷嬷行了半蹲礼后,便准备离去。
只见一位秀女走了出来,向领路的嬷嬷行了个礼,口中还说着:“劳谢嬷嬷带领了。”
身后的秀女纷纷像是记起来了般,也跟着行了个礼,陈书锦也紧跟大众的步伐,行了个礼。
只是陈书锦观察到,有个别秀女眼含轻蔑,嗤之以鼻的小动作,也有几个眼含不甘,像是在懊恼自己慢了几步。
这些人的反应可真有意思!
这位嬷嬷语气温柔了几分:“诸位小姐身份贵重,不必行礼,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各位小姐,请稍安勿躁,奴婢去叫几位宫女来,为各位小姐添点茶水。”
又是那位秀女在嬷嬷刚说完后,便紧跟着说道:“那那有劳嬷嬷辛苦了,嬷嬷慢走。”
哇!第一次也就罢了,毕竟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但第二次呢,这时辰卡的刚刚好,既没有打断嬷嬷的说话,又能在及时给出反应,还要抢在其他人的前头,更要兼具礼仪,放在现在,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吧!
在这嬷嬷走后,人群也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了,有几个个别的是刚开始就面目不屑的,也是率先扭头就走的。
此时陈书锦才有心情去仔细观察众人,刚刚太紧张了,紧张到没办法观察其他人的细节,而这一路走来更是累的要死,经过刚刚的一出,大大缓解了她的紧张心情,陈书锦才发现自己的腿酸疼酸疼的,她急忙找了个角落缩着,降低存在感,边趁人不注意时,活动四肢,此时她才有心情去看四周的人,四处瞄了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每个人的发型似乎有所不同?不是统一都梳小两把头吗?
“小姐”
“谁???”
陈书锦左右瞧了瞧,没发现有人朝自己说话,她才想起系统是可以在她脑中出现的,她谨慎的环顾了周围,确保无人能听见她的说话声。
只见陈书锦靠在角落,小声的快速说道:“盈心,是你吧。”
眼前闪了闪,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出现了,陈书锦惊讶的发不出声。
这,这也太高科技了一点吧!
别怪她没见识,事实上在现实生活中,她就只是一个小镇做题家而已,而且这真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
用手在面前挥了挥,直接穿透了过去,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觉得她面前有什么的,陈书锦才放下了心,只见上面显示到:是我,我怕宿主无聊,所以来辅助宿主,也因为宿主可能更习惯这种方式,所以我便以这种方式出现,宿主您是否习惯?
陈书锦想了想,在脑中回道:还行,的确这种方式更适合于我,若是真在脑中对话,那说不到两句,我可能就要晕了,因为我晕车嘛。?(???)?优雅
只见这段话在面板上显示了出来。
啊这……这也太像网络短信了吧,的确,这种方式更适合于她,如果这种方式都不适合于她,那也没有其他方式更适合于她了,毕竟她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手机,真想发一个微笑表情包过去了。
陈书锦轻咳了咳:好了,说回话题,你不就是想陪我,又怕我无聊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干嘛,我刚刚的确有问题想问你,你看这些秀女的发型似乎有所不同耶?
面板上浮现道:事实上是因为时代的不同,这个时代重满轻汉,所以一些审美也会随着改变,按满族妇女习俗,讲究高发髻,插戴贵重的首饰,唯美高耸紧致的发髻,在插戴朱翠流苏,收腹直立,举止从容,方能显出大家风范。
二则能显出身份地位,一看衣服首饰便能知其身份贵重,且在这个场合中,想入选的自然会梳高耸入顶的发饰,一些低调或不想入选的则会选小两把头,毕竟发型是要讲究平衡得体,发髻梳的小巧,头饰才能小巧素净。
陈书锦听完有些迟疑,毕竟陈母请的礼仪嬷嬷可不是白请的,那几天受的罪也不是白受的,陈母曾介绍道,若是穿着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便有故意寒酸之举,这可便是大不敬的举动,陈母也说过,要低调,也不能太过低调,而失了身份。
陈书锦挑了挑眉,全身心的都放在了这件事上,她在脑中回复道:古代首饰衣料都要彰显出身份才行,不然就掉了自家的脸面,她们不想入选,但也没可能做出逾矩的举动吧,毕竟这个场合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万一穿着太过寒酸,被旁人看见了,又会生出是非,只为不入选,似乎有些不划算了。
盈心回复道:的确,古代极为讲究面子,若是在公众场合中,穿着不得体,便会丢了家族的脸面,而一些当官者穿着不得体,还可能因此丢了官职,而入宫选秀,即将要殿选,却穿的如此简陋,这也是一种不敬,所以这些秀女即便很不想被选上,但依然要展现出自己的身份,不出彩,但也不能不守规矩,所以部分秀女即便想摆烂,但从细节处也能看出她家财力不凡。
发型高低简奢,衣料贵贱浓淡,往往都代表着各家秀女不同的心境。
陈书锦感叹道:“原来如此,不过比起那些出生于豪门的秀,那些出生更为贫穷的秀女,更能引起我注意,她们大多都垫高了发饰,这也代表了她们自己的心境,但贫穷的家底也限制了她对发型的想象,她们妄想以此做个赌注,但却没有想过,那里可能并不是很美好。”
面板上闪了闪,陈书锦听到了盈心哦了一声,上面显示到:如何见解?
陈书锦轻哼了一声:即便是富贵出身的秀女,也不一定能生存到最后,总而言之,要想在后宫中生存,除了过人的智慧,还有一定的运气,以及家族的支持和过人的财力,要能躲得过暗算,耐得住心态,后宫也就屁点大,陈府不也是吗?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