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还没死,你就想当太后了?”
赏了许巧兰一巴掌,宁启海自己的掌心也火辣辣的。
他看着妻子,双眼泛红,像一只发怒的雄狮,“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女人!”
“一个老蠢货,生下个小蠢货!一个个的不知道在这高贵个什么!”
“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宁启海骂得越来越难听,“要不是遇到我,你还不知道要给哪个老头子当三呢!有个卖身的妈,生的儿子去卖个身又怎么了?”
“你——!”许巧兰捂着脸,饱满的微笑唇抽动着,竟气得说不出话。
自打解决了范素琴,她又给宁启海生了个儿子傍身,宁启海春风得意,从来没对自己红过脸!
结果在宁启海心底,她许巧兰竟然是这样的地位!
许巧兰这样想着,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打宁启海。
宁启海还在继续骂,“再说宁创的窟窿是怎么来的?还不全是你们许家搞出来的!”
他躲闪不及,被许巧兰新做的美甲挠出了几道血痕,一怒之下,扯着许巧兰找发型师精心做出来的卷发,直接掼到了地上。
“啊——!”许巧兰尖叫一声,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宁颂栀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扑上去扶起她,“妈——!”
许巧兰被她搀扶着撑起上半身坐起来,晕晕乎乎地往痛极了的鼻梁上摸了一把,感受湿润的触感,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再看看手上,一手的血。
“啊————!”许巧兰翻着白眼几乎要吓晕过去。
宁颂栀也被那血吓了一跳,看向宁启海,扁了嘴委屈道:“爸,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说妈妈!”
“姑姑和表舅他们这些年劳心劳力,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你看不到,他们……他们只是不小心犯了错!而且这也不能怪妈妈啊!”
宁启海眼睛瞪得几乎突出眼眶,面上的肌肉抽动这,显然暴怒到了极点。
“不小心犯了错?在你嘴里,几百个亿就只是一个不小心?”
“你们许家一个个的……本事不大,野心都大得很!”他又随手抄起一个茶杯,砸到了宁颂栀和许巧兰的脚边。
“你妈天天在我耳边吹枕边风,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要往公司里塞,说什么,‘外人都靠不住,只有亲人才是最靠谱的’!”
“平常吃点回扣捞点好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宁启海站了起来,忍不住又踢了许巧兰一脚,“现在出了事,个个都躲得干净,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这些年许家那些亲戚靠着他宁启海盖楼的盖楼,买车的买车,生活水平不知道翻了多少翻。
他这出了些问题,想找那些人借钱来周转一下,不说能填上那个窟窿,多少也该出一些吧。
结果呢?是看病的看病,旅游的旅游,竟然把家门已锁,电话也不接,全躲到外面去了!
许巧兰晕晕乎乎地趴在地上哭,“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我一个公司老总的夫人,不去喝茶美容,难道还要帮你的公司跑业务看人脸色吗?而且谁家做生意,不都得找自家人帮衬着!你家已经没人了,那许家就是你的助力啊!”
她缓了一下,恢复了力气,挣脱开宁颂栀的搀扶,又朝宁启海扑了上去,“你竟然为了这个打我!我嫁给你20年——你竟然打我!混账——!”
许巧兰养尊处优惯了,为了保持体型吃得很少,没多少力气,于是双手只往宁启海的脸上招呼。
趁他不备,又在他的脸上添了好几道伤。
“当年你不靠许家还能靠谁?萧家吗?”
“哈哈哈哈——”许巧兰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你想抱萧家大腿,你看他们理你吗——!”
“贱人——!”
宁启海被挠了脸,又被戳到痛处,一把撕开许巧兰,“啪啪”就是两个巴掌。
“你们许家和萧家,一个趋炎附势,一个目中无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启海喘了两口粗气,“呵,萧羽枝那个贱人!她一个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脸,混在男人堆里,像什么样子!”
他说着,十几年前在萧羽枝面前低声下气的场景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她一个女人,凭什么看不起我!我宁启海够给她面子了,不就是联姻吗,凭什么范素琴的儿子可以,我的儿子就不行——!”
宁颂栀被吓了一跳,“爸——!”
他一直是家里唯一的少爷。
虽然隐隐约约知道,他爸前妻留下过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已经在三岁的时候走失,一直没有找回来。
但当初随口一说的娃娃亲,不应该是萧家和宁家的孩子吗?
怎么好像是专属给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
他和礼哥哥的娃娃亲……竟然不是真的?
宁启海忽然转过头看他。
宁颂栀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想跑,但刚刚转身就被宁启海揪住了衣领,随手将他甩在许巧兰身上。
许巧兰被砸得和宁颂栀一起跌在了地上,压得几乎要把胃液吐出来。
宁启海四下张望了两眼,随手抄起沙发边的拐杖,就朝母子俩挥去。
“贱人——!要不是你当初给我出那些馊主意!让我把儿子卖了——”
宁启海一拐杖砸在宁颂栀背上,害得小少爷“啊”得一声叫了起来。
许巧兰心疼儿子,顾不得自己像是内脏都被摔得移位似的,慌忙翻身起来扑在宁颂栀身上挡着,第二拐棍就砸在了她的后背。
“啊——!”
“要是当时把那小子送到萧家养着,现在他们看在范素琴的份上,怎么也不会这样不近人情!”
宁启海一拐棍接着一拐棍。
五十多岁的人,平时有疏于锻炼,打了没几下,自己都喘了起来,力道也没有最初那么大。
许巧兰脸上又是血又是泪,之前为了迎接宁颂栀的妆早就花得不能看了,栗色的卷发如今像稻草一样凌乱。
她趁着宁启海脱离,趁机一把抓住拐杖的另一头,忍着全身的疼痛夺过拐杖,反朝着宁启海砸去。
一时间,情势逆转。
“你没有参与吗?卖那贱种的时候不是你也点头了吗!”许巧兰双手紧紧抓着拐杖,朝抱着头的宁启海砸去,“当时把那贱种送走的时候,还不是你收得尾?”
“当年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范素琴生的贱种’,现在又成了你儿子了?你有本事把他找回来啊!”
宁颂栀看着父母互殴,呆坐在地上,感觉天都塌了。
而且他爸他妈都在说些什么啊,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被他俩合伙卖掉的?
他父母竟然……这肯定是他爸妈的气话!
许巧兰又喘了几口气,“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姓范的女人还不是你弄死的,我只是顺了你的意,做了那一把杀人的刀而已……”
宁颂栀呆滞的目光重新看向他妈。
他爸那个前妻的死,竟然也跟他们有关?
宁颂栀甩了甩头。
不可能!他爸是全国优秀企业家,她妈是圈内明艳温婉的贵妇,他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
“你个贱人……破鞋!当初要不是你主动勾引我,我怎么会想要害范素琴和她肚子里的儿子!我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你当时已经娶了范素琴,还来招惹我!当初搞大我肚子的还不是你——!”
宁启海趁许巧兰力竭,一把夺过拐杖丢到一边,直接扑上去,用体重将许巧兰压倒在地上。
“啊,呃——!”许巧兰被压得眼前一黑,然后就被宁启海扯着头发殴打,“啊啊啊啊——宁启海!!!”
“宁启海你个混账!畜生——!”
宁颂栀被他妈的尖叫声惊到,这才像是清醒了一般,跑上前去拉架。
“爸!妈!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宁启海已经打红了眼,宁颂栀这个时候冲上去,也挨了揍。
小少爷从来没被人打过,正委屈着,又被亲爹一拳打在了下巴上,扯着他的碎发将他往外甩。
“滚开——!”
“啊——!”宁颂栀额头朝着玻璃茶几的圆角磕了上去,手臂压碎了茶台上的茶杯,碎片划过他的脸颊,令他尖叫起来:“我的脸!!!”
好一会,宁颂栀才从破相的打击中缓过来,就看到兜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亮起的屏幕上,应用自动播放起热搜的第一名,是前阵子中老年诈骗案涉案人员王家顺和许子龙分别被抓的视频。
之前热度已经消退的标签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抬到了前排。
宁颂栀像濒死挣扎的人,一把抓过手机,不爱听使唤的手指颤抖着点开。
#谢少侠又抓了杀人犯#
#警察之友谢长安#
#谢长安安全感#
#诈骗头目谢少侠#
他崩溃地点进每一个查看,竟然发现当初害他表舅被抓的人居然是谢长安??
如果不是谢长安帮助警方抓住了姓王的,警察就不会找到表舅。
如果他表舅不被抓,龙康和宁创就都不会有事!
他不会被萧闻礼当众难堪!
他家,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谢长安呢?他凭什么踩在他家头上上位!
还警察之友?
谢长安!
宁颂栀狠狠把手机摔在地上,外屏皲裂出蜘蛛网,却依然兢兢业业地回放着视频。
“好你个谢长安!”宁颂栀一张俊脸上又是磕伤又是划伤,渗出的鲜血衬得他如今的表情更加狰狞。
“你把我家害成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