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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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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最终将星光狠狠揍了一顿,随后粗暴地把人扔进临时战俘营。

阴暗潮湿的木板房塞满了被俘的苏军士兵,空气里飘着汗臭、血腥和某种可疑的发酵味——许是谁的靴子,也许是谁的希望。

浑身泥血的她被推搡到角落,左眼肿得像是塞进了整个顿涅茨克的煤块,视线模糊得连光斑都开始对她翻白眼。

嘶——狗娘养的!痛死了!

猫儿疼得直抽冷气。

天杀的狗东西!

不信就算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要不是科瓦连科皮糙肉厚还扛揍……啊西八,下次要找个机会揍回去才行。

“坐下!Schwein(猪猡)!”

卫兵的枪托重重砸在她背上。

星光踉跄着跌坐在发霉的稻草堆中,喉间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颤抖的手指摸到内袋时,那块被体温焐软的黑面包成了唯一的慰藉。她突然很想笑,德国人居然“仁慈”地留下了这点口粮,就像刽子手给死刑犯的最后一支烟。

“大尉同志?”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辛格蜷缩在那里,左腿的绷带已经变成了酱黑色,“您……您还活着……”

“嗯。”她点点头,把沾满泥血的面包掰成两半,尽管它看起来像是从战壕废墟里挖出来的文物。

吉普赛少年却摇摇头:“您吃吧,我……我不饿。”才推辞完,腹腔便传出一阵咕噜声。

“吃。”星光把面包硬塞进他手里。

铁门被猛地踹开,两名党卫军拖着具不成人形的躯体摔进牢房。

“伊里奇同志!”辛格惊呼,那是工兵排排长谢苗·伊里奇·戈洛夫科少尉!

星光匍匐着爬近,闻到了内脏的腥臭味。她颤抖的指尖轻触那些可怖的伤口:右臂肘关节完全断裂,森森白骨穿透皮肉;左眼眶空洞洞的,仅剩的眼球垂挂在脸颊上,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最可怖的是腹部那个豁口,一段青灰色的肠子正缓缓滑出,像条濒死的蛇。

“Sanitater(医务兵)……”她抓住铁栏杆,扯着嗓子向守卫叫喊,“Hier…braucht es eine Behandlung(这里……需要治疗)!”

卫兵嗤笑一声,隔着铁栏用枪托狠狠砸向她的手腕:“Russisches Schwein verdient den Tod(俄国猪就该死)!”

少尉同志气若游丝,喉管随着喘息漏出血沫:“不要……求他们……科瓦连科大尉……”

星光死死攥紧拳头,腐木的霉臭与浓重的血腥一点点绞紧咽喉。

远处传来密集的炮火声,那是苏军正在强渡维斯瓦河。按照朱可夫的命令,最多再撑两天,红军就能打到这里。

“撑住。”

强烈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她再次被迫直面死亡。

无论是“库尔特”还是“汉斯”,亦或是现在的“科瓦连科”,她总在被命运推着走,像困在蛛网里的飞蛾。

她厌恶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可仍旧没有反抗的余地。那只看不见的手,穿越时空的限制,正一点点圈禁着属于自己的活动范围。

窒息。

星光握住伊里奇逐渐冰冷的掌心,如同溺水的困兽,在时空漩涡中徒劳蹬腿。

伊里奇最终没能撑过去。傍晚时分,他在战友们的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德国人像丢垃圾一样将他的尸体拖走,一旁的党卫军少尉还踹了脚裹尸布:“埋到雷区去,让俄国佬自己踩自己人的尸体。”

“好主意。”

辛格蜷在她身旁发抖,小声啜泣:“长官……我是不是也会这么……死去?”

星光沉默。

死亡,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因为过于简单,反倒难以回答。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高塔将他们设计套入这个阳谋的意义,而自己只能在这个时代不断变换身份、苟延残喘。

真的有意义吗?

——“寄生者”。

这个词,现在想来竟是如此贴切。

“长官……您不要多想。”辛格突然冷静了下来,语气变得与平时截然不同,透着一种莫名的深沉与笃定,“您来到这里,必然有要完成的使命。”

【使命。】

星光微微挑眉,看向这个吉普赛少年的目光瞬间带上审视的锐利。

“我……是风神的孩子。”他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长官,您并非‘寄生者’。相反,您是创造历史的‘参与者’。”

吉普赛语。

等一下,她居然听懂了。

相传吉普赛人拥有通“灵”之力,那现在……嗯,不对劲。

“您不必惊讶。我曾说过,我向风神贝洛博格献祭了三枚银币。作为条件交换,您和大尉同志也一并回来了。”

什么?

“使命。”

呃,这小子能听到心声?

“只能听到您的。”

卧槽!

“……”

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保持沉默。

“无论如何,您都要活下去。”

“……”

“在不久的将来,您会找到【使命】的意义。因伟大,而存在。”

诡异。

接下来的几天,星光和其他战俘被德军驱赶着修筑反坦克壕。他们机械地挖壕沟、搬沙袋,在枪口的监视下沉默劳作,连眼神交汇都被禁止。

午休时分,德军士官突然揪走五个战俘。星光看着他们被押往雷区,五分钟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撕裂寂静,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凄厉的惨叫回荡于旷野之上。

“人体扫雷。”

有人蜷缩着呕吐,有人将铁锹深深插进泥土。

“这群恶魔……”

【“反抗。”】

【“必须反抗!”】

科瓦连科的愤怒回荡在意识海之中。

不急。

星光攥紧手中的铁锹,强迫自己冷静。临时战俘营的防守并不严密,德军显然没把这些伤痕累累的战俘放在眼里。

这几天,她已摸清了营地的布局。北面的铁丝网没有通电,却布有暗哨;东侧哨塔虽说监控严格,但换岗时有五分钟的空档。

如果能搞到一把钳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块磨尖的生锈铁片,那是从报废的油桶上掰下的碎块。

突然阴影笼罩,星光抬起肿胀的眼睑,见到了面色铁青的菲利克斯站在面前,军装沾满硝烟。

“嗷呜~”

怀里的灰毛团子,发出不安的低鸣。

半个月过去,看来“汉斯”的死讯已经传到他这里了。那么,报信的应该是迪尔斯吧?

也不管星光听不听得懂,菲利克斯自顾自说道:“【‘他’】死了。眼睛被挖空,尸体在三天内腐烂成泥。迪尔斯想把【‘他’】完整地带过来,可是一切都猝不及防……”他机械地重复迪尔斯的描述,仿佛这样就能让痛苦变得真实,“我很难过,同时又是庆幸着的。【‘他’】离开时没有痛苦,因为【‘他’】说过自己没有痛觉——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对吧?”

“药……”星光嘶声开口。

他俯下身,军装上的铁十字勋章反射着刺目的阳光,“那么,你有痛觉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告诉我,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科瓦连科大尉。”

“……”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锋,那双同样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扭曲的影像。

星光笑了,鲜血从开裂的嘴角渗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内心升腾而起。

攻略他!

东方星光,这是一个好机会!

“当然……会痛……”她用气音说道,袖中的铁片刹那抵住对方的咽喉,“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们拿战俘扫雷……会不会……也感到痛?”

周遭气氛凝固。

冰冷的鲁格枪管同时抵上她肋间未愈的伤口,但她纹丝不动。铁片已经划破菲利克斯的皮肤,渗出一缕血线。

“嗷呜。”小毛团好奇地歪头打量僵持的两人。

“汉斯。”

“……嗯。”

“你要杀了我?”

“如果可以……不想。”

远处的守卫尚未察觉异常,几名机灵的战俘已悄悄挪动位置,默契地挡住哨塔的视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科瓦连科”】大尉能手刃敌人。

【“杀了他!”】

【“丝塔尔,杀了他!”】

“给我一个解释。”

“给我……药……”

血腥的对峙在烈日下持续。

“药。”铁片又深入半分。

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握枪的手纹丝不动:“告诉我,你的名字。”

“Star。”

『东方有启明,星光缀苍穹。

熠熠破幽夜,遥遥引归鸿。』

“丝塔尔……”菲利克斯轻笑出声,“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他缓缓放下手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清……楚。”

“那么,”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你怎么认识库尔特的?”

喉间的灼痛让思考都变得困难。星光沉默着,直到听见那句诱惑般的低语:

“回答完,给你药。”

要坦白吗?他会接受灵魂互换和穿越这两件事吗?

“呼——”算了,挑重点吧,“切尔卡瑟……我参加了。”

她压低着声音:“乌曼河畔……照顾你的人……是我……”

【“库尔特,那几天照顾我的家伙,是你吧?”】

【“不是。”】

她直视着那双雪山般冰冷的蓝眼睛,一字一顿:“我……曾经是库尔特……也是汉斯……”

如今,是科瓦连科。

不——

我始终是东方星光。

远处突然传来哨兵的呵斥声,两人同时绷紧身体。菲利克斯迅速向后看一眼,一个擒拿手扣住猫儿的手腕。旁人看来,就像是在粗暴地拖拽俘虏。

他贴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证明。”

“嗷。”

星光轻叹,哼起那段熟悉的《玛卡巴卡之歌》旋律。灰毛团开始兴奋的摇起尾巴,跟着节奏晃悠。

是哦,已经很明显了。

菲利克斯松开手,呼吸霎时紊乱。他粗暴地将怀里的“苏联大尉”推开,军装前襟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药……”她执着地向他伸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磺胺粉和吗啡剂,“最后一个问题。”仍旧是不甘心的期待,“上一次,为什么要放过弗雷德里希的坦克?”

“啊。”她努力扯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因为……弗雷德里希……你在乎的……不想让你……伤心。”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菲利克斯将小团子放归营地,粗暴地拽起她离开战壕,途中一脚踹开前来询问的士官。

压抑在心底的愤怒,终于爆发了:“汉斯……我他妈的也在乎【‘他’】!我在乎!!!”

“嗯。”

我知道。

他将她塞进车里,发动引擎,咬着牙低声说,“听着,汉……丝塔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看清楚逃生路线。”军卡缓慢驱动,沿着整个阵地行驶,“尽你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可能离开这里……活下去!”

话毕,将身上偷藏的药品一股脑塞过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星光脑袋还有点乱,正在捋清情况,大灰狼又接着砸出下一句话:“俘虏中有不少了解岗哨情况的家伙,联合他们,但也要当心告密者。还有,我们这两天就要撤出战场,去往卢布林修整……”

“丝塔尔,”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如果可以,希望下一次见面不要在战场上。”

“……”

哇偶~

这算(攻略)成功了吗?

·

是夜,浓云蔽月。

星光跪在潮湿的草垫上,将所剩无几的磺胺粉仔细撒在辛格大腿的伤口处。

吉普赛少年疼得龇牙咧嘴,却仍压低声音询问:“长官,我们真要信那个德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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