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早已在各大平台发布了寻人启事，却迟迟未果。

“陆队。”李朔轻叩三声门。

“进。”

“这些是您要的案子的卷宗。”

“嗯。”

陆裴升坐在座位上拆档案，李朔抬脚欲走，却又收回脚，欲言又止的模样使得陆裴升抬头。

“还有什么事？”

陆裴升脸上的胡茬杂乱，似是很久没处理过了，眼下泛着青黑。

“于队让我通知你去开会。”

“知道了。”

“……相信如果许哥还在的话，他不想看见您这样。”

说完，头也没回窜出去了。陆裴升若有所思摩挲着胡茬。

“我怎样？”

——

邋遢至今的陆队总算是穿上了正装，镜子中英姿挺拔的人早已不见，脸上尽是憔悴。

“？这么邋遢。”

他拿起剃须刀，草草刮几下，顺便对着镜子欣赏一会自己的俊脸。

到会议室时，陆裴升坐到了唯一空缺的位置上，庶纪嵌虽说是被炸了，但有了许焹做缓冲，伤倒是轻许多，养几个月就能起来。所有人到齐后，庶纪嵌打开了电脑。

“福西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队员，秦简。福西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队员，许焹。由警方最终确认，秦简原名路岚，代号E，为金三角毒枭之一。市局领导共同商讨，确认许焹为路岚同谋，颁布全国通缉令，一旦发现，允许击毙。”

“我有疑问。”陆裴升靠着椅背，漫不经心举起手。

“说。”

“你们是如何确认秦简是路岚的，又是如何确认许焹是同谋？”

庶纪嵌没回话，点开下一页ppt，上面赫然是一条短信：“他是路岚。”

下面跟着的图片是秦简的照片，虽然模糊，但五官轮廓绝不会认错，再经过安繁盛的图片复原，根本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

“这场爆炸，他知道。”

他指的是许焹，所有人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去救你而不是炸死你？”陆裴升气笑了，他双腿交叠，以一个极其懒散的姿势说话。

“那就要问他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他装炸弹的？”

“……这是领导的决定。”

“我领你妈的导。他拿自己身体垫在你后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一句话？现在倒是开始给他泼脏水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是生是死和他没有关系。”

“……”

陆裴升闭上眼，仰头靠在椅背上。于矜风一直坐在下面一言不发，直到散会时，也没有一点反应。陆裴升还是一直仰面坐着，于矜风在门口站了一会，盯着他，不久后还是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陆裴升一个人，或许他也不是一个人。

许焹……江焕……江陵……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不停转换身份，谁才是主导，谁才是真正掌控精神的人，还是只剩一副空壳。

陆裴升伸手按住抽痛的太阳穴，揉了一揉，将视线投向门口，空无一人，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休息，想放弃，可又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吊着他往前走，指引他去寻找真相。

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凡林说的不错，许焹的自愈能力确实很好，不过短短几月，就已经从濒死变的能正常生活了，就是他现在被他们监视着，没有什么时间能够单独行动，每天活动地区也就只有一栋郊外别墅，种种花，看看电视，这是许焹梦寐以求的生活，不过放在这种时候显然不合适。

“许焹，你真不考虑跟我？”

“……”

“我活保证比那个陆裴升好。”

“……”

路岚没办法，对于他心爱的人下不去手，就算知晓许焹的身体素质好，他也不想来强的。

“路岚，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爱人是陆裴升。至于你心里那点龌龊的心思我不想知道。”

“那我就杀了他放在你面前，埋在你亲手种的那些花下怎么样？”

“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房间内淡雅的薰香也掩不过这针锋相对的场面。许焹终于舍得投给路岚一个眼神，只是蕴含着的锐利向尖刀般扎向他。

要说之前路岚杀了陆裴升的概率有80%，那现在就是90%，剩下的一成是因为还有点价值，要是陆裴升死了的话，许焹或许也不会活着，不，他肯定会活着。

“吕虹是你杀的吗？”

“……他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那刘倩？”

“你该去问问凡医生，他那些见不了光的癖好……很恶心。”

“那大概是非常恶心了，居然还会有你觉得恶心的东西？所以，是谁动的楚琛。”

“楚深。”

许焹有一瞬的惊愕，不过这一切也是有迹可循。

“不过你还打算回来吗？如果……”

“不会。”

“好吧，我也知道会是这样。你早点睡，我走了。”说完路岚走出房门，咔哒落了锁，房间内仅剩许焹一个人，那盏放在床头的明灯是这里唯一温暖的东西。

“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