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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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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来酒楼吃饭的人进进出出,小二忙的像是陀螺,楼上楼下来回跑,闹哄哄的人声鼎沸。

镜竹执了酒杯慢饮,看着各色各样的人从他身旁经过。来这吃的一般都是贵族公子,或是稍有些钱的人家,他们勾肩搭背的嬉笑着上去,又你搀我我靠你的出来,笑声震天,少年人的朝气如同炙热的红霞。

镜竹默默的目送他们出去,又叫小二上了坛酒。

“喝完这坛就回去。”他这么说着,桌上却零星的摆了好几坛空罐子,足下还有不少。扶桑走后,他一直在这里喝酒,喝的还不少,周边的这些空罐并非是他的真实实力,他还喝了不少来着,不过因为没地方放,搁脚底下又比较挡道,妨碍客人经过,就有小厮过来给他收走了不少。

小厮给他新抱了一坛,亲自为他开封,他小心道:“客官,您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没事,最后一坛了。”镜竹摆摆手,他纵横酒界这么多年,早已是千杯不倒,仙露尚且能饮上许多还保留神智,就别说凡酿了,根本不在话下。

凡间的酒果然还是比不上神界的,他分明已经饮了这么多,为何一点醉意也无呢?镜竹盯着那盏酒,像是在看什么仇人,满眼愤恨的一口闷了。

就这酒叫“神仙醉”啊,他都喝了这么多,怎么还不醉,骗人!镜竹想。

小厮劝也劝过,奈何此人油盐不进,每次要酒都说是最后一坛,他信不信好像也无人在意,只好替他斟满酒杯后退下,自行去忙了,等忙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位客人居然不再要酒了,目光没忍住往过投去。见他总算是伏在桌上睡过去了,心道不容易,这位客人喝了至少有三十坛,不光脸没红,眼神依旧清明,怕不是什么酒坛子转世,他上前去劝有一部分是怕他把身体喝出毛病,另一部分则是怕他砸了酒楼招牌,他可清楚的瞧见了,好多人注意上了这位客人,已经在外头指指点点了。

镜竹其实并未醉过去,他只是觉得有点累,这酒喝来喝去也就那样,哪怕他辟谷多年,早已感受不到饥饱,一直这么喝下去也受不了了,但又不想动,不想回神界,也不想站起来,索性就地趴下,看看能否睡过去。反正他在这里点了这么多的酒,占个桌子多睡一会儿不过分吧?

一趴就是许久,镜竹的神思摇摇坠坠,一会儿飞上天际,一会儿又下落谷底,他迷迷糊糊的绕啊绕,突觉有人拍了他的肩。

镜竹一凛。

他虽成上神已有许多年,但由于他平常过于张狂,谁都不放在眼里,因此在剩余五界树敌颇多,说实在的,神界也有许多看他不顺眼的,想要他命的也有许多。所以无论到哪里去,他时常开了护体结界,旁人接近他一寸内就有察觉,更别说碰到他了,应该是隔了一层屏障才是,非比他修为高深的决计无法伤到他。

哪怕是扶桑,他靠近过来镜竹也能有所察觉,而这人他却是一点都没注意到。让他这样全无防备的人只有……

镜竹从臂弯间抬起脸来,他蓦地睁开眼,面前还尚有些模糊,先比眼睛感到的是耳朵,他听见有人叫他公子,那个声音总是柔柔的,好像主人有很多的耐心,每次他作为虞深时撒泼打滚的耍宝,允溪就都是先笑,笑完后便来推推他,然后语调柔和的叫他别再闹了。

如同云雾散开,层层叠叠的白雾从眼瞳边散开,他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魏舒见他醒了,连忙将手从他肩上移开,他道:“客官,您还好么?小店要打烊了,您如果酒醒了的话……”

他委婉的下了逐客令,镜竹的视线飘飘忽忽的往周围看去,发觉他这一趴居然趴到了晚上,天色暗沉沉的,连颗星子都没有,酒楼中人也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小厮打扮模样的在魏舒背后探头探脑。他目光轻轻一落,见魏舒身上也是一样的小厮服饰。

他迷蒙的望了魏舒一会儿,见他神色愈加紧张,眉眼间都是忐忑,心思突然一拐。镜竹像模像样的转了个身子,像是要打算走了,还未待魏舒露出喜色,他就身子一歪,径直倒在人家身上。

魏舒手忙脚乱的将人接了住,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他下意识躲开,略有些无助的四处望望。

约莫是没人愿意接这么个烫手山芋,镜竹感到他叹了口气,又扶着他靠回椅子上,随后脚步声远去了。镜竹贼兮兮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的背影进了内堂,没过一会儿又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然换掉了,他慌忙闭上眼,然后感到有人抚上他的手臂,身子一轻,魏舒将他背在背上,缓步出了酒楼。

天上只剩一抹残月,稀疏的光亮映在地上,房屋映出狰狞的模样来。魏舒背着他在长街上缓缓地走回家去,他掌中捏了一盏摇摇晃晃的灯,暖色映得侧脸朦胧。镜竹小心翼翼的睁开半只眼,神色间带了丝狡黠,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有夜风轻轻,以及魏舒鬓间细碎的发拂在脸上。

***

扶桑没有待很久,他许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去做一件事,明明成神多年,却总是心浮气躁。他用时殊闲时编的竹筐装了苹果,未用仙力,一筐一筐提进屋子去,坐着端详片刻,转头摸了柄小刀,先是削皮,随后又细细切开,切成一片又一片。

他切着切着就想到镜竹身上去,今日他未把命簿有异一事说出,镜竹也没有提,但观他神色,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也是,这事让司命愁的不行,可总归是司命殿出了差错,若是正在想补救的法子,想必应当不会讲与旁人,扶桑是个例外。

他叹了口气,身后传来脚步声,时殊搬了小凳子坐到他跟前:“师尊在做什么。”

“苹果干。”扶桑说,“太多了,如果不处理,就全坏了。”

时殊垂眼,见他那平素里遥不可攀的师尊专心削皮,红色的果皮显得他指节苍白。扶桑一刀到底,从头到尾一下都没断过,一看就是做了许多回,他道:“师尊还会做这个?”

扶桑“嗯”了一声,然后微微一顿:“在凡间学的。”

时殊挑起的眉毛一停,一脸和煦又转换成风雨欲来,只是他面上再如何电闪雷鸣也不敢向着扶桑发作,只能阴阳怪气:“哦,原来是师尊的心上人教的。”

扶桑手上动作一停,细细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没错,遂什么也没讲,当作默认,时殊便更气,看他削的果子哪哪儿不对劲,左看右看都不顺眼,连带着觉得那把短匕也丑的要命。他哼道:“那师尊的心上人现在在何处?您费劲做出来可是给他吃的?那可真不好意思,果树是弟子的,原先它枯了,是弟子用灵力救回来的,您若是拿给旁人,得经过弟子的同意吧?”

扶桑睨他一眼:“边儿去,别抽风。”

时殊:“……”

好嘛,说都不许说了,好好好。

时殊来时美妙的心情散的一干二净,很不高兴的回了厨房,糕点已经差不多要好了,阵阵香气从蒸笼往外冒。他坐回灶前,用木棍拨了拨灶下的火,猫蹭过来挨挨他的手背,他便道:“等会儿都给你,一块也不给他留!”

话虽这么说,待扶桑将苹果片都晒在外头要走人时,时殊还是给他装了一大袋,板着脸递过去。

扶桑收进袖中,他又叮嘱:“只有这里和槐安城,旁的地方不许乱走,记住了么?”

“知道了。”时殊兴致缺缺。

扶桑懒得理他,他算是发现了,从前的时殊和现在简直是两个极端。他从前总是温温的笑,天大的羞辱放置面前脸上还是那张如同面具的笑脸,无论是乐风怎么踩他,扶桑怎么无视他,他都没有脾气,该如何如何,不像现在这样眸中多了光点,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过,怎么不算好呢。真是奇怪,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表现的多么乖觉都看不顺眼,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算是无理取闹也觉得有意思,人真是奇怪。

所以他仍旧是人,即便有了通身的法力,将过去无能懦弱的自己甩在身后,被人尊称“上神”,他仍有一颗人类的心。

扶桑出了院子,随即张开手掌,透明的结界自天空降落,把整座城拢在其中。

扶桑的身形自原地消失,随后现在树林中,他抬掌下压,磅礴仙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有人的衣角掠过叶片,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扶桑抬眼望去,见一黑衣人正挣扎着往起爬,面具将他的脸挡了严严实实。扶桑身形一动,一瞬掠至他面前,他冷淡的垂了眸子:“魔族?”

看到他的脸,周回周身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但他很快收了气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要逃,扶桑指尖一点,他便无法再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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