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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分手十年后重逢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难道真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激烈深情吗,难道真的热泪盈眶,眼神难舍难分?
好像在沈渐书这里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人一个坐在这头,一个坐在那头,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余晓荷给沈渐书倒了杯热水,坐在了他旁边。
“这位就是我说的在你们学校教书的老师,沈渐书沈老师。”
余晓荷向麦吉介绍到,顺便还将一旁格外安静的亚岱尔也介绍给了沈渐书。
“旁边这位是这个同学的家长,也是老夏的合伙人格林威尔先生。”
闻言,沈渐书站起来先同麦吉礼貌招呼“你好我叫沈渐书,也即将是你们学院的老师。”
说到这里,沈渐书见面前的这位同学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不免有些想笑。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也没什么用,但我真的不吓人的。”
这段话沈渐书说的十分诚恳,但显然没什么用,可能在这位麦吉同学眼里他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少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悄悄躲到叔叔身边。
怯生生的说道“您好,我叫麦吉姓格林威尔,我来自英国,平时喜欢读书和学习,梦想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
嗯,十分乖巧,如果他叔叔不是亚岱尔的话沈渐书想他可能很容易被这个少年乖巧懂事的外表迷惑。
视线上移,沈渐书终于将目光落在的这位阔别十年再次相遇的前男友身上,他笑了笑,云淡风轻。
“别来无恙啊,格林威尔先生。”
依旧是那双带笑的眼睛,依旧是那个柔和的语气,可时过境迁一切却又变了。
笑意不再到达眼底,语气满是疏离,他们不再是亲密无间的伴侣,而是意外相聚的故人。
亚岱尔几次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喉结上下移动,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明明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人,却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乱了阵脚失了方寸。
久久,他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心的伸出手却不敢看向对面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沈先生。”
天知道他是怎么才艰难控制住自己情绪,伸出那只手,就好似一个绝望且疯狂的赌徒,堵上自己的一切只为再次握住那只手。
最后,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那只手依旧停滞在半空,没人知道此刻亚岱尔的内心经历的什么,从人间到地狱,原来真的是在一瞬间。
就在他的心被打入谷底,心里的苗头快要重新掩埋的时候,在他不禁微微蜷缩手指想要收回的时候,手背一阵温热传来,被一双大手虚虚握住。
“这么多年不见,格林威尔先生,看起来这些年您过得不错啊。”
“你呢,这些年你呢?”
有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有没有好好生活,有没有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啊,很好啊。”
说完,男人明媚的笑了起来,恍惚间还是那个少年。
“那就好啊,我由心的替你高兴。”为自己感到悲哀。
“谢谢。”
余晓荷这时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磁场有些不对,赶紧一个瞬步插到中间,打起了圆场。
“那小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老夏最近发现了个很好吃的馆子,今天你们放开了吃,我们请客哈。”
只是短短一瞬,亚岱尔主动抽出手,背过身脚步凌乱的朝门口走去。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落荒而逃。
见自己叔叔先弃自己而走,麦吉坐不住了,急忙追了上去。
“唉,叔叔你去哪啊,等我一下,不是要一起去吃饭吗?”
见此,夏艺倾一头雾水的看向沈渐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他两有故事,而且事情的结局可能不是很好。
而一旁知道以前事情的余晓荷一下就猜中了亚岱尔可能就是十年前那个甩了沈渐书的外国人,毕竟那句别来无恙,那句好久不见一下子就全暴露出来了。
弄清所有缘由,余晓荷担忧的看向沈渐书,她怕他会触景生情,毕竟当年沈渐书对亚岱尔用情至深她是看在眼里的,最后的抛弃就好比被挚爱之人生生捅了一刀将整颗心给剜去。
“小书。”她轻唤一声,扯了扯他的衣袖。
沈渐书自然也知道余晓荷肯定是察觉到了,担心他。
因此,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晓荷淡然的笑了笑,以示自己很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他们一起去了余晓荷事先订好的餐馆,夏艺倾桌上想给沈渐书拿啤酒,结果被沈渐书笑着婉拒了。
“抱歉,我前天喝的有点多,现在还有点没恢复过来。”
夏艺倾闻言放下酒杯,表示理解。
这时,沈渐书端起一旁的果汁,站起来略表歉意的说道“这样吧,我以茶代酒跟你敬一杯。”
看着两人敬茶,余晓荷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啊,小沈,你这酒量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见涨啊,都两天了还没醒呀,不过确实比昨天好了些。”
这边几人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完全没人注意到一旁默不作声的亚岱尔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曾经沈渐书跟他醉酒表白之后,他就彻底摸清了沈渐书的酒量,以前的他还不甚在意甚至觉得这样的沈渐书很可爱,可现在的他在得知沈渐书醉酒后有的只是心疼。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那样喝,把自己灌醉,不知道醉酒后自己身体不舒服吗?
想到这儿,亚岱尔不赞同的看向那个被他时刻牵挂的人,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当然更气这个不能光明正大,没有任何立场陪着他时刻保护他的自己。
“沈先生,其实有时候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不能喝可以不用喝,身体最重要。”
话音未落,亚岱尔就有些后悔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他羞愧的低下头,想也不用想,对面的沈渐书肯定会在心里笑话他。
笑话他不知好歹,还有脸来关心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堪比黄鼠狼给鸡拜年。
然而,沈渐书接下来的表现却没有如亚岱尔所设想的那样,他还是那样礼貌疏离。
“谢谢格林威尔先生的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沈渐书这句话说的不缓不慢,就好似在和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客户又或者是一个点头之交的过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麦吉总觉得他叔叔和眼前的这位沈教授有些不对劲,可怎么都说不出啦,就好像茶壶嘴被堵住了,纵使有一满壶的热水却什么都倒出不来,这样真够憋屈。
“叔叔,你是怎么跟沈老师认识的啊?”
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少年,憋不住事也不想委屈了自己,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索性问出来。
听到大侄子的问题,亚岱尔浑身血液瞬间停住流动,冷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失去所有力气。
就像一个被警察审问的重刑犯,不知道怎样组织语言,纠结着该怎样回答。
就在他心里闪过无数种答案,又无数次否决时,另一个主角沈渐书却自然的接过了这个问题。
“啊,我们怎么认识的啊,是在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天,我骑车不小心将你叔叔给撞了,腿受伤了还做了手术,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