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草原啦~”
胤禑分享了这个消息,但没有得到想象里的积极反馈。
“为什么又能去了?”甄楣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里满是茫然。
拜托~她才刚做好计划哎!
“你不高兴吗?”
“没有!”甄楣咬牙切齿,眸中燃起一簇火苗,死死盯着逃窜的系统狗。
这狗东西刚刚提醒她距离太远会无法监测温玉那边的情况,所以解决那个身份就成了限时突发任务。
虽然也没有很限时……
毕竟现在刚要到三月,离出发时间还早着。
但甄楣很讨厌临时加工作,这等于她要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就像是计划好了下班和朋友逛街,然而老板说下班开完会再走那种烦躁感。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重新定计划呗!
首先确定的就是短期和长期目标,短期的为了解决温玉那个马甲的问题,她得尽快拿到有用的药物,保证行动力去解决掉这个马甲,要保证就算有人看着,她也能跑出门惹事。
其次就是进行冲刺性的美术培训,既然胤禑夸口说她想画风景,那她起码得画出点能看的,这段时间她学的……
也就是个兴趣班水准。
所以冲刺一下是有必要的,总不能搞出小鸡啄米图这种笑话吧!
最后就是金手指了,甄楣仔细回忆过了,十八目前可能的死亡原因是肺炎或者淋巴结肿大,那么就要针对这两个方向准备药物,并且和十八拉近距离以免让最后喂药的行为显得突兀。
这一点上她的作用倒是不大,就是一个无情的药物提供机器,反而胤禑得扮演一个关心兄弟的好哥哥。
至于其他的,可能有一些和太后的来往,整理行李之类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吧~
甄楣在系统里存入新的备忘,开始认命的排出日常计划。
早起,请安,偶尔去见宜妃听一点教导,大部分时间练习绘画,午后,处理工作编撰软文,阅读并且回信,中间休息及晚上,狠狠刷金手指游戏。
嗯,一个看起来忙了一点,但什么都没干的日程就诞生了……
“哎~”没意义的工作果然才是大部分工作,甄楣摇头,转而给胤禑布置任务。
————
在被关了七天后,阿哥们再也没有和兄弟争辩的力气,一个个疲惫的从毓庆宫走出,神色极为微妙。
真可怕啊……
在毓庆宫同吃同住七天。
七天八十四个时辰,他是怎么熬过来汗阿玛知道吗?额涅知道吗?家中的福晋孩子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外面的有心人知道吗?七天时间足够编排出新的妖文了,毕竟这种浅薄到侮辱文字和纸张的东西,实在没什么编写的难度,唯一称得上困难的就是写作者克服对文字的敬畏刷新自己的下限,显然从之前繁荣的市场来看,已经有很多突破下限的人赚到这份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几位年长的阿哥表情就很不好,唯有尚且没被卷进去的十三十四较为松弛。
胤禩的脸色尤其疲惫,七天里,他不仅要忍受生活质量,还得努力的调停兄弟关系,尤其是九弟和四哥之间,他要不看着,两人真的能骂到打起来。
因此他现在只想回府好好睡一觉,将所有问题抛给醒来后的自己。
只不过,甄楣恰巧觉得这时间不错,所以在躺到舒适的床上之前,胤禩先在府外遇见了神色慌忙的下人。
“爷!你可算回来了!府里有个姑娘跑到街上喊张相士非礼她!”
胤禩干涩的眼睛使劲闭了闭,恨不得眼前这一幕是幻觉,然而张开眼后他见到的仍然是下人一副找到主心骨的脸。
“你说什么?哪个姑娘?”胤禩觉得脑子都要锈了,完全没办法去分析思考。
“就是一位生得高挑的姑娘,您应该知道的……”毕竟是主子你的侍妾啊!
胤禩真觉得累了,有气无力道,“算了,先回府,人在哪儿?”
“这——奴才们还在找!”
也就是说已经传出去,拦不住了,胤禩真的恨不得自己昏过去。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前,甄楣了解八福晋的作息,知道她这个时间会有事情处理,因此掐好了机会让系统把她传过来,又即刻兑换了一颗类似于肾上腺素的药给自己吞下去。
感觉到重新有了支配身体的力量之后,她丝毫不敢耽误,直接就坐起来目光锁定看守的下人。
“拿纸笔来——”她要留点搞心态消息!
那丫鬟应该是得了某种吩咐,表情很为难,“奴才先去告诉福晋……”
甄楣拦住她,深沉的摇头,“来不及了,小道总得为王爷做点什么。”
没办法,她都这么说了,丫鬟也扛不住这责任,只能任由她铺开架势,在一边帮忙磨墨。
甄楣迅速的蘸了磨,笔走龙蛇,十分豪迈的留下了——
祸从身边来,慎用天机。
然后写第二张——
成王败寇,顺应时势。
第三张——
父母之爱子计其深远,德行立身之本。
谁看了也不能说她不用心,这简直是真言!一句告诉他你怎么失败的,另一句告诉他失败之后怎么做,最后告诉他如果为了子孙后代好应该怎么办,起码不要让旺哥儿嘴那么欠!
甄楣满意的掷下笔,转头看丫鬟,“现在可以去和福晋道别了。”
才怪!
她走到一半就说要去她之前的屋子,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前院,然后故意记错打开了张明德的屋子,转脸就是往外跑。
趁着力气足,她完全不在乎什么累不累,一边跑还一边哭,大喊非礼之类的话,等趁门房不注意跨出了大门,更是放开了嗓子开始哭喊——
此处感谢温玉的好嗓子。
“非礼了!臭道士你怎么敢觊觎我,我可是八爷的侍妾!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就是爷现在回不来,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这一嗓子出来下人们就意识到坏事了,赶忙跑出门来拦,然而甄楣此时根本没什么感觉,几下就挣脱了,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张明德你意图不轨,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叫你得逞!”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坑蒙拐骗的名声,说好话哄骗八爷!什么八大王,什么王上加白,妾绝不会任由你这般哄骗王爷!”
她一路跑一路喊,专往住户多的街巷跑,之前总在附近出入,对这一片已经十分熟悉,此时就能快速做出最佳的判断,尽量让更多人知道。
而且因为她有系统帮忙,锁定到一户要修缮的宅子外,直接扎进了材料堆里脱离,硬生生让八贝勒府的下人失去目标。
之前反应过来的下人就门前那几个人,自然是抓不着她的,后面的再被组织了出来寻人,也想不到她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路边的材料里,只奔着活动的目标去,当然也找不到人。
所以在胤禩快到家时,这些下人仍然在外面找。
胤禩坐在椅子上,听完了下人凑出的甄大师活动迹象,只觉得手脚无力,真是会给他出难题啊,这就是强行留下大师的代价吗?
伴随着的还有头疼,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评价甄大师,若说是恼恨他,偏偏走前又留了字,为他提出了忠告建议,可如果说是把他当主子当友人看待,为何又要如此行为诡异,宣扬张明德的不是?
这位张道士真有什么不妥么?
胤禩烦恼的拍了拍长出毛茬的脑门。
此时他还抱着一种能把甄士隐找回来的希望,全然没有意识到下人说话有经过修饰且并不具备敏锐度。
不待他等来结果,乾清宫的太监就找来了。
“八爷,请吧——”
“汗阿玛有事找我?”
太监阴阳怪气,“贵府上的动静八爷不知道么?”
胤禩这才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因为消息已经散出去,他根本没有尝试阻拦消息传播!
而在胤禩惨白着一张脸进宫被训时,外面关于八贝勒府的爆炸大新闻小道慢慢传来开。
“听说了吗?八王爷的宠妾被一个江湖骗子看上了宁死不从跑出来了,血溅当场!那叫一个惨呐~”
“怎么会?既然是宠妾,哪会这么便宜那相士,我看就是趁八王爷不在家,才生出的胆子!”
“哪有!分明是八福晋设局,早就知道那骗子对宠妾有心思,趁着八王爷不在找个由头打击她,谁知道这宠妾是个刚烈的,跑出来捅破了这件事!”
“照你这么说,八福晋是个妒妇?”
“多新鲜呐~您头一天住在京城?”
“要我说你们想的都不对,是这个侍妾不小心听到了这姓张的相士鼓吹什么八大王,觉得王爷被骗了,想要告发他,结果八王爷恰巧几日都在宫里不回来,这张相士就先动手了,她逼不得已,只能以命相搏把这消息传到王爷耳朵里,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王爷就要回来了。”
“你这说得才扯呢!这侍妾好端端的告一个相士做什么?难道相士还能夺宠了?”
“啧——这可难说~”
“你说这女人是胡说,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针对一个算命看相的江湖术士!”康熙锐利的盯着下首跪着的儿子,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