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重量感让穆云舒眉头皱的更紧,下意识一掌拍向那异物,这也牵动了受伤的那只手,疼得她哇哇叫。
“对不起,你怎么样?”那人慌忙站起来,语气透露出浓浓的紧张。
原来那异物,是他的手。穆云舒眨着眼看着他的脸几秒,歪头笑眯成一条缝:“我没事啊。”
她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张漂亮无瑕的脸,打从心底里开心自豪。
而他同样也盯着她,心里所思所想与她完全不同,眼底翻滚着复杂隐晦的东西,好一会儿才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给我挡刀,你是傻子吗?”
穆云舒一听,不高兴了,瞪着眼睛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忘恩负义!白眼狼!我救了你,你竟然说我傻,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他乖乖道歉
“对不起。”
“没关系。”穆云舒哼了一声,高高抬起了下巴。
“我只是不明白,你不是走了么,为什么要回来救我,明明知道危险,还有给我挡。”
“我没有给你挡,我是在推人!推人你懂不懂!我可不傻,才不挡枪呢。”
“谢谢。”
“不用谢。”穆云舒心情很好地摆了摆手,眼珠一转,又道,“再说了,你这张脸这么好看,要是伤到了该是多大的损失,我帮你,也是看在你脸好看的份上。”
季时喻愣了愣:“我很好看吗?”
穆云舒奇怪反问:“不好看我跟着你干嘛?”
“我知道了。”
对于手臂受伤这件事,穆云舒的接受度很高,安心地接受着他的各种投喂,零食、水果、正餐、水都是他喂到她嘴边的。
直到医生亲自来换药时,她一边配合一边多嘴问了一句:“这疤要多久才能消啊?”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伤她的匕首淬了毒,她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就已经是奇迹,现有的医学水平只能尽可能缩小疤痕的长度,不能完全消失。
顿时,穆云舒感觉天塌了,整个人变得跟雕塑一样僵硬。
几秒之后,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季某的鼻子痛哭流涕:“我变成丑八怪了,都怪你,都怪你!”
纵使有着远超成年人成熟的季时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看她哭得那么厉害,浓厚的愧疚涌上心头,却毫无办法,只能干巴巴的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摸完一把就瞪着红透的眼睛仇怨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我赖上你了,要是以后有人因为这个疤嫌弃我,你必须负责!都怪你!呜呜呜呜都怪你……”
越说她就越觉得伤心难过,也说不下去了,泪水越涌越多,固执地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着他不放,生怕他给跑了。
“我会负责,你不要哭了。”他任由她抓着,摸出纸张给她擦眼泪,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才结束。
后来啊,她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反倒是他主动找上了门。
而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
多年后,再认真回忆起这件事时,穆云舒笑倒在季时喻怀里:“其实我当时也就是说说,难以接受对你发泄情绪而已。”
“是吗?可我当真了。”季时喻搂着他的肩,拨开覆在她脸上的头发。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上,痒痒的。穆云舒晃了晃脑袋,把头发弄得更乱,抓住了他的手。
看在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笑眯起了眼,另一只手伸出去摸了摸,笑道:“没关系呀,兜兜转转,虽然过程复杂了许多,但结果如愿。我啊还是好喜欢你这张脸,真好看,看多久都不会腻。”
“那很荣幸。”季时喻看着怀中眉眼之间染上困意的爱人,轻声道,“困了吗?睡吧,这段时间为了教好那些孩子,又是打基础,又是做中药香包作奖励,一定很辛苦吧。”
穆云舒在他怀里蹭了蹭:“是快乐的。”
那是她的心之所向、魂之所牵、毕生所求。是刻进骨血的信仰,又怎会有辛苦疲倦之说?
这条路很长很长,她不是一个人,她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