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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替他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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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仪被迫与他对视,一时竟怔住了。

她看着他的双眼,瞳孔漆黑,深不见底。在他眼里,她好像看见了濒死之人身上才会有的疯狂、不甘、执拗。重重负面情绪,却被他强行压在理智之下。

“花见有什么好看的?”

闻应祈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下巴,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奴比花见好看百倍、千倍。”

“更能取悦您不是么?”

谢令仪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逼得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脸颊却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耳边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更是眉头微蹙,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取悦’这个词听的刺耳,好像他是一个任人取乐的玩意儿一样。

她下意识张嘴想否认,闻应祈却误以为她还要替花见说话,眼神骤然一冷,直接抬手覆住她的嘴,面无表情道:“好了,替奴上妆吧。”

谢令仪低头努力不去想,也不敢想他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兀自愣神间,自然也就没有发觉,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闻应祈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绕过她后背,掌心稳稳扣住她腰侧。另一只手盖在她唇上,让她有口难言。

两人靠得极近,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再一次侵入鼻息。

谢令仪闭眼稳住心神,随后从妆奁里挑出一只青雀头黛出来,打算替他换个眉形。

然而,闻应祈就这样乖乖仰着头,一双眼炽烈得惊人。对着这双眼睛,谢令仪实在无从下手。

思忖间,她便也伸手盖住了他。

左右,一报还一报。

闻应祈嘴角微勾,却没出声阻止。他放下了先前捂在她唇上的手,修长的指尖不经意地从她的耳垂擦过,带着试探意味。

“贵人认不认识,尚书府家的小姐?”

他这一句,差点让谢令仪手中黛笔坠地,她惊疑未定,咽了口口水,方反问道:“哪个尚书府?京中有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

“礼部尚书。”闻应祈直截了断,打断她的话。

“无缘无故,你......为何会问她?还是说,你与她……有什么渊源?”

谢令仪听完声音滞涩,这一瞬间,她甚至都怀疑,闻应祈是不是知道她身份了。

“随便问问,就是听说她知书达礼,婉约柔顺,名满上京,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而且,她还与县主交好。县主侠义心肠,能与这样的人做好友,想必她也不遑多让吧。”

“呃……”谢令仪听完,只能沉默。

闻应祈长久没听到她回应,眨了眨眼。谢令仪能感受到他的睫毛像一片轻柔的柳絮,在自己掌心划过,既轻又痒,让她的手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别动!”

这一句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说给闻应祈示警。总而言之,这人接下来十分配合。

谢令仪趁机三两下,按着自己的喜好,给他描完了眉,又取来一面铜镜递给他,心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闻应祈摸着眉骨,看着铜镜里晃动的人影,半晌,嘴里悠悠吐出两个字。

“好丑。”

眼神向上一瞥谢令仪下垂的嘴角,又心不甘情不愿补充。

“不过,还好,靠脸撑住了。”

谢令仪:“......”

他不说话是会死吗!

她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尽量语气平静地开口,“好了,我要回去了。”

“好。”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要离开!”

“可以。”

谢令仪一见他那嘴上说可以,身体却纹丝不动的模样,心里就窝火,抬脚想踹,动了一下才发现,膝盖还一直被按在他掌心,顿时火气更添三分。

“让开。”

闻应祈抬头看了她一眼,活脱脱一个无赖,“那贵人明日还来吗?”

“不来,以后都不来了。”

“哦,可惜,那奴的风姿,贵人恐怕就只能在重阳节见到了。”

谢令仪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胸口发闷。

她重阳节都不想再见到他!

说到做到,谢令仪一直到祈福前一天都没再踏进浮光院。

皆因前些日子,她的祖母——谢郜氏从佛堂回来了。老太太在山上修行期间受了几场寒,回来便一病不起。她要留在府中早晚侍疾,轻易不得出门。

这日,又是清晨,谢令仪带着璞玉去祖母住的三松堂请安,路上便碰见了谢琼。她如今来了谢府,一言一行,自然也要照着规矩来。

卯时起,辰时请安。

“琼姑娘。”

“容君妹妹。”

“这些日子,祖母和母亲多劳你费心了。”

这话不作假,谢令仪这些日子确实忙得脚不沾地。一边早晚去三松堂请安,一边闭门在戌风院绘制喜神像,侍疾的事多半就落到了谢琼身上。

听到谢令仪言语中的谢意,谢琼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几分谦逊。

“容君妹妹太客气了。”她微微垂眸,“这些都是玉章该做的。夫人和老夫人对我们兄妹俩如此优待,我能尽些绵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谢令仪点头,“你兄长呢?怎么不见他?”

“兄长跟着谢大人去了西郊,说是要再最后检查一遍祈福事宜,晚些时辰会回来。”

谢令仪听完,暗自嗤笑,谢承果然拿他当半个儿子使了。

问完这些,此后便一路无话。两人沿着小径,直至三松堂。

三松堂内暖意融融,谢郜氏外穿一件墨绿织锦纹对襟长袖褙子,正半倚在榻上,手上还拿了个佛珠。她早已到了不惑之年,鬓角却少生华发,想来是多年保养得当的缘故。

放眼望去,她身旁围了一圈女眷。谢令仪与谢琼行礼问安后,便也加入伺候的行列。

待用完早膳,老太太精神尚好,又絮絮叨叨与媳妇们聊起了家事。谢令仪捧着茶盏,默不作声坐在一旁,心中早有预感。

果不其然,没说几句,她就绕到了老生常谈的话题上。

“容君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冷淡。”老太太目光扫过谢令仪,“如今你也及笄了,对自己的婚事还是要热络起来。”

见谢令仪不接茬,她摇摇头,对着冯氏又道:“还有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花点心思到容君身上去,你屋里就她一个,总不能让她自个儿瞎胡闹吧。”

这话说的有些重,冯氏一下便手足无措站起来。

“行了。”老太太叹了口气,见不得她这般怯弱,“没人让你站着,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一家主母,怎么这点主意都没有,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冯氏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慢腾腾坐下去,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她家世不好,父亲不过是个布衣出身的读书人,没能搏个功名,倒是在一次偶然中救了年轻时的谢承一命,这才让她能够嫁进谢府。

这些年她在锦绣堆里打转,凡事谨小慎微,生怕露出半点纰漏被人耻笑。偏偏谢承又是个外严内冷的性子,对她虽说不上苛责,却从未有过多少关怀。

她的日子,恰如海上孤舟,稍有不慎,便会全盘倾覆。

“好了,母亲。”何夫人见势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咱家容君这么优秀,是该精挑细选。难道您就愿意,这颗明珠随随便便就嫁了人?”

说罢,她推了下身旁的谢念合,谢念合瞬间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糕点,一阵风似的扑进老太太怀里,拉着她的手,奶声奶气撒娇。

“祖母!不要让大姐姐嫁人好不好?她要嫁人了,就没人陪我玩啦。”

众人皆被她这番玩笑话逗得哈哈大笑,空气中的凝重一扫而空。甚至连老太太脸色也缓和不少,她搂着怀中孙女,食指轻点她脑袋,和蔼笑道。

“这小机灵鬼,你大姐姐不嫁人,就没人喜欢,留在府里不就成了老姑娘了?”

“谁说没人喜欢的?大姐姐可多人喜欢了。”谢念合一脸不服气,噘着嘴反驳,“有念念喜欢。还有,大哥哥也喜欢!他还给我糖吃了呢。”

“念念!”

谢令仪早在她说出大哥哥这三个字时,就急得出声阻止,可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又唬着脸对着谢念合道。

“大哥哥?哪家的大哥哥?”

这些年,她虽不大管事,但也不愿府中女眷,不明不白就被人骗了去。更担忧谢令仪年纪轻不懂事,私下与外男有了来往,让人落了口舌,遭人非议。

谢念合见她这样,有些害怕,缩着脖子,小小的身子往后躲了些,瑟生生道:“张家的哥哥。”

“哪个张家?”老太太转头看向冯氏,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事,老大媳妇你知道吗?”

“我......”

冯氏整日待在佛堂,哪里知道这些,这一下又给问住了。

眼见老太太又要发火,何夫人忙道:“是那个御史家的公子,如今任刑部主事,叫张歧安。大嫂也知道,之前还同我说过呢。”

“就咱们上次喝茶,你提过的,对不对?”她对着冯氏使眼色。

“啊......”冯氏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是媳妇一时忘了。”

谢郜氏活了几十年,跟个人精似的,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何夫人有意在替她遮掩。只是她才训过冯氏,不好当着众人,再落了她面子,只好轻拿轻放了过去。

“那这个张公子,人品相貌如何?可还配得上咱们容君?”知道冯氏一问三不知,她便也只对着何夫人问话。

何夫人望了冯氏一眼,笑道:“媳妇只能说,张公子是个谦谦君子,言行有度,颇有高世之德。至于相貌,那更是一等一的好,配咱们容君,绰绰有余。”

“当真?”她眉头舒展几分。

“这还能有假?”

“而且御史府和咱们谢府也算门当户对。他还是独子,若这门亲事能成,容君嫁过去也少了妯娌争斗与婆媳烦忧。”

“那照你这么说,这倒的确是一门好婚事。”老太太埋头思虑,随即转向谢令仪,“那容君呢,你对他可有意?”

谢郜氏这人,常年吃斋念佛,心口敞亮。见屋子里又都是女眷,便没顾及许多,直接开口问。

“我......”

谢令仪当了这么长时间透明人,骤然被问话,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她低垂的眼睑轻颤了颤,指尖下意识捏紧了衣袖。

她喜不喜欢张歧安呢?

回顾夫妻十年,若说没一点感情,那自然是假的。那些一起养过的花,一同放过的风筝,还有一同点下的天灯,皆历历在目。

可要说真喜欢他,又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张歧安待她,始终是温文恭谨,礼数周全的。

可两人之间,好像永远隔了一层细薄的轻纱,远看光影斑驳,美好动人,可一旦伸手触碰,那轻纱却冷硬硌手,无法真正破开。

更何况,十年来,她从未听他亲口说过“喜欢”二字。

“容君,容君?”

老太太唤了两声,才将她从神思中拉回。

谢令仪抬头,面色恍惚。老太太却误以为她是少女情怀,羞于表露,心中顿时有了成算,也不再多问,只道今日乏了,挥手让众人散去,临了却留下冯氏与何夫人两人。

谢令仪与谢琼一同退出来,刚走到回廊,迎面便撞上归家的谢承与谢翊两人,谢承叫走了女儿,庭院便只余谢翊兄妹俩。

院子里已起了秋风,点点枝头三两金。谢翊拂去谢琼肩上的一片落叶,温声问:“老太太说了什么?”

“左不过容君妹妹的婚事,天天说的也就是这些。”

谢翊笑而不语,又道:“那老太太有提过你的婚事么?”

“那倒没有。”谢琼闻言,有些惊讶,“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咱们寄人篱下,有一屋子能避风雨已是万幸,哪还敢奢求更多。”

“没什么。”谢翊淡笑,“只是我答应过你,会为你挣个前程。”

“知道啦,哥哥你也别太累了。”

“嗯,明日祈福道场,哥哥给你挑了个好位置,到时候等着哥哥,带你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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