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区赛胜利,网球社的那群家伙聚在外面的餐馆,切原喊上了柳生葵。
后半场,那群社员聊起了闲天,他们讨论着什么是最锻炼胆量的事情,有的说蹦极,有的说跳伞,有的说去爬珠穆朗玛峰……
不知谁提到了表白,瞬间,空气冻结,一群人点头如捣蒜,无比认同。在那群男生陷入一片死寂时,唯有柳生葵大笑,社员们不解地看着她,而她仿佛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哈哈的声音逐渐降低。
“这个,不好笑吗?”
柳生葵凑近正低头给幸村发短信汇报情况的切原,如此问道。
“啊…好……好笑啊。”
其实,当时的切原根本就搞不清什么好不好笑,他只觉得她悄咪咪凑近自己的模样像一只小猫,而他的心脏几乎快要炸掉。直到后来练习时,一个社员感慨那天的情况,他才晓得…柳生葵笑的是表白这件事。
“柳生学妹真的是很豁达的人啊。”
“很开朗呢。”
“很勇敢,但是,勇敢的有些不像女生了。”
“什么叫做不像女生。”
听到这倨傲的一声,大家一齐转头,只见切原站在那里,蹙着眉喃喃。
“她什么样女生就什么样,不想罚跑的话,就不要在社团搞什么定义别人什么的风气。”
“是!”
论护崽子这件事,切原赤也是单刀直入的嚣张。社员也大都接受了的,他这傲慢的偏袒,可他却开始有些在意这件事——柳生葵对于表白这件事的态度。
想到她当时追真田的激烈程度,又想到自己如果给柳生葵表白的话,她说不定会笑到跌坐在地上…
想到那个画面,坐在教室里的切原,一头扎在了课桌上,里里外外一阵头疼。
阵雨阵阵地下,凉风凉凉地吹。
最近的天空,忽而放晴忽而墨阴。
古怪的天气,却让少年想起古灵精怪的女孩。
正当切原趴起来望着窗外发呆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他抬头看去,只见同社团的一个男生站在自己旁边。
切原将脑袋侧向他,“有什么事么相田。”
男生揉了揉脑袋,小声道,“我…想麻烦部长一个事情。”
切原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男生将一封信放在他的桌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女生们便传来惊讶的目光。
“什么…什么意思。”切原几乎颤音,他吓地坐直了身体。
看到他这副惊悚的模样,男生急忙摆手,“不不…这个不是给部长的。”
切原还未来得及放下自己那颗受宠若惊的心脏,便被他后面那句“这个,我想麻烦部长帮我转交给柳生学妹。”打昏了脑袋。
相田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竟敢让自己帮他转交情书…给柳生葵??
“你这家伙…疯了吗?!”
切原下意识脱口而出后男生也有些发懵,两人对视片刻,相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太好意思面对她说出告白的话,所以…”相田看切原不说话,又问,“部长和柳生学妹关系不是很好吗,但是,我只和她说过几句话,不太清楚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觉得我有可能成功吗。”
现在谁不知道自己和柳生葵关系好,但是,他就没看出来别的吗?
“我,我会加油的。”
相田看着他,眼底似乎还有着等待女方家属祝福的渴望。面对自己社团里唯一一个没有眼力见的腼腆家伙,切原气的头懵,想都没想就回答,“成功?没有,没有可能。”
切原的心可没那么宽阔,若不是相田一直在社团里表现良好,切原这会儿肯定是要锁着脖子,质问他,“你这家伙想死吗??!”
可即便他没有挨他一下,相田就已经轻轻地碎掉了。
“是啊…像我这样不起眼的人。”
“……”看到他那副萎靡的样子,切原默默别过脑袋,“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吧…”
“那,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切原无语地瞪着他,“是你让我把情书转交给她,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
相田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真的明白了什么,他朝切原鞠了一躬,“我明白了部长。”
说完,相田快速将桌上的情书抽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切原瞄了一眼相田憋红的脸,为这宛如旋风一样的背刺感到一阵头疼。
他走了出去,却也不知自己想要干些什么,只觉得一阵烦躁,这种手忙脚乱的慌张感一直持续着,直到他在自动贩卖机前被人卡住了脑袋。
“谁啊??”
他语气不耐到极点,转头就看到了丸井那张略显无辜的脸上闪着诧异的眼神。
“啊…”切原揉了揉头发,蹙着眉咕哝,“真是的,幼稚不幼稚啊。”
丸井更加纳闷,上次突然给切原摁倒在地时他也没有这样不耐烦,丸井挑高了眉,“啊嘞嘞,今天好暴躁啊。”
“……”
切原闷头喝可乐,而丸井不停地问着他,怎么了?被老师批了?还是网球社遇到什么麻烦了?
听到网球社,切原的眉头蹙的紧了些,丸井抓住着细微的变化,对他一阵炮轰,切原实在抵不过,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丸井。
“哎??”丸井的脑袋快速运转了一番,又伸长脖子看他,“然后呢?”
“什么然后?”切原吞□□内几乎要冒起的泡泡,蹙着眉喃喃,“我才不会帮他送,连告白都不敢的家伙还想和葵谈恋爱?简直是笑话。”
“啊…”丸井回味着他连自己都骂了的话,用食指抵住嘴唇,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
他说时,眼神不时瞥向切原,切原不解他这样的表现,放下可乐,蹙眉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丸井耸了耸肩,“那么,那个叫做相田的,是不是要去跟葵表白了?”
“……”切原持瓶的手瞬时一松,剩下的半瓶可乐溅到了切原的裤脚,而他仿佛与世隔绝,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呃…”丸井垂头看着地上还在流动的可乐,嘴角抽搐。
“是…是啊,那、那家伙…”切原两只眼睛瞪着,他捂住几乎结巴的嘴,心中一阵不妙,‘万一真的成功了可怎么办。’
“我说…”丸井拾起地上的可乐瓶,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那个海带头的人影了。
“……”丸井将可乐瓶完美地抛入垃圾桶,无奈地吹起泡泡糖,“还真是个笨蛋啊。”
“文太。”
听到声音丸井转头看去,当看到藤子那一秒,他瞬间兴奋起来。
“呐呐,藤子你听我说。”丸井拉住她的胳膊,一脸兴奋道,“切原有喜欢的女生了哎!!”
“哎!!真的吗??”
丸井点头后,两人同时露出慈父慈母的笑容。
“是谁啊?同校的吗?他们班的吗?”
丸井摇了摇头,笑嘻嘻道,“葵哦。”
藤子脸上的笑凝固住,“啥?”
“葵啊,柳生葵。”丸井看着藤子,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了?”
怎么了…藤子也是佩服他能问出这种问题,“你,究竟是天才还是笨蛋啊。”
“啥?”丸井眨了眨眼,“切原和葵啊,我觉得他们两个还蛮配的哎。”
藤子吃惊地看着他,除了上次的口味危机,这对小情侣再一次出现站队分歧。
她看着一脸认真的丸井,淡淡道。
“不予置评。”
“哎???”
丸井心里一万个为什么?
切原心里也是。
他火速跑回教室后,盯相田很久,上课,下课,甚至连上厕所都是鬼鬼祟祟地跟着…
周围女生看他们两个的目光愈发奇怪,而切原完全没有心思分给她们,他一心想要拦截相田随时可能引爆自己世界的行为。然而,相田似乎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只是正常的上课,下课…
切原眉头拧做一团,‘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快要放学时,他有了答案…
当他看到相田站在柳生葵鞋柜前鬼鬼祟祟时,躲在一侧鞋柜后的他忍不住小声喃喃,“真是不争气的家伙。”
丸井:某人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耶~
“喂。”
听到喊声相田猛地一愣,他转头看去,只见切原双手抱胸,靠着柜子一脸的不满。
“部…部长。”
“……”切原垂眸看向他手里的信封,又挑眉看向他,“你,打算偷偷放进去?不是说了要去表白吗?”
“呃…”相田吞咽一口,一只手攥着手里的信封,一只手蹭了蹭裤子,干笑着回答,“我…可能还是没有勇气。”
“……”切原看着他,沉声道,“那就给我吧。”
相田猛地一愣,随后急忙跑到切原面前,一脸兴奋,“部长…你同意帮我送了?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看到他这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感激模样,切原还未来得及脱口的那句“我帮你撕掉”卡在了喉咙里。
“谢谢谢谢!真的是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啊笨蛋,我也没说要帮你吧!!’切原蹙眉别过脸去,而相田却把情书塞进了他的手里,当切原错乱地看向手里的情书时,相田对他鞠了一躬。
“谢谢您!!我真的感激不尽!!”
“呃…”切原的嘴张了又张,他想要否决、想要大声告诉全世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可是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相田跑的飞快,走时,一步三回头地对他点头致意。
“……………”切原看着手里的情书,眉头跳了又跳。
“赤也哥。”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封罪恶的情书时,柳生葵和村上直子走了过来。
手里的情书一瞬间变成了火炭,他急忙将手背在后面,靠着鞋柜,笑着打招呼。
直子左右看了一眼,小声笑了笑,虽然,某人也是母胎solo,但是,没有什么少男少女心思能够在直子面前掩盖,尤其是…
当直子请切原稍微移一些,示意自己要拿鞋子时,她看到了,他身后紧捏着的那封信。
切原确定她看到了,直子也确定切原看到自己看到了。
“……”
“……”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秒,切原脑袋嗡嗡的,他紧咬着嘴唇,微微摇着头,眼神请求直子——拜托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啊……”直子干笑了几声,踩着鞋子,一步一步地与两人拉开距离,“我、我先走了!明天见小葵!!!”
切原想要大呼——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啊!!可她已经如旋风般跑走了,看到她那异常兴奋的样子,切原想要捶地哀嚎——‘不要啊!!’
“切原哥怎么在这里等我?”
柳生葵的问题把他拉了回去,他看着柳生葵那张略显疑惑的脸,默默转走了视线。
“啊啊…今天不是下雨吗?社团活动取消了。”
(此刻,没有接收到任何通知的网球社社员正顶着狂风暴雨朝网球社进发。
众社员:区区小雨!!)
“这样啊。”
“嗯…嗯。”
切原嘴上应着,心里却是虚虚的,他觉得那封信像是在自己手里打滑了一样,柳生葵却仰着脖子,直直地盯着他。
“那个…”
“嗯?嗯?!”
柳生葵追着他乱溜的眸子,“我能换鞋了吗。”
切原愣愣地瞄向自己身后柜子的名字,想要蹙眉暗骂,该死,但他只能笑着点头,死死护着信封,像一只螃蟹一样迈开腿,一点一点移开。
待他站稳后,柳生葵一边找着钥匙,一边喃喃,“赤也哥今天好奇怪啊。”
“有吗?没有吧!哪有啊!?”
出现了,比柳生葵还不擅长说谎的人。
柳生葵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又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我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扔掉啊,这下好了,被她朋友看到了,现在,难不成,真的要我帮那小子转交情书吗?’
不如杀了他。
而且,刚才碰到她时没有直接给她的话,现在又该怎么自然地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