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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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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雨把新洗好的某人的校服外套叠起来装进袋子里,背上书包就要出家门。

没等下到一楼,玻璃猛然碎裂的“哗啦”声炸起,何时雨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何时雨看清店里的情形,心蓦地沉了沉。

完了。

她就知道。

“把何大勇那个狗操的东西叫出来!”

为首的人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右眼上有处几乎贯穿小半张脸的狰狞疤痕,刚才怒喝交出何大勇的小弟狗腿子一样躬着腰给他点烟,另一边的光头扛着个棒球棍──是刚才一棍把玻璃门打碎那个。

何时雨站定在离他们五米远的位置,三人都没正眼瞧她。

她看出管事的是中间那个抽烟的,话也是对着他说:“何大勇不在家,我把他电话给你。”

“轰隆”一声响,点烟那个狗腿子一脚踹上最近的货架,东西掉了一地,幸亏没什么大物件,砸不坏人。

“别他妈废话!这孙子早把手机号换了,我给你三秒,再不交人我就把你这店砸了!”

何时雨微动了动被砸到的肩膀,话依然是对着中间那人说的:“何大勇很久没回家了,这店跟他没关系,你们砸了也没用。我知道他常去的几个点,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弄死他也没关系。”

“滚一边去,这轮得着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一棍子把玻璃窗打碎,光头作出要往何时雨身上招呼的架势,“别说这些没用的,把何大勇给我叫出来!”

棒球棍直抵何时雨鼻尖,她没动,镇定的像被棒球棍指着的不是她:“我说了,何大勇不在这,你们要是硬来,我就报警。”

两人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嘶声笑起来:“哈哈哈大哥你听见了吗?这小丫头竟然说要报警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简直是不知天高──”

中间那人打了个手势,两人静下来,去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何大勇是你什么人?”

何时雨顿了顿:“继父。”

“哦,继父。”那人慢条斯理吐了个烟圈,右眼的疤痕动了动,像吐信子的毒蛇,面对猎物蠢蠢欲动。灰白的烟雾中,他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被一脚踹向腹部的时候,何时雨勉强卸了点力,但还是被过于大的力道踹倒在地。

“本来不打女的。”头顶上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一周之内,还上五十万,不然你和你的──继父,就在地底下团圆吧。”

没再看地下蜷缩着的女孩一眼,他率先转身离开,另两个缀在后面的狗腿子紧随其后。

冷汗进了眼睛里,蛰得眼睛生疼,何时雨费力眨了眨眼,有点喘不上气。

幸而这个点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老头老太太要么去了公园遛弯,要么就在抢鸡蛋回来的路上,店门口没几个人。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稍微一动小腹就撕心裂肺的疼。额头抵在冰凉的地上,她咬牙缓过那阵锥心的疼痛,再抬起头来时,冷汗已经从下巴滴落到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水。

狗操的东西。

眼前一阵阵发黑,何时雨翻了个这辈子最艰难的身,仰面躺在地上,喘一口气小腹就疼一下。

不知道牵动了哪根神经,何时雨突然很想笑,但笑了两声就扯得腹部一阵疼,她于是收了笑,专注望着天花板的纹路,脑海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是单纯觉得累,像一口气从哈尔滨跑到台湾一样累。

她闭上眼,意识慢慢模糊了,连小腹的疼痛都减轻不少,这让她高兴起来,甚至想一口气睡到八十岁,然后立马嗝屁赶紧结束她这乱七八糟的一辈子。

可惜这美梦还没做上多久──起码在何时雨看来只是几分钟,她就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吵醒,一起苏醒的还有小腹闷闷的疼痛。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何时雨慢吞吞拿出来,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

“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何时雨又“喂”了一声。

“谁啊,再不说话我挂了。”

“你在哪儿。”

低哑的嗓音伴着电流的失真感传过来,何时雨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懒得拿起手机看一眼备注。

她现在连呼吸都扯着小腹生疼。

“你谁啊。”

“周其野。”

周其野?

忍着不适看了眼屏幕,她没有周其野的手机号码,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打电话怎么不接?”

不知道是不是何时雨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其野说话带着股回声,像在什么空旷的密闭空间里。

“起晚了,洗漱没看手机。”

“声音不对劲。怎么了?”

有电话打进来,何时雨从怔愣中回过神看了一眼,是岑涵雁。

无意瞥过时间,第一节课都快下课了,怪不得燕子会打电话来。

“那啥,我先不跟你说了,燕子给我打电话了,我给她回过去。”

说着,没等电话那头应声,何时雨就挂了电话。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哽咽的语气就会露馅。

怪了,明明听到他声音之前何时雨心里毫无波澜,只觉小腹疼得恼人,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何大勇抓回来扭送到□□那送死去。

结果周其野只是轻飘飘一句“声音不对劲”,就让她鼻子发酸,嗓子眼发紧,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想抱着人狠狠哭上一场。

吸了吸鼻子,何时雨重拨岑涵雁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紧接着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责问:“个不省心的你是想急死我?!”

何时雨按了按疼得发紧的小腹,缓了口气才道:“我错了岑老师,我真错了,今天闹钟没响,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跟吃了安眠药似的。”

岑涵雁被她气得不轻:“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今天早上我和甄巧轮流给你打电话,你自己看看你的未接来电,没有三十也有二十,这边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您老还在那呼呼睡大觉,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

何时雨拿远了点紧贴耳边的手机,感觉如果不是隔着电话线,岑涵雁能从手机里爬出来给她几巴掌。

“我班会课刚说过,这几天有犯罪团伙逃窜,很不安全,你转身就不来学校谁也联系不上,你是要吓死谁?”

何时雨认错态度很诚恳:“岑老师,我知道错了。”

岑涵雁喝了口水顺气,听人态度良好,气也消下去一些:“行了,下不为例,收拾好了赶紧来学校,高考就是一眨眼的事了,还不上心。”

“岑老师,”何时雨挺心虚,“我想请个假,我今天生理期到了,肚子疼的起不来。”

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没说谎。

岑涵雁沉默几秒,在“何时雨这皮猴就是扯谎不想来”和“这孩子要强没准是真的”之间来回横跳,最终选择相信她。

“行吧,你在家好好休息,作业让甄巧放学给你带回去,认真写,不会的带回来问老师。”

“嗯嗯保证认真完成任务,谢谢岑老师。”

“小雨,”岑涵雁喊她,“你爸最近……是因为他吗?”

何时雨笑了笑:“不是,他最近挺老实的。我就是今天起晚了,不是别的。您别担心。”

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何时雨松了口气,结果扯到了小腹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就算不用看她都知道,小腹上的伤现在肯定青了,没准都紫了。

狗操的玩意儿。

何时雨急喘了口气,疼得眼前发黑。

环顾了下四周的狼藉,满地的玻璃碴,散落的货品,歪斜的货架,看不出原样的窗户和门,整个像被猪拱了一遍。

认命地叹口气,何时雨扶着身旁的货架慢慢站起来,腹部扯着腰背一起疼,她缓了会儿,小步挪到尚存的椅子旁,呲牙咧嘴地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装着校服外套的袋子,缓缓直起身来。

“幸亏没脏。”何时雨一边重新叠起装好一边嘟囔。

压下自己想闻一口的疯狂想法,她把自己给植物挪根一样小心翼翼挪到椅子上,摁了慢速播放似的,将近半分钟才让屁股安全落到椅子上,期间不可避免牵动伤处,疼得何时雨直吸气。

破了个大洞的玻璃窗直往里灌风,全刮到何时雨脸上,头发也飞起来,看起来命很苦的样子。

何时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在笑,也许是苦笑,但不妨碍她觉得自己马上要住进精神病院。

今天阴天,厚厚的灰色云彩把天挡了个严实,树叶被风刮得哗哗响,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身上疼得厉害,何时雨懒得动弹,手一伸拍开桌上老旧的收音机,?听它滋滋啦啦地播送天气预报。

“……多云转阴有阵雨……风力可达5、6级……”

要下雨啊。

何时雨望了眼窗外越发阴沉的天,叹了口气。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店里成了这幅样子,一会儿邻居陆续地回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看热闹与被看热闹。

想到这儿,何时雨又重重地叹口气。

烦啊。

“这是怎么了小雨,那拨人又来闹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何时雨循着声音看过去,支兰英挎着菜篮小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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