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晟睿将两个儿子叫到书房之后,兄弟俩足足站了五分钟,也没等来父亲的训话。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一只象牙龙,这是纯象牙雕刻出的龙形象,细节入微、栩栩如生。
龙爪微微抬起,眼睛镶嵌了如两颗宝石,熠熠生辉。
薄晟睿喜欢摆弄一些老物件,这象牙龙的来历,要追溯到数百年前,如今价值上百万美金。
而正好薄晟睿是属老龙的,今天52岁,这小东西正好合他心意。
“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好好争一场,看看我这集团到底交给谁?”薄晟睿终于开了口。
薄城阳微微皱起眉头,“交给大哥吧,我不需要。”
啪的一声,薄晟睿直接将手里的象牙龙扔在薄城阳的额头上。
头破血流。
薄晟睿眸中蓄着火焰,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
父亲对薄城阳动手,薄城冽并没有觉得欣喜,发现反而产生了危机感。
父亲的骨子里想让薄城阳争,所以听到他不争,父亲便发火了。
“既然不争,你们两个打什么?”
他兄弟俩打起来的时候,薄晟睿虽然愤怒,可是也也产生了一些想法,会不会是自己这个三儿子开窍了。
薄城阳冷然开口:“爸,我妈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她已经沦落到你的大儿子也能羞辱她了吗?”
薄晟睿视线迅速落在薄城冽身上,“你说了什么?”
“情人,私生子,小三上位。”薄城冽不遮不掩。
一本厚厚的书籍直接朝薄城冽飞了过来,撞上他的额头。
薄城冽后退了几步,但很快站直了身体。
薄晟睿靠在椅子上,解开了胸襟前的一颗纽扣,摆摆手,“都滚出去。”
薄城阳弯腰将地上的象牙龙捡起,放回父亲的桌上,才离开。
可薄城冽眼底却藏着凶狠,“爸,我十八岁就到公司熟悉业务,如今快十二个年头,我付出了什么你最清楚,如果你把不属于薄城阳的东西交给他,得先杀了我,不然您就等着家宅不宁吧。”
薄城冽的目光就像狼一样,充满了侵占欲,他毫不留情地将地上的书踢到一遍,转身离开。
于艾早早地在拐角处等待。
薄城阳出来后,她连忙迎上去,“城阳,怎么头破了?”
“哥,要不要找医生来包扎一下?”薄如墨担心道。
“没事,自己在家处理一下就行,你们俩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于艾皱眉,“这还叫没事儿吗?你挨你爸打了吧。他怎么这样啊,就知道打你,他怎么不……”
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薄城冽也出来,他的头也破了,看样子也是挨了打。
于艾本来还想说,孩子他爸偏心眼儿,但这会儿“偏心”这两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毕竟薄城冽也挨打了。
薄城冽像是没见他们,擦肩而过。
于艾转过头,“城冽,我虽然是继母,可我这些年从没亏待过你。”
薄城冽脚步骤然一停,但仅仅一秒,又接着往前走。
到了楼梯口时,薄城贺走了过来,“大哥,怎么样了?爸说了什么?”
“重要的不是他说的什么,而是我说的什么。”
薄城冽冷着脸下楼。
“大哥。”薄城贺追了上去,“以后别惹那个女人,毕竟是爸的老婆。”
薄城贺也能猜到,大概是因为于艾的事,所以薄城阳才动手。
薄城阳的脾气是,别人可以说他,可以骂他,但不能侮辱他的亲人,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手软。
薄城冽停下脚步,“你对那女人是什么看法?你觉得她是你妈?”
薄城贺是个圆滑的,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看法?妈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薄城贺会审时度势,有时为了讨好爸,也想着叫于艾一声妈,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称呼,他没那么在乎。
可是大哥不叫,他也不敢轻易改口,他宁愿惹爸生气,都不敢惹大哥。
“妈没死的时候呢,爸在干什么?”薄城冽反问。
薄城贺语塞。
他对于艾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可能因为他比薄城冽小两岁,现在很多记忆也记不得了。
但薄城冽不一样,这家伙的记性好得很,三岁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城冽,永远都别忘记,妈是被气死的。”薄城冽阴沉沉地说完,离开了家门。
“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回答薄城贺的,只有外面簌簌的雨声。
于艾给薄城处理脸上的伤,额头破掉的伤口贴了医用创可贴,可这半张肿起来的脸她却没办法。
“城阳,找医生来给你看看吧,要是弄出内伤可怎么办?”
“哥,你就听妈的话吧,别让她担心。”
“妈。”薄城阳嗓音低沉:“我不在的时候,薄城冽是不是也经常跟你说这种话?”
于艾扯了扯嘴角,“没有。”
薄城冽虽然讨厌她,但这话也不是时常拿出来说的,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他爸在餐桌上的话刺激到了他。
薄城阳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如果下次他再说这种话,我又不在,你就直接给他一巴掌,他不会还手。”
薄城冽那个人,薄城阳也了解几分,他嘴巴毒,但是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
“他是薄家的大少爷,我哪敢打他,他爸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于艾的声音有点委屈,坐在他身边,轻轻搂住薄城阳的肩,“他是你爸的大儿子,你爸打归打骂归骂,但是不可能容忍别人对他做什么,还好你也是你爸的儿子,可我终归是个外人。”
她轻叹一口气,“他当年把我带回薄家,也是想让我照顾他的两个孩子,这些年我兢兢业业照顾他们兄弟俩。老二还好,至少表面上对我客气一点,可是老大怎么就这么恨我呢?”
于艾情绪似乎有些绷不住,轻轻抽泣了起来。
“妈,别哭。”薄如墨坐在母亲身边抱住了她,“你还有我和我哥呢。”
“那要不搬出去吧。”薄城阳提出了建议,他知道母亲在这过得不开心。
于艾一惊,“这怎么行呢?你爸不会同意的。”
“他一个月也回不来几天,还当这是家吗?你走了他也不会察觉到。”
于艾垂着眸子,眼底有些失落,她如果走了,大概就像走一个佣人。
“可这是我的家,我得把它当成家。而且还有你们陪着我,你们经常回来就行,其他我都不在意。”
他们三个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且这家人,仿佛意外地闯入了这栋豪宅。
这里什么都不是她的,只有孩子是她的。
“妈,我累了,想休息,你跟如墨也去休息吧。”
“那好吧,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得赶紧跟我说,知道吗?”于艾叮嘱道。
“知道了。”薄城阳点头。
母女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薄城阳无力地躺在床上,长吐了一口气。
胸中忽然燃起一团火,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不知怎么了,突然想到了林冬霜。
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脑海中被点燃了一束光,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拿起外套离开了家门。
于艾回房之后,薄晟睿已经睡下。
卸了妆后,她草草地洗了个澡,回到床上躺下。
“老公。”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薄晟睿慵懒出声,“还不睡?”
“你今天在餐桌上说的是认真的吗?”
她作为母亲,总想为自己的儿子争点什么。
这偌大的家业,谁不眼馋。
薄晟睿依旧闭着,不耐烦地将身体转了过去,“这不是你该问的。”
于艾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如此冷淡,她的心也凉了半截。
……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穿透雨衣停在一处高级公寓的停车场,直接乘电梯来到12楼。
文如烟还没睡,她洗完澡后靠在床头上在看电视,忽然听到一阵门铃声。
她心里一个激灵,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透过电子屏幕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将门打开。
薄城冽高大的身体笔直的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伤,脸色十分阴沉。
温如言错愕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话刚落音,突然,薄城冽冲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文如烟双手抵住他的肩,试图推开他,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呜呜……放开我,你怎么了?”
“给我。”他急不可耐,将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里,不顾一切地将她按在床上。
他胸中有一团火,现在只想泄了。
文如烟用力地挣扎,眼中充满了担忧,“你受伤了,让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唔……”
她的唇又是被他堵住,双手被他按住,燥热的打手握紧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着头顶,以完全占领的致辞控制着她。
“继续反抗,咬我。”他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命令着。
文如烟知道他喜欢什么,如他所愿,她像个被暴风雨摧残的玫瑰,疯狂挣扎了起来,她抓他,咬他,推搡他,用力反抗。
一个小时后。
薄城冽靠在床头,胸口上遍布了抓痕和咬痕,他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咬在唇间,动作里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烟被点燃的瞬间,火光明灭之间,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脸上的伤在光影交错间愈发显得醒目,赋予他不羁的野性。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中流转,再缓缓地从口中吐出,烟圈随着呼吸的节奏逐渐扩散,像是思绪的具象化,飘渺而不可捉摸。
文如烟撑着疲惫的上半身,从床上起来,黑长发有些凌乱,洁白的肌肤遍布吻痕。
她柔美的脸庞带着些许疲惫和疑惑,以及心疼,颤抖地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声音带着哭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薄城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的眼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像是要哭了似的。
她是个美人,美的容易破碎,和他的冷硬截然相反。
每一次和她在一起,他都有兽性,想把她弄坏。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靠过来。”
文如烟乖巧地靠在了他的腿上,将他的大腿当枕头。
她盯着他的时候,从他的下巴往上看,这张脸即便带着伤,可是也英俊的让她移不开眼。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魅力,以至于她心甘情愿沦为他的囊中物,被他养在这里。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声音透着沙哑,“我爸想把医疗产业交给他。”
文如烟知道他说的他,指的是谁,是他的三弟。
薄城冽时不时会跟她提起他家里的事儿。
她也知道,他只会跟她说这些心里话。
这让她觉得,她在他心里是特殊的。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细嫩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结实的胸膛,“那他有接受的意思吗?”
薄城冽突然冷哼了声,他猛抽了口烟,只剩半截的时候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大掌粗鲁地拖着女人的脖子,将她身子提起来,用几乎狂野的眼神盯着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以绝对占有的优势,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也是我的。”
他毫不怜惜地吻上她的唇,啃咬。
*
夜里的雨,下得很大。
整个城市被笼罩在厚厚的雨幕中若隐若现,光线穿透水帘削弱了几分亮。
薄城阳开车到医院后,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他从柜子里翻出林冬霜今天画的画,坐在椅子上一张一张地看。
【小乌龟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开心地走在路上】
前面几张,还是治愈系的风格,充满了重生的喜悦。
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
【炎炎夏日,小乌龟觉得口渴想喝水,可是来来往往的人拎着矿泉水瓶,却没有人给它一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