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墙上,双腿够不着地,这是一个很难挣脱的姿势。
但薄舒并不觉得有压迫感,相反的,他倔强着想要把压抑了太久的独占欲一股脑都宣泄出来,所以即使手臂没有力气,即使招架不住姜知南的亲吻,他依旧不死心地拽着姜知南的衣服想要把手伸进去。
关于薄舒的小心思,姜知南都由着他去。
他一边吻着薄舒,一边听着薄舒破碎的喘息,暧昧的声音甜腻异常,惹得他也顾不得什么理智了,可当他亲吻上薄舒的脖颈时,满身的意乱情迷陡然清醒。
他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红痕,轻轻亲了亲那处。
戛然而止的动作引起薄舒的不满,他蹙着眉,红着双眼抬眼看向姜知南。
感知到薄舒的不解,姜知南的喉结动了动,低声说:“以后别去找薄逾了好不好,我做错了事情,你可以惩罚我,但不要伤害你自己。”
谁想得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听到厌恶的人的名字。
薄舒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姜知南,顺着姜知南的视线他一想就知道姜知南在看什么。
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薄舒一脚踢开姜知南,站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知南。
姜知南握着薄舒的手腕,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懦弱……”
越说越不对劲,薄舒不由分说打断了姜知南的道歉,说出的话变了语调:“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和我薄逾睡了?”
他咬着牙不停在姜知南的拥抱里挣扎,可他实在绷不住了。
薄舒气得又开始掉眼泪,他哭着对姜知南低吼:“在你眼里我难道随随便便就可以跟人睡觉?甚至你还要拿薄逾来恶心我?”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没嫌弃我?”
薄舒气得失去了理智,他扯着自己的衣服,硬生生用衣领勒着脖子,竭力给姜知南展示他脖颈处的痕迹,“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已经脏了?”
姜知南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嘴笨,殊不知说出的话比刚才更让薄舒生气,只听他说:“我没这么想,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轰隆一声,薄舒仿佛听到一道雷劈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崩溃地看着姜知南,想骂人的冲动在此刻达到巅峰,可他都不知道该骂误会了他的周翰宁和郑之铎还是该骂薄逾那个欠揍的傻逼。
而且悲哀的是,他意识到最该骂的是话说一半的自己。
薄舒抬手捂住了脸,不断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怎么也做不到。
最后他也不忍了,干脆拽着姜知南又把人拖回了卧室,然后俯身跪在姜知南的身上,激动地扒着自己的衣服。
“我现在就给你看我到底有没有跟薄逾上床!”
姜知南反应很快,这下彻底明白闹了乌龙,急忙就解释:“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说话太笨,薄舒你别生气。”
他手足无措地拉着薄舒的手,可薄舒完全动了怒,根本听不进姜知南的解释,他没有办法只能干脆把人死死抱住。
姜知南急急亲吻着薄舒的脸颊,他尽全力讨好薄舒想让人别再这么生气,“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薄舒气得头脑发胀,眼泪不要钱得掉,今天一天哭的眼泪比他二十多年加起来都多。
可一当被捧着脸亲,他不争气地又开始条件反射原谅姜知南。
他睁着视线模糊的双眼,倔强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姜知南,“你错哪里了?”
姜知南连忙哄说:“我不该误会你,我不该想当然,我太笨了,不该提薄逾那个晦气玩意儿。”
薄舒却还不满意,他鼓着脸吸鼻子,断断续续哽咽着开口:“还、还有呢?”
怎么还有?姜知南大脑瞬间短路,喃喃反问:“啊?”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名正言顺,薄舒完全不再压抑自己的小性子,才不管过不过分,反正姜知南已经是他男朋友,跑不掉了。
于是薄舒认真点头:“就是还有啊!”
“呃…”姜知南突然有些凝噎,在面对薄舒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嘴笨得很,也跟不上薄舒偶尔突然转变的别扭情绪。
方才的暧昧氛围一扫而空,姜知南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审判桌上,正在被薄舒审问判罪。
“算了,我当时太生气了,其实只是去打他一顿出出气,”薄舒瞪了眼姜知南,“毕竟我舍不得打你。”
薄舒又把自己哄好了,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姜知南,耸了耸鼻子想要挪开身子从姜知南身上下来。
可才刚动腿,姜知南却突然支起上半身,一只手搭在薄舒的腰间,另一只手握着薄舒的下巴。
薄舒愣怔一瞬,看着姜知南身上突如其来的狂气。
薄舒被姜知南直直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只觉得丢脸。
他支支吾吾开口:“怎么了?”
殊不知,姜知南哪里是狂啊,他只是觉得太新奇了。
太可爱了,薄舒怎么这么可爱!
姜知南感受着薄舒对他的纵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于是对他而言极为难得的欲念也压抑不住。
他想把薄舒弄得乱七八糟。
姜知南凑到薄舒的嘴唇边,细细嗅着薄舒身上淡淡的香味,沉声说:“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温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上,薄舒不耐地抖了抖身子,最后只剩下哼声出口。
“那你…轻点哦。”
……
原本以为不只是亲吻,薄舒甚至都有了心理准备承受不知轻重的姜知南,可他没想到姜知南真的就只是亲他,压根没一点要继续的意思。
甚至这个亲亲都有些奇怪。
眼见姜知南都要把他的脸都吸个遍,薄舒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撑着姜知南的胸口把人推远了几分,“你怎么总吸我脸颊肉啊……”
而且还那么轻,弄得他怪痒的。
姜知南没觉得哪里不对,但比起自己的意愿,他显然更在乎薄舒的体感。
姜知南忙道歉:“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不吸了。”
他就是喜欢薄舒身上淡淡的气味,忍不住就想吸。
舞蹈生的身体柔软得很,薄舒坐在姜知南的腿上,软着腰被人搂在怀里,拧着眉嘀咕说:“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和喜欢的人亲昵,他喜欢的。
只是为什么就只这样,难道姜知南对自己没有兴趣吗?
哪里没弄对吗?
姜知南却笑着看薄舒鼓鼓的脸颊,又忍不住了,凑上去就又开始含着吸。
被突然袭击搞得猝不及防的薄舒:……
这一回,他干脆自己把脸颊肉给窝进了牙关里,瞪着眼睛一脸不满地看着姜知南。
姜知南被薄舒生动的表情逗笑了,勾着嘴角说:“好吃。”
薄舒把自己吸成鱼嘴,模模糊糊说:“之前没见你这样。”
那晚上姜知南顶多就是在他身上搞事情,但也没抓着人就这样吸。
顶多…顶多也就是胸口那里……
太奇怪了,薄舒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个果冻一样。
“啊,说起这个,”姜知南也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他向后靠着床头,揽着薄舒的腰笑着说,“小骗子,你骗我骗得好苦。”
他当时可是真的以为自己犯了弥天大错,怕得要死。
结果薄舒居然说这是个误会,薄舒是心甘情愿的,根本不是自己霸王硬上弓。
事情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瞬间从法制频道跳转到深夜感情栏目。
薄舒也有些心虚,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但死不承认他其实当时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态。
“我当时也没想到你会误解成那个样子……”他眨着眼睛,一脸不服输。
姜知南复盘心切,他想知道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所以你那时候到底说的什么,我听到你求我说不要,难道不是我以为的那意思?”
什么虎狼之词!薄舒登时从脸红到了耳根。
开了窍的姜知南怎么这么勇啊!
薄舒低下头躲闪着姜知南看来的兴味目光,但姜知南打定主意要问个究竟,于是无论薄舒向哪个方向扭头,姜知南都追上来牢牢盯着薄舒。
薄舒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你问的是我一开始说的,还是后面说的……”
居然还有两个语境?姜知南好奇心更盛了,“有什么区别吗?”
薄舒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眸光一闪,憋着笑说:“如果是前面说的,我就是想让你学一下,你技术太差了。”
男大学生的硬度,堪比钻石。
但技术是也是真的烂,烂得毁天灭地、惊世骇俗。
信息量好大,姜知南呆住了:“……”
“后面的话,就是我受不了了,想让你停,”薄舒咕噜噜转着眼睛,努力装作不害羞的样子,“但你不停,我都哭了…你还是不停,烦人。”
连番暴击之下,姜知南彻底沉默了。
他的目光呆滞着,薄舒甚至觉得姜知南的颜色都黯淡了几分。
薄舒觉得很新奇,手指戳了戳姜知南的脸。
如果姜知南真的有一双狗狗耳朵就好了,没准就能看见姜知南头顶上此刻正耷拉着的双耳。
薄舒有些可惜,锲而不舍地脑补着狗狗姜知南的模样。
姜知南感受着薄舒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脸,好像上了瘾一样。
他无奈地捉住了不听话的手指,“怎么,在我脸上打地鼠?”
薄舒略了一声,然后继续嘲笑:“你技术差。”
姜知南梗了一下,但也飞快还击:“技术再差,你还不是一样哭鼻子。”
“你!”
薄舒被姜知南的虎狼之词打得猝不及防,当即宕机。
他对着姜知南连连都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来回说:“你、我、你……”
姜知南顺着杆子就爬:“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说完这话,他又吸住薄舒的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我的小薄荷真好吃。”
啵一声,清脆又响亮。
薄舒顶着一脸水痕僵在当场。
男人,神奇的物种,之前还说他是仙鹤呢,现在又变小薄荷了。
薄舒捂着脸,瞪向姜知南:“乱讲!”
姜知南摊手,反正他闻得到薄舒的香气,“好了,我去给你做饭吃,这几天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薄舒不承认自己的颓废,倔强反驳:“我吃了的。”
姜知南挑了挑眉,在薄舒的惊呼声中把人抱了起来走到客厅,然后托着薄舒的屁股在偌大的房间转了一圈。
“喔是吗,让我看看你吃的威士忌还是啤酒?”
薄舒看着一屋子的酒,根本没有任何食物的踪迹。
他还不死心:“吃了的,垃圾被丢了。”
姜知南带着笑容回望薄舒,他一点也不信薄舒,尤其是在看到薄舒乱转的眼珠子,一看就在撒谎。
“是吗?那我问问周翰宁?”一边说着话,姜知南抱着人还往上颠了颠。
这种抱小孩子的姿势太奇怪了,薄舒莫名觉得很羞耻:“……你好烦!”
姜知南嘿了一声,抬手居然轻轻拍了薄舒屁股一巴掌。
薄舒瞬间涨红了脸。
好吧,他的确没怎么吃饭。
他放弃挣扎了,唔地一声把头深深埋进了姜知南的肩膀上。
姜知南好烦人啊!
但他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