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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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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徐川不敢耽误,迅速开车回了市局往法医室奔。

法医室里空调开得很低,时归和小孙穿着全套防护服,蓝白色的纺物在无影灯下一尘不染。

聂徐川连忙给自己套上一件,走到了尸体旁。尸体已经解剖勘验完毕,正在做最后的缝合,针线在时归手里灵活地穿梭,从人道主义原则出发尽量还原他生前的面貌。

“怎么样?”

“季双并非死于溺水,而是水中猝死。”时归声音埋在口罩里,听起来闷闷的。

小孙脱下手套,将检验报告递给聂徐川,他大致扫了一眼,解剖结果显示溺液并未进入呼吸道,说明在入水后死亡非常迅速,并非因为液体阻塞呼吸道阻碍气体交换而导致的窒息死亡。

“我解剖了季双的心脏,发现其冠状动脉壁硬化,循环栓塞导致急性心肌缺血。在他入水后冷水刺激和水压刺激进一步加重了心脏负荷,判断最终由于心律失常循环衰竭而亡。”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没有高血压冠心病的,怎么会因为冷水刺激忽然就猝死了?”

“所以这也是问题的关键。”时归缝合完最后一针收线,针头朝着下方拉紧,裂开的皮肉瞬间相贴合。

他摘下手套走到聂徐川面前,“你调查过季双的药物使用情况吗?”

聂徐川掠过他灰色的眼睛,视线转移到手中的检验报告上,“季双的父母说他患有心理疾病,但是没有使用药物干预。季双的家里勘验过后也只有部分家庭常备药物,没有发现特定药物依赖。”

“我从尸体中抽吸了部分血液,但是数量不足,所以还提取了胆汁作为备选化验,毒物化验结果皆为阳性。”

“他吸毒?”

“但是他的毛发检验中未出现反应,牙齿整齐干净,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接触毒品。”

“能检测出是什么吗?”

“只能判断出属于苯//丙//胺/类,但不同于常见的冰/毒、麻/果,季双接触到的毒品纯度显然更高,在血液中浓度远超一般毒品留下的痕迹。”

时归身后,季双的尸体陈列在解剖台上,丑陋而灰暗,和季母相册中那个沉静的少年判若两人。聂徐川望着面前的时归恍惚了一瞬,心脏一紧。

“老大老大!有发现!”

猴子一路狂奔到法医室,手里还抱着季双的笔记本电脑。时归脱下防护服,闻言一起凑上来。

“你快看,季双这一年以来都在和一个叫阿笙的女孩聊天,虽然电脑上的消息记录不完全,但是这个聊天频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频繁了。”

阿笙?

聂徐川和时归对视一眼,殷竹和杜文进的女儿不就叫杜笙吗?

知道他们想起什么,猴子解释道:“应该只是巧合,这个阿笙是大约两年前找到的季双,根据聊天记录显示应该是在医院认识的。”

少女阿笙在医院记下了季双的手机号码,二人联系上以后便时常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阿笙在说,季双偶尔回复,但是一定会回复。

聂徐川上下翻动着聊天记录,发现大多数都是一些少女心事,对于家庭管束的抱怨,对于居住环境的抵抗。

“能查到对方的ip地址吗?”

“这个还在查,需要服务商那边配合。”猴子把电脑放在桌子上,“只要找到这个阿笙,就可以从她那边获取更多的信息了。”

尸检结果显示季双的死因是毒品,但他一个高中生去哪里寻来如此高纯度的毒品呢?

“他们的聊天记录当中有没有出现过毒品、药物或者是糖丸之类的话题?”

“从电脑上遗留的消息记录来看完全没有。他们俩就像是纯网友,根据最近的聊天来看应该根本没有见过面。”

“好,你去和服务商那边沟通,拿到完整的聊天记录和ip地址定位。”

“收到!”

猴子抱着电脑一溜烟儿跑了,聂徐川看向时归,他翻完聊天记录之后便若有所思。

“有什么发现吗?”

“我总觉得阿笙有一点熟悉,她和我之间......”时归斟酌了一下用词,“有一点像。”

聂徐川吃了一惊,他一直觉得季双和时归相似颇多,但时归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反而在阿笙身上找到了共同点。他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时归含糊道:“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我和季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是阿笙不一样。”

聂徐川收敛了惊愕,反问道:“阿笙看起来很活泼,季双更内敛不是吗?”

“我不是指性格。”时归顿了顿,“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目光直白坦然地对上聂徐川的,烟灰色的眼眸微微闪着光,重复着:“阿笙不一样。”

某种隐忍和陈旧的伤痛在他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但瞬间又被淹没在无边黑暗深邃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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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徐川回到办公室,谢黎和欧阳瘫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口里默念着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和八荣八耻。

“你俩干啥呢?”

“老大——你来了——”欧阳如乳燕投怀一般扑向聂徐川,却被他侧身躲过,欧阳扑到桌上吃了一嘴打印纸。

“呸呸呸!你这个绝情的男人!”欧阳拉着张脸指责,谢黎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聂徐川一脸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

“答应我,老大,以后审邪/教/分子也要搞轮班制好吗,我的精神污染已经要达到顶峰了!三次啊!我连审了整整三次啊!我把将来对女朋友的耐心都用上了!”

聂徐川看向谢黎,她虚弱着解释:“你跟他们讲案情,他们跟你讲功法。鸡同鸭讲,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聂徐川沉下眉毛分析道:“这说明彰雾村被洗脑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暂时啃不下来也正常。你们俩辛苦了,先去吃饭休息吧,我报销。”

“老大!”欧阳眼泪汪汪,“你这辈子最帅的时候就是说我报销的时候。”

“滚。”聂徐川言简意赅,把季双案的简报扔给谢黎,“一会你们休息好了看看新案子。”

谢黎接过来看了一眼,“阿笙?”她之前跟了殷竹的审讯,对这个名字也很敏感。

“还有,老大,殷竹的口供已经拿到了,里面提到了点东西。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看看。”

聂徐川冲着谢黎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们俩赶紧下班休息。

走进办公室,时归已经站在门口,眼睫低垂,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起看看?”

时归应了一声,乖巧坐在桌边的沙发椅上。聂徐川挨着他,快速翻动着审讯笔录。

关于女儿的事情殷竹提到了很多,自从七岁之后她和杜文进就没再见过女儿杜笙,作为人质押给了阿瓦,基本和杜文进的话对上了。

但除了阿瓦之外,殷竹还提到了一个人,似乎隐藏在阿瓦身后。

阿瓦是个外国人,没有户籍没有身份,在国内可谓是寸步难行。如果身后没有更强大的力量支撑,他很难凭借自己完成如此缜密而庞大的犯罪。

“和杜文进子承父业不一样,殷竹纯粹是被卷进了漩涡里,她迫切地想知道阿瓦究竟代表着哪一方势力。”聂徐川分析道:“所以在接收命令时,殷竹会更加关注阿瓦的动向。”

“没错。阿瓦和那个人联系很紧密。”时归接着往后翻页,每看一页就总结一句,“但是联系的次数并不频繁。阿瓦的权利很大,但是仍然受到严密的管制和监控。”

“他身后的那个人控制欲强,果断、狠辣,没有用的人就会被立刻放弃。比如杜文进和殷竹,也许还包括阿瓦。”

翻完一本审讯笔录,聂徐川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就让这孙子跑了!”

“阿瓦是他们在南川的话事人,现在阿瓦失势,他们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五年前从新型毒品被查验流入省内开始,他们就不会收手了。”

聂徐川放下手,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看向一旁的时归:“你还学会安慰人了?”

时归无辜摆手道:“我实话实说。去彰雾山之前,你不是也这样分析的吗?”

上一次被杜文进摆了一道,还是从新型毒品开始一点一滴梳理出彰雾山的线索。

新型毒品?

新型毒品!

聂徐川忽然福至心灵:“小时法医,又要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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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和刑侦是南川市局中以加班为常态,不加班为例外的两个部门,用谢黎的话来说,一出门儿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泡面加卤蛋的气质。

聂徐川带着时归迅速赶到了禁毒支队,一屋子人正一边开会一边吸溜着红烧牛肉面,时归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

“要不要来点儿?”禁毒支队支队长名为齐非,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看到法医室的雪莲大驾光临,拿出一桶珍藏的老坛酸菜味就要款待。

“边儿去!有正事。”聂徐川三言两语说清了事情,一旁的时归暗自咽下口水。

“好说好说,我马上让人去取。”齐非答应得很爽快,“上次真是缴获了咱小半年的指标,算你一份功劳,奖励俩卤蛋,去吧!”

“稀罕你这俩蛋!”聂徐川无语道,“赶紧给我拿东西来化验。”

“我饿了。”

聂徐川和齐非同时看向为自己默默发声的时归。

“老弟,怎么回事啊!请人家帮忙饭都不给吃?”

聂徐川心道我他妈都送上门做饭了还不行?

“吃饭吃饭,马上就吃。”聂徐川趁着东西还没取来眼疾手快点了个外卖,“一会就到。”

时归眼巴巴望着齐非手里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

齐非凑过去低声耳语道:“你们这雪莲小法医还挺可爱。”

聂徐川一把就给人推开了:“同事关系,麻烦你保持距离。”

齐非:?

“你他妈翻脸不认人啊,上个月来我碗里抢最后一口老坛酸菜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保持距离了?”

聂徐川啪一声关上禁毒办公室的大门,给齐非的冤屈隔绝在内,推着时归的肩膀就往鉴证科走,“走走走,咱不吃这破泡面,咱吃聚宝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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