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繁体版 简体版
追书网 > 他来超度她的亡夫 > 第18章 鹊桥仙十八

第18章 鹊桥仙十八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她死了?”

“她竟死了,怎么会?本王还以为她很聪明,怎么这样就死了呢?”

“不对......”

珠帘后的声音在自言自语,手中把玩着一只金钗,眸中露出失望怜惜之意。念了半响又忽察觉不对劲,抬眼一旁的侍卫。

“她怎么会死了,你说那天若绝也在谭家。他那么在意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听见那句话心爱的女人,陆奎不由困惑。

苏一念那个女人什么时辰成了若绝心爱的女人?

不由想,此事顶多只能看出来在谭家和苏一念之间若绝选了谭家,只有如此才能得到度牒一步一步走到京城承恩寺,成为至高无上的护国法师。

他遂又重复了一遍在谭家探到消息,道:

“回王爷,据谭家下人说那日少夫人从楼上摔下来。若绝师父也在现场,但是什么也没做。此事只能说他与少夫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还要靠着谭家才能拿到朝廷的度牒。要属下来说,当初就不应该把东西还给秦泰,让他们没了牵制敢随意戕害少夫人,唉!”

北晋王赵延不可置否,只觉得那女子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好。

“本王看你将她夸得像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看来也不过尔尔。”

陆奎望着主子失望的脸色,赶紧请罪道:

“属下该死,眼拙识人不善,让王爷白跑一趟了。”

但赵延手中还是把玩着那只金钗,说是失望也算不得,“倒也不白跑一趟,不过若绝怎么会让苏一念死了。走去,龙泉寺。”

说话间他就站起来跟一阵风似的旋出去,陆奎不明所以赶紧跟上,骑在了马上还是忍不住追问。

“王爷去龙泉寺做什么?少夫人那夜属下打开灵堂的棺椁看了,就是她没看错。”

赵延被逗笑,夹紧马肚优哉游哉的往城外去,回忆着遥远的记忆,说道:

“若绝是谭云山的好友,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看着苏一念死的。那丫头本王看吧,虽姿色平平,胜在是个山野丫头还有几分野趣。正好她是个寡妇,本王是个鳏夫,寡妇配鳏夫正是相配呢。”

陆奎听他这话明白其中意思,北晋王向来喜欢不一样的。只是此事不易,苏一念现下满心满眼的想着给谭云山报仇,显然断是没有改嫁做他人妇的心思。何况,北晋王府中,她这样的只能做妾。

而她又是一个甘为玩物的人吗?

显然不是的。

可自己眼前的主子可是头恶狼,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了手的。

半个时辰后,俩人去骑马赶到龙泉寺的时候还是晚了。来开门的小沙弥说若绝师父昨日就外出云游去了,归期未定。

梅州近北地,和临潼一样冬衣要裹到来年五月才能脱下来。春日里又多雨,雨丝细而冰冷刺骨,迎着人面打来像是银针一般。热闹的医馆外冒雨走进来一顶灰色毡帽,柜台上的药童看见他,一眼就认来人,喊道:

“陈大哥你来了,你的药师父早就让我准备好了。天下雨了,我给你再包上一层油纸。师父说吃完这剂药,嫂子就该醒了。”

听见说话声,后堂里的老大夫掀开帘子也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

“怎么样,最近夫人好些了吗?”

老大夫并没有像小药童那般笃信,忧心忡忡的。第一次遇见这个年轻人实在年关前,那夜下着大雪,他抱着自己的妻子冒雪求医。

此后每个月都会按时来取药,连着来了三个月。每次来都戴着厚厚的毡帽,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桃花眼,药馆里再热也舍不得摘下。

这次听见了老大夫的问话,停下匆忙的脚步,应了一句还是老样子。提起墙边的油伞,走进雨中。

那道清灰色的身影消失了,陆奎才打帘走出,赵延的身影紧着也出现了。

“刚才那人是谁,他的夫人.....他有夫人吗?”

老大夫认他身上的蜀绣锦缎,非富即贵,招惹不起。赶紧上前伺候起来,亲自引其堂上坐。

“一位外地来的陈姓公子,夫人患了清窍失灵之症,特来梅州求医。性子孤僻冷淡,话不多,每次来都一句话都不多说,取了药就走。”

陆奎立于左下堂,不等赵延吩咐就从腰间掏出一只画轴。走到老大夫面前,倏地展开。

“老先生见过那位夫人?烦请帮忙看看,可是画上这人?”

“是是,就是这位夫人。年纪看着不大,说是位夫人,实则还是个处子。”

老大夫看到画像连连称是,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瞎猜的说了一堆。赵延听得不耐烦,冷了脸,他瞥见其脸色不对劲才赶紧住嘴。

显然刚才那人就是若绝,他带着苏一念躲到了梅州。并贯会使反追踪之术,将两个人的踪迹抹得干干净净,叫人一顿好找。

依旧还是梅州河旁那一大片芦苇荡,一望无际,经常有野鸭子出入期间。芦苇荡尽头就是一处竹林,竹林里竖着一座竹屋。从年前就开始有了烟火,开始时屋子里会笃笃的传来木鱼声,几日后再也没响起。

药馆里的年轻人冒着一身冰冷的风雨进屋,布鞋和衣服都湿透了。摘下头上的毡帽,露出的一个青茬光头。就是外出“云游”了的若绝和尚,里屋里床上的躺着人便是消失的一念。

他回来,先在外间换下干净的衣裳,又把屋檐下的一排排小泥炉燃上火,坐上药罐,净了手才往屋里去。

往常取药回来,他总会第一时间先进屋。今日不知怎么了,倒先煎起了药,忙完了才往暖烘烘的里屋去。以为该还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却不见了,床榻上空荡荡的。

“少夫人,少夫人!!”

没看见人,他吓了一跳大惊失色,不知道到底一念是醒了自己跑出去了,还是被人截走了,慌忙四处寻找。

可屋前屋后寻遍了皆不身影,只能沿着河岸走往渡口去。只是着急中没看见留在桌上的纸笺,就像是当初那样,一念从来没有一声不吭的离开。

纸笺就放在禅房的书案上,并不秀丽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感谢他的话: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我回谭家了。云山的死我已找到人证,谭松必然将伏法。师父与他交往过深,恐将来牵连您。请您暂且在梅州避避风头,待事了后再现身。

她还担心真相大白之日无辜牵连他,特意提前知会他不要回临潼。写完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熟悉的竹屋,才拿了放在桌上的短笛走进芦苇荡,到河边的落日亭。

一念还记得陆奎的话,说吹响笛子无论在哪里他都会找来。她还听过那么神奇的事,这会儿都在梅州了,他还能听得到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笨拙的吹起来,她没学过这东西,起初还怕吹不响。不想一挨着嘴边吹了口热气,笛声自己就响了起来。

声音呢悠扬嘹亮,像是要穿破云霄一样。笛身很快也温热了起来,往里一窥竟还有只甲壳虫在里面。

其实应当是两只一雌一雄的甲虫,一念短笛里的这只是雌虫。她吹了口气,睡觉的虫子就会被惊醒,煽动翅膀发出虫鸣。另外一只在陆奎手中,感应雌虫的震动也会跟着鸣叫起来,跟着虫叫声便能顺利找过来。

果不其然,笛子响了后半个时辰后他就找过来了。只是在这之前若绝先一步回到竹屋,发现她不见了又急匆匆的出去找。

一念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回临潼,不想再牵连他,躲了起来到他走远后才现身。

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陆奎当初她以为只是一个江湖卖艺的大汉。但哪会那么巧他就出现在县衙门口,还有那一身本事不管是做个侍卫还是镖师,哪个不必卖艺强。

所以当他出现,带着她上了立峰渡口边那艘三层高,雕梁画栋的画舫时并未意外。反而有些期待见到那个曾有一面之缘,为云山在路边设祭的北晋王。

他也在等她。

一念跟着陆奎往画舫顶楼的香阁去,后者敲了一下门,阁里的丝竹声就停了,从里面像小鱼一样排队走出来一群舞妓。袅袅身影婀娜,像是风一样飘过,香粉浮动扑入鼻腔。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少夫人,进来吧....”

陆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念瞄了眼珠帘后隐隐绰绰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昂首挺雄的走进去。

穿过珠帘,玉台上就坐着她惦记了很久的北晋王。不,当是说惦记他手中的权力。

但那张脸一念有些模糊了,给云山路祭的时她哭得眼睛肿得厉害,看人重影,没怎那么看清楚他得脸,名字和身份都记得。

北晋王赵延,先皇的第十四子,当今圣上的十四哥。十三岁就外出就了藩,后来就再也没回过京。从朝中人人看好的皇位继承者,变成了要仰仗他人鼻息过活的光杆王爷,在青州守着一亩三分过日子。

他在地方声名很好,德高望重,爱民如子。很受百姓爱戴,称之为贤王。尤其是自王妃过世十年不曾续弦,更被人赞叹为情种。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与他结上亲,皆被婉言相句。出自其口“夫死,妻以守节明志;妻亡,大丈夫枯坟绘双蝶,生死不弃”。他像是今生断然不会再娶,为妻守身如玉的事,至今仍旧为民间津津乐道,争相传诵。

但这个人云山生前只与一念闲话朝中局势的时候提过几回,并未提及他们之间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倒是出殡那日,他自己以旧友自称设路祭相送了,她才晓得云山还有那么一个朋友。

可这些都不重要,一念走近玉台下,学着谭家的规矩屈膝下跪,以额叩地。

“民女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他坐在太师椅里吃酒,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她打量了一番。温煦的脸上又添上几分笑意,分外熟络道:

“少夫人请起,可还记得本王?”

一念谢了恩起身,站在御座下有些拘谨。赵延也不让侍女给她看座,居高临下投来不明深意的目光。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挨了一响鬼使神差的抬头,俩人眼神不经意间就撞在了一起。

“少夫人长大了。”

“什么?”

一念惊愕,感觉那道眼睛异常的犀利炙热,像是已经灼穿了她的衣裳,将她里里外外看透了。不知是皇家贵族摄人的气场还是如何,叫她这等小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没什么,许久未曾与夫人相见了。少夫人上次托人给本王送来一件宝物,那是什么东西,少夫人想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东西实则在送到王府的第二天就转送回了临潼,还给了秦泰。感念他的“大恩”,秦泰还送了一座矿山聊表孝心。

一念却不知,又跪回地下。

“想要王爷给民妇做主,那□□是民女从秦泰身上切下来的。民女听说当初就是他与内阁几位大人联手,平定大行皇帝崩逝那夜的宫闱兵变,护着太后母子登上皇帝宝座。可他竟是个假太监,却深受当今圣上和太后宠信。那坐在皇位上到底是什么人,王爷圣明自不需民女多言。”

“这些事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何况一团烂肉,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赵延正色,认真的看着一念。

她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没了刚才的神色,清澈明亮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欣喜。他显然是信她的,却要刨根问底。

一念觉得此事有戏,压着喜色道:

“王爷不信,全然可以派仵作前去验身。那□□的切口和秦泰身上的伤疤是一致的,一眼便知!”

赵延眉头一挑,“少夫人就那么笃定,倘若验出来伤口不一致呢?性命攸关之事,那秦泰就不会毁了伤口?”

一念倒是没想过这事,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地方要人命,秦泰若是有胆子再往自己身上使刀子,倒也算是好汉一条。

她道:“秦泰若真有王爷所说的这般胆识,那倒是民女小瞧他了!”

赵延被逗笑,酒喝多了,踩着虚浮的步子起身走下座来,弯腰搀了她的胳膊起来。

“倒是本王小瞧你了,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杀掉他呢?”

一念被夸的不好意思,跪在地下执意不起,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睛。

“因为杀了人,我也会成为杀人犯。何况活人总比死人有用,有了他我才想到向王爷求助的。民妇有冤屈,请王爷为我做主。谭家二房谭松夫妇毒杀我丈夫,我已找到他们毒杀我丈夫的人证,只要开馆验尸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