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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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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不怒反笑,正欲开口,那双素白的手已骤然紧锁,猩红的赤眸微闪,顷刻间便生生将这具分身掐散了。

漆黑的浓雾在空中滞散,只余下一片鸦黑的羽毛打个旋儿缓慢落地。

正此时,呕哑的唳声凄厉的划破天际,一片乌云猝然压境,翅翼紧绷,一双双深色的瞳仁似鬼魅般瘆人。

那群乌鸦遮天蔽日般飞落呼啸而来,如漩涡般盘飞,化作一个身长玉立,温雅清隽的玄袍男子。

他将折扇往袖口一敲,躬身彬彬有礼道:“寒鸦特向雪夫人告罪,望夫人气消。”

他这样子实在是仪态翩翩,像极了谦谦君子。

可实际上,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牲。

铁手和龙舌兰已是在场唯一清醒的两人了。

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如今连话都被封缄般说不出口,只能用内力与阴湿的妖力拼命对抗,以求挣脱桎梏。

所幸,寒鸦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他只笑着,温润解释道:“我不过三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们的恶欲便这样浓烈。明知重病将死的还有位贺小姐,却偏偏只想将夫人置之死地。我心疼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牲。”

“况且,寒鸦已承诺过会为夫人好生诊治,这凡人的药方自然无用。常听说这怨气、死气乃至恶念才最是滋补养魂,夫人觉得我这三管齐下的猛药,药效如何?”

寒鸦说着,惋惜着叹了口气,目光流连在她的眉眼间,怜道:“雪夫人如此殊色,魂体却如此孱弱,我必当用心照料。”

他欺身上前,修长而冰冷的手在雪信的面颊处缓缓滑动,像是阴冷的毒蛇窥视着咫尺间的猎物。

“这院里的凡人皆可做药引。这些凡人的脏器味虽不美,但临死前的怨气与死气,却是极滋补的。寒鸦以怨气慰卿卿,夫人可否……”

雪信身形微动,微微咀嚼了他的用词,“味虽不美……寒鸦公子却特意挖出来吃个干净?”

寒鸦低下头,湿润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垂上,“夫人有所不知,鸦雀喜食腐,偏偏活人生气最能精进修为。故而我只吃将死之人的肺腑,生气夹杂着腐味,真的好味美。”

他的口腔里下意识分泌起涎水,喉结吞咽,发出咕噜的细响,唇齿都泛着一层利刃般的银光。

他眯起眼,享受似的缓声道:“反正也都是要死的人,我送他们一程,他们赠我一餐。这便是,凡人常说的,投桃报李吧?”

“一面觉得凡人只是人牲,一面又东施效颦般极尽学着凡人谦和有礼的做派。果然,畜牲始终还是畜牲。”雪信侧过头幽幽道。

寒鸦终于敛了笑意,那张脸似一层厚厚的瓷片,边缘处尽显其锋利。

“我早说,妖鬼怎能与人牲为伍呢?无碍,待我将此间的生气吸食殆尽,带夫人回家慢慢治这病。"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一转,其间的刀锋已对准了铁手与龙舌兰。

便从这两只最令人生厌的老鼠开始。

黑雾自他身后凝聚成薄剑,然而不待利刃出鞘,一道白绫已更快飞至他的侧颈处,杀意乍现!

“你敢。”

寒鸦眯起眼,缩身摆腰,擦着白绫急退三步。

他停住身子,冷冷吐息着,手指微触颈间的血痕,一点乌青色的妖血粘腻的渗出。

“好啊。”他似是被激起了兴致,又似是真的被激怒了。

那双指节分明的手长出漆黑的长甲,他催动妖力,凌空竖起数十把薄剑,冲着雪信的方向直削过去。

雪信的白绫一旋,那数十把薄剑便被搅进了其中。

浓墨般的妖力与赤红色的鬼气相抗,无多时,只听刺啦一声,白绫乍裂,几把扭曲的薄剑叮当落地,只余几道剑气四射。

满地萧索的枯叶被剑气肆虐的飘飞,一叶障目,视线倏尔被遮挡一瞬,雪信单脚一点,身子向后折去。

一道冰冷的剑气堪堪擦过她的脖颈,几缕乌发随着枯叶飘然落下。

寒鸦睨向她脖颈间那道血痂,位置丝毫不差,这才满意般露出一点笑,玩味道:“这活人的生气,夫人也该多进食些。一身的伤还未愈,做什么舞刀弄枪?”

说着,他放轻声音,眼里漾起狂热的光,诚挚道:“我们皆有百年修为,何必闹得不愉快。杀尽这些人牲,我们都能升阶。此间可再无那些修仙名门、捉妖世家,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夫人还守着那两个虚情假意的凡人做什么?”

雪信赤眸转深,闻言轻嗤出声:“看不惯你一身的腐臭味罢了。虚情假意的人我见多了,虚情假意的妖倒是头一次见。”

言罢,白绫凌空裹绞而去。

寒鸦拧过身,以手臂格挡,另一只手紧紧抓握住白绫,滋滋地腐蚀声响起。

他面不改色的冷笑着,陡然用力向后拖拽,雪信被这股力道拉扯而去,脚尖点地,擦出好一道长痕。

寒鸦右手凝出一把薄剑,凌厉直刺而来。

雪信往后倒,左脚飞踢踹向剑身。

这一下,还未踹到实处,整个人便已被寒鸦奋力地甩了出去。

雪信重重砸落在地,嘴角溢出一些暗红色的污血。

那条白绫落在寒鸦脚下,被攥紧的那一端已洇湿了乌青色的妖血。

寒鸦面色铁青的看着近乎被腐蚀了一半的左手,看向雪信的目光终于染上了状若癫狂的杀意,“贱人。”

雪信低笑出声,哑着嗓子道:“废物。”

寒鸦勾唇冷笑,抬起掌,漆黑阴寒的妖力倾巢而出,似狂蛇般朝着雪信咬去。

赤红的鬼气迎上,不过两个来回,便已力竭被啃食殆尽。

雪信的胸口被强横的妖力猝然贯穿,魂体四裂,鬼气随着裂痕四溢。

原本苍白的脸已全然没了颜色,她倒在地上竭力想起身,最后不过将将仰起头。

寒鸦自远处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眼里带着一点畅快、一点不屑,怜悯道:“再不求我怜惜你。我们姝色无双的雪夫人,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不知听了他的哪句话,雪信蓦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浓稠的污血自嘴角蜿蜒而下,蹙起的眉却舒缓下来。

她重重地闭上眼。

一百多年了,早就活够了。

这人世间,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

怨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好累......

见她软硬不吃,寒鸦不再多言,那妖异的黑瞳漠然地看向她。

空气中一把通体漆黑如墨的重剑渐渐凝成,妖力附着其上,剑身挟着雷霆之势而去,寒气直透入肺腑。

雪信的衣衫、发丝已被这力道惊地四散,一息之间,剑锋已挺至身前。

然而这带着万山之势的重剑,却在半空被一双刚中带柔的大掌紧紧握住了。

凌厉的剑势骤散,发丝缓慢飘落至腮边,雪信吃力地睁开眼。

血月下,那个健硕英伟的身影再一次挡在她身前,那双铁手岿然不动间便已经顶起了天地。

“铁...游夏...你疯了吗……”

还不快跑!

“我没疯。”他颤声道。

他不仅没有疯,反而此生从未如此清醒、如此庆幸过自己练的一身好内功,能叫他得以冲破那阴邪的桎梏,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这重若泰山的重剑。

他不敢深想,因为一旦一想,他的手便再也握不住任何了。

可世间上最珍贵的东西,正在他身后,须靠他的一双铁手护住。

他握住这把重剑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内心澎拜着的怒意迸发,内力若山洪乍泄般席卷而上。

铁手的瞳孔剧颤着,看向寒鸦的目光已黏连上恨意,是欲将他抽筋拔骨的恨。

他此生第一次起了动用私刑,将雪信身上所受的伤痛千百倍偿还过去的念头。

那双永远温和的眼眸已被猩红的血丝彻底侵占,酸涩痛苦的眼泪漫出来。

他恨寒鸦,更恨自己的无能。

愧疚与痛苦似野藤般疯长,将他的心脏一起缠紧,直至无处可逃离、无处可供他喘息。

铁手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

那双大掌在妖气的侵蚀下皮开肉绽,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滴落在地上,他却丝毫不觉。

再重的外伤哪比得过此刻锥心的疼。

雪信透过朦胧的水雾,看见那一滩蜿蜒汇聚的血,那双清凌的赤瞳霎时间被浓墨浸染。

柔嫩的指尖刺进地里,怨气自心口汩汩涌出,无底洞一般笼罩了她。

寒鸦已飞跃而来,双手握住重剑,妖气化剑气翻腾而出。

雪信撑起身子,正欲起身,一把紫色的长剑已没入寒鸦的心口。

这一下,又疾又快,乌青色的血顺着剑尖坠落成线。

紫剑之上闪着雷电,铮铮的剑鸣声不绝如缕。

寒鸦僵硬地低下头,还未弄懂这第三人究竟是谁、究竟从何而来便已重重的倒下了。

他那双眼瞪得极大,面色不甘而怨恨。

修长的身躯化作一只毛色黯淡的乌鸦掉落在地,僵死的身子一动不动,只余那只诡异的眼珠子突然一转。

那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病若西子胜三分。

雪信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倒下身。

她看向那把闪着紫电的长剑,伏在地上低喃出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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