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和我合作吗？就赌这两分。”
纵然不止信了两分，但……纪封华拍开他的手：“那又如何？”
纪封华站起身，一字一句讲得清楚：
“我师尊合该皎皎如月似仙人，不提你就是在顺着我的话编，就算是真的我也送他立地成仙！”
“我自己会追着他走，用不着旁门左道！”
“这可真是遗憾。”
万物主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形逐渐消散，“你师尊已经到了，但我们会再见面的。”
祁曦到了？
虽然经历刚才的对话，心情并不是很好，但纪封华还是因为这个消息欣喜。
前后观察一番后，纪封华果断地跳下山崖。
一股剧烈的失重感结束后，纪封华感觉自己周身有着极淡的压力环绕，但很快就被人揽住腰往上带，最后他似乎听见破水声……
“师尊……”
*
“三个迷阵两个幻阵，还真是看得起我。”
把人从湖底捞起来，祁曦开始暴躁，祁安则若有所思：“那难怪了，我就说我下水怎么没找到人。”
然后他成功收获祁曦的视线，并获得一份关照：“你以后跟着我学阵法。”
“？”
这个世界对剑灵已经这么苛刻了吗？
祁安敢怒不敢言，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有小裂缝出现：“我……去周围看看情况，顺便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祁曦把身上的水份用灵力蒸发掉后，福至心灵地抬头，发现原本靠着树干还在昏迷的人已经醒了。
被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着，祁曦的心情重新变好：“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纪封华朝他伸手，被抱住后继续道，“只是梦见了一个奇怪的人说了些奇怪的事，但梦醒了就看见师尊了，真好。”
“没事就好。”
祁曦这才算松了口气，至于万物主和他讲了什么，这很快就不重要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已经让你师姑把治你失忆的丹药炼出来了。”
祁曦把之前纪涵容给他的玉瓶递出，“你拿着，但吃之前告诉我。”
纪封华也没觉得祁曦会害自己，接过之后兴冲冲地问：“那我是不是就能想起睢阳秘境之前的事了？”
祁曦沉默一瞬，不想更多的解释所以肯定点头：“对，吃完再睡一觉就好了。”
祁曦这么讲完的下一刹，纪封华就把丹药倒出来吞下：“师尊守着我啊，我睡一觉。”
“好。”祁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睡吧，为师在。”
纪封华安稳的靠着他睡过去，祁曦立马就开始掐诀，也是得亏家底厚，不然谁能拿一颗九品丹药做引？
解了纪封华自己在神魂里设下的高阶阵法后，祁曦就抱着他不敢动了。
很快祁安就风风火火跑了回来：“纪封华……”话没喊出口就被祁曦一个眼神堵了回去，他老老实实的降下音量，“怎么回事？”
“刚给记忆解封了。”
“效率。”没敢鼓掌发出声音，祁安竖起大拇指夸他。
随后祁安开始汇报情况：“我刚才都看过了，这地方也是偏，没什么人过来……”
“你等等。”
祁曦打断道，“所以你是怎么看着他被带这么偏的地方来的？”
“咳……一路跟在后面哪能注意到，这是刚才俯瞰发现的。”祁安略显心虚，毕竟这确实也算他失职。
“算了……”祁曦也是拿他没办法，立马转移话题，“我们可能要在这过一夜了。”
“懂。”祁安立马起身比了个“OK”的手势，“保证这周围不会有任何活物出来捣乱。”
“……倒也不必如此。”
纪封华在入夜时分就醒了，这倒是比祁曦预料的要早。
纪封华把脸埋在他怀里，看不清表情，只有发颤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师尊？”
“在呢。”
祁曦垂眸看了一眼被攥紧的衣服，“为师在。”
“祁曦……”
“在。”
纪封华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慢吞吞坐直身子抬眸去看抱着他的人。
不敢太快，怕梦……会碎，他又喊了一遍：“祁曦。”
祁曦……他好像很多年没喊过这个人了。
“在呢。”这人眼神温柔，抬手给他理了理发丝，又道，“再喊就算你大逆不道了。”
纪封华终于笑了：“又不是第一次了。”说着他扯扯祁曦的衣袖，“师尊，原谅我？”
“哪次没原谅你？”祁曦笑出声。
纪封华认认真真的点头：“那是，师尊什么都会原谅我。”
“……”
不带刚醒就下套的啊。
坏了，这也不敢拒绝，祁曦无奈点头，“行，孤身一人镇守域外和跟万物主交易这两件事算你过了。”
“？”
不是，谁把镇守域外这事捅出来的？
纪封华咬牙切齿，在脑子里排查可疑人物。
“除了当事人，没人那么了解你的丰功伟绩。”
祁曦一眼看出他的念头，“本事大了，七进七出杀穿魔域？”
“……”
纪封华深吸一口气，“师尊你等等，我现在找祁安有点事。”
忙完一圈缩回剑灵空间睡觉的祁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怎么突然想打喷嚏啊？
“好了，又没有怪你的意思。”祁曦重新把人拉回怀里，“很厉害。”
“下回一定记得注意安全，别再这样，为师心疼。”
“师尊不会再给我这种机会的对吧？”纪封华仰头看他，“不给我这种机会才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祁曦垂眸敛住眼中情绪：“封儿说得是，不会再有那种机会了。”
“头昏吗？刚入夜睡会吧。”
纪封华似乎是想说什么，对着那双温柔的眼睛最终他只是点头：“好。”
次日一早，祁安被拉出来查看离开的坐标定在哪好，没讲几句祁安就道：“纪封华找你。”
“嗯？行，知道了。”祁曦转身往回走，很快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纪封华，“找我？”
纪封华走过来拉他：“师尊去哪了？”
“和祁安聊了聊过会离开把坐标订到哪。”
“祁曦。”纪封华扯住他的衣服，“你别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祁曦愣神片刻，立马回复：“嗯，好。”
得到答复后纪封华安心不少，又想起祁曦刚才的话：“师尊方才说要走？”
“如果你有什么安排也可以留一阵子，有祁安在不至于出不去。”
“这个秘境的时间流速要外面快一些，灵气也还充裕，我留下来可以有更多时间、更好的条件修炼。”
“也行，那就等八宗那破交流赛开始我们再走。”祁曦倒是无所谓，直接应允。
等给纪封华找到最好的闭关位置，祁曦把祁安拖了出来：“他什么时候是个会认真修炼的性子了？”
祁安自己找到了角落缩着，谨慎并且极其小声：“先说好，不许骂我哈。”见祁曦点头，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唯唯诺诺的开口，“他是真身下界。”
“？”
“！”
祁曦抱胸站在原地望天半晌，被气的笑出声，好像彻底懂了为什么纪封华开口第一句就是要他什么都原谅了。
“你还好吧？”没被气傻吧？
“好、得、很！”
祁安尽力找补：“其实他也没那么想不开来钻万物主的套，他真得快过不下去了。”
“纪家家主死在清剿灵界魔族余孽的时候，他母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过几天，殉情了；他也没有兄弟姐妹，青御宗也不需要他帮什么……”
祁安的声音低下去，语气悲戚，“剩下他能做的、愿意做的，也只有镇守域外了。”
“就只有一直做这件看似有用但没多大用的事情。”
祁曦哑然，泄了气，无力的合眼：“我知道了，不会和他生气的。”
“师尊，我看完了，周围一切条件都满意。”
“专门为你找的地方你自然会满意。”祁曦状若无事的转头看向他，嗓音温和。
说着他抬手取出一个冰盒，“给你的准备的，一直忘记给你了。”
纪封华自然的接过：“银炎莲？”他眨巴两下眼睛立马就想到了来源，“是师尊那阵子寒毒留下的？”
“……”
要不你还是失忆吧，寒毒都给你猜出来了。
“嗯，特意留给你的。”
“谢谢师尊了。”
纪封华收下，然后他饱含谴责的目光并不隐晦的扫过一旁站着的祁安。
祁安：得嘞，他去黄泉鬼渊也是我的锅。
剑灵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东西。
“你去修炼吧，周围有为师帮你看着呢。”
“嗯。”
看着纪封华乖乖走进刚才布置的聚灵阵法里，祁曦把目光投向祁安：“现在到你了。”
“啥？”
“阵法入门指南，开始看吧。”祁曦给他甩了本书出来，“七天，背完。”
祁安比划着三指厚的书：“你认真的？”
“只让你学阵法已经很不错了。”祁曦瞟他一眼，道。
祁安：这世界对剑灵的恶意终究是太大了。
祁安愤恨地坐到了纪封华不远处——捧着他的书。
祁曦对这个状况满意了，自己找了棵树坐在上面看着。
之前不带纪封华去纪家是因为镜面世界他和纪家关系也不好，但现在……要去看看吗？
祁曦开始在交流赛之后的行程里筹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