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白孔雀和白尾海雕。
声誉、财富和权力。
布莱克、马尔福和伯斯德。
汤姆·里德尔,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伏地魔。他饶有兴味地将印有M和白孔雀羽翼的家徽握在手中,注视着桌案上放置的另外两块徽章。
布莱克并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助力,布莱克夫妇对于血统那狂热的追求足以让他们把布莱克家族拱手相让,更别提布莱克的长女贝拉特里克斯也早就展露出对于他的痴迷。
布莱克家唯一的例外是西里斯·布莱克,这个男孩叛逆得疯狂,他看得到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布莱克,所以并不会影响到布莱克的站队和立场。
他伸出苍白的手,握住了那块印有字母B和黑狗的家徽,目光投向白尾海雕。
那么,唯一有些难办的只有伯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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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斯坦·伯斯德,安塞尔·伯斯德。
可笑的坚持和无谓的抵抗。
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在舞台上讴歌光辉历史的戏剧吗?单纯到认为把血液洒在前路就能避免后人的步伐前进?
他们得用最屈辱的方式收殓进黑色的棺材,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他冰冷的瞳孔看着老埃弗里拿起麻瓜们的手/枪,在那两具尸//体上开出血花。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有用的伯斯德,她会是伯斯德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你想要见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伯斯德,他希望得到令他满意的回答。
“是的,先生。”弗洛伦斯说道,她没有抬起头看他,也并没有畏惧地低下头,她维持着平视的姿态,和她的父亲兄长一样,站得挺拔。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看不到她的眼神,这让他有些不悦,他需要从那双蓝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用来确认一些东西。
“我的目的不在于得到什么,先生。我只是在考虑是否给予。”弗洛伦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这位被纯血们所称颂的领袖。哪怕在伯斯德现今难掩颓势的局面下,她也依旧没有做出最后的抉择,而是保持着不同寻常的冷静。
给我证明。那双蓝眼睛注视着他猩红的眼睛,这样说道。
Different
与众不同。
他承认现在他确实对小伯斯德的态度感到诧异,这与他想象中卑躬屈膝的态度大相径庭。他意识到她拥有着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但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摄神取念。悄无声息的,不被察觉。
让他看看,最深处的那个字眼——纯血永恒。
“来吧,我的宠物,我需要你。”(蛇佬腔)
他满意地看到她睁大了眼睛,目光随着他脚下滑行的长角水蛇而移动,深植在那灵魂深处的——敬仰与尊崇。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他对她说道。“不要对我说谎,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东西。”
“你渴望的,我可以给予你。”他走下台阶,冰冷的指尖触碰在她温热的脸颊上。“不要对我说谎,告诉我,你的渴望。”
“我想要巫师的血脉不被玷污,想要卑劣的麻瓜血债血偿。”
“我喜欢诚实的孩子。(蛇佬腔)”他抚摸着她的头顶,享受着她的注视。“可如何实现呢?”
他看着那双蓝眼睛,它们的瞳仁深处涌出和他一样的赤色。
“只有鲜血才可以洗刷脏污,只有杀戮才能够威慑野兽。”他在她耳边私语。
他准许她站在他的仆人们之前,那个离他最近的位置。他们畏惧着,颤抖着,低着头,弯着腰。
她的眼睛饱含憧憬与希望,那里有东西在焚烧。
“伯斯德为您献上忠诚,愿您带领我们重回纯血的荣光。My lord.”
骷髅与蛇镌刻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属于伯斯德的血液溅在他的袍子上。
糜烂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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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伦斯坐在地毯上,校袍被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火焰威士忌的醇香弥漫在森绿色装潢的伯斯德庄园,壁炉里暖红色的炉火勾勒着她倦怠冷艳的侧脸,火焰倒映在茶色玻璃瓶身,迷幻烟的烟圈摇曳着上升,烟雾在半空中湮灭。
她的蓝色眼睛没有焦距,痴痴地看着壁炉里的那堆火焰,仿佛那里有令她着迷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学会幻影移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半夜偷溜回家酗酒,伯斯德。”突兀的声音出现在玄关,打破了寂静。男孩处于青涩向成熟蜕变之间,他这时候已经初显出自信的姿态,不再被他父亲的责怪与漠视所伤。
“可别叫我伯斯德,巴蒂。”弗洛伦斯低声笑了起来,她拿起矮脚桌上放着的小半瓶火焰威士忌,懒洋洋地倚在身后的沙发座椅上,扬起脖颈,一部分酒液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指间的迷幻烟还在燃烧,身侧的火光映出她曼妙的曲线。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她,他正被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澄澈的湖水只有他一人的倒影。
“别这么说,你当然知道。”她还在笑着,巴蒂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总这么笑。他是说,这炉火有些太热了,他想把火焰弄得小一些。
“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她,他们能不能结束这个话题,是谁提起来这件事的?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谈论什么,他感到自己有些烦躁。
“因为你知道我会干什么,所以你才能在这里找到我,巴蒂。”她还在喝酒,吞咽的动作使她的身体微微起伏。他注意到她手里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一口酒,烟还在燃烧着。
“是的,我知道你会干什么。”他胡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但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他今晚也是从密道偷溜出来的,他的舍友或许会知道他不在寝室。不过也不一定,他们一向睡得比谁都熟。
“要来试试吗?”她冲他举起手里的酒瓶,衬衫袖子向上滑,白皙手腕上的黑色纹身露出了一个角。她的下巴冲着矮脚桌上未开封的威士忌点了一下,“虽然你还没成年,但有时候适当的尝试总是无伤大雅。”
巴蒂觉得他现在确实有些口干舌燥,因为炉火的炙烤总能很快地烧干人体里的水分。
他伸出手,他的手腕还没有像她那样美丽的纹身,那位先生说他现在还太小了,等他成年之后他会给予他想要的。他拿走了她手上的酒瓶,那剩下的一口酒液滑进了他的喉咙,灼烧的口感炙烤着他的口腔。
他满足地看着那双蓝眼睛里浮现的错愕,他嗅到了她身上萦绕着的鸢尾花香。
“你还没和我解释,你对乔金斯使用的混淆咒是怎么回事。”她直起身,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抖了一下,又仰倒在沙发座椅上。他注意到墨绿色的领带被她摘下,黑发也没有像平常一样用发带束起来。
“哦,是那次她跟踪了我,你知道,她看见我那次去找你加入研究小组,我担心她听见我们的谈话。”他的视线匆匆地从她的领口掠过,又飞速地定格在她身侧的炉火上。
“我不是在说那个,我是问你那个混淆咒的效果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恼火,他知道她听出来自己在回避这个问题。他觉得现在的她看起来不像白天那样空洞麻木,她现在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生机在她身上绽放着。
“我只是给她一个相信我们在暖房没有谈论黑魔法的理由,弗洛丽。”他轻咬着她名字的每个音节,“那是个最合适的理由。”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不置可否地从鼻间哼了一声,把指尖的烟摁灭了。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着。
他听见火焰燃烧着,柴火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他从没觉得伯斯德庄园这么静谧过,哪怕他曾无数次来过这里,但那时她总是站在走廊的那些画像前面。想到这里,他向外瞥了一眼,却没有看到那条长长的走廊,这是一个死角。
“那只是个理由吗?”
他在这无限的寂静里听见了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脸贴得那样近,他们的鼻尖若即若离,她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体温透过他脖颈的那一小块肌肤传递到他身上。
“不,只是我想吻你。”
他如愿以偿,俯下身采撷他梦寐以求的禁果。火焰威士忌的辛辣与后味的甘甜,他把她禁锢在他的身体与沙发之间,他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脆弱。
致命的毒液。
“我不希望你把情感倾注到这些无益于我们事业的事情上,弗洛伦斯。”伏地魔的意识从她的记忆里消退,他看着她面色惨白,无力地跪在地上。
“那只是一个谎言,My lord.”她虚弱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我只是用巴蒂想要的换来我想从他身上得到的。”
伏地魔看到了那双蓝眼睛里的清醒,他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男孩才刚刚毕业,为了寻找创始人的遗物不得不和不同的人虚与委蛇,他戴着伪善的面具,蒙骗着那些人。
多么相像,他看着他面前的弗洛伦斯。他们都为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
“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我希望下次你能好好地清空你的大脑。”
“不,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她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这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里一片空白。
“你做得很好。”他称赞她,他很高兴看到她的进步,这是他们第三次练习大脑封闭术,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与他相似的天赋。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要求她下一次能够用混杂的记忆来掩盖真实的记忆。
他坐回了椅子上,他没有想象的那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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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凤凰社明天将派遣人员在麻瓜街区巡逻,圣芒戈没有他们的主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的目标是圣芒戈?”贝拉特里克斯询问道,她的声音尖锐得刺耳。“我更喜欢去麻瓜街区,圣芒戈那里全都是一群病号,根本没意思。”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恐慌。”弗洛伦斯平心静气地说,“前两次对麻瓜街区的袭击已经使凤凰社和魔法部有所警惕,现在凤凰社的主力全部守在最容易受到袭击的麻瓜街区。如果去那里,我们会有很大伤亡。”
贝拉特里克斯不说话了,她知道弗洛伦斯说的是对的,圣芒戈遭到袭击会使民众对于魔法部和凤凰社的信任降低。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再反驳下去,主人会感到不满。
“这次行动的人员名单都有谁?”在弗洛伦斯对面坐着的巴蒂问道。
“名单在这里。”弗洛伦斯挥了下魔杖,在半空中浮现出一串长长的名单。那里面没有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
“为什么不让我去?”他遏制住自己的愤怒问她。
“她可不想让她的小情人有危险哈哈哈哈。”贝拉特里克斯狞笑着,冷眼看向弗洛伦斯。
“你还没有成年,再等一个月,巴蒂。”弗洛伦斯的语气没有分毫的波澜。
“那雷古勒斯呢?他已经成年了,为什么名单上也没有他?”巴蒂又问道,他感觉到弗洛伦斯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有那么一瞬间,他确信自己看到弗洛伦斯皱了下眉。
“我需要他最近留在布莱克老宅,巴蒂。”坐在首位的伏地魔开口,贝拉特里克斯恭敬地低下了头。弗洛伦斯站在他的旁边,继续陈述着行动的详细计划。
在她讲述完一切后,得到了任务的食死徒们全都幻影移形离开了,没有得到任务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落脚点。会议室里现在只剩下了伏地魔和弗洛伦斯。
“我需要你为我拉拢狼人,弗洛伦斯。”伏地魔对留在原地的弗洛伦斯说道,她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My lord.”她紧紧地蹙着眉,蓝眼睛里满是困惑,“狼人全都是卑劣的生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巫师沟通,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加入。”
“不,我们需要他们,弗洛伦斯。”他的声音变得那样冷酷,眼睛里闪着红光。
“单靠纯血巫师的力量是不足以打败邓布利多和他的支持者们的,我们得承认,他们的人数远比我们要多。”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看起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放弃了。
“我明白了,My lord.”
他赞赏似地看了弗洛伦斯一眼,颇有耐心地告诫她,“我们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我可以允诺给他们地盘和力量,我相信你能做到让他们和我们合作。”
“是,My 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