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整个办公厅的职员都成了柯尼的拥趸——毕竟长的漂亮、性格温和、身材也好，还有一个有钱男朋友的同事谁不喜欢？！

换句话说，就是柯尼和安钽的恋情大白于天下了。

就算这两个人都是异防局的。

至于具体经过，就是在办公厅连续三天接收到柯尼带来的下午茶后，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思，偷偷去问每回帮着柯尼散吃喝的孙艳，点外卖的人是谁。

相似的剧情再次上演，谨言代替吞吞吐吐的孙艳回答了问题。不过这次他并不是急切，而是不耐烦。

“就是T哥啊，T哥就是小尼男朋友。”

瞬间寂静无声，随后是一片哗然。他们或气愤或意外或失落，但都将怒火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并不是安钽，而是住安钽和柯尼宿舍对面的一位男职员——毕竟T哥来自异防局，如果故意针对那就不是内部斗争了。

但自己人是不会让斗争升级的！

“你为什么不说，别说你不知道？！”

无数人跑来质问。

男职员流泪滑动手指，然后停留在#借调来的异防局小弟弟好可爱！#话题下的一百六十五层回复......

——我线上线下都说过了，是你们没看到。

好冤！

柯尼也和安坦说过下午茶不要再送了，可安钽前脚表示考虑，后脚照送不误，到最后，柯尼也懒得管了。

反正他男朋友有钱！

而安钽之所以这么锲而不舍，是因为他发现在他这一波随意而为的操作下，不仅柯尼和自己的恋情晒在阳光之下，而且自己的“情敌”数直线下降——尽管很多都是他假想——但不得不说确实有效，甚至很多以前的“情敌”还变为祝福他和柯尼的“CP”粉。

所以在他眼里，那点小钱，根本不是亏，是稳赚啊！

今天一早，吃完早饭来到办公室的柯尼意外发现孙艳居然不在办公室。

但包在，水杯不在，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去十五层参加会议了。

将桌上最后一摞调查表抱起，柯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他又感到意外了，因为谨言居然在。

“言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平时不到午饭后，是不可能见到谨言的。

“你以为是我想起来啊，昨晚临时通知，今早十点开大会。”

趴在桌上明显就是倒时差的谨言有气无力的回道，不过那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让柯尼不由得担忧开会的时候他会不会当着老李的面直接睡着。

原来是要开会，怪不得。

柯尼理解并同情着谨言。

说起来，谨言在办公厅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迟到早退是常事，来了也没什么活，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

但所有人——无论是忙到吐血还是出差到黑白不分的同事——对他的“异端”行为皆视而不见，更没有心里不平衡。

工资照发，奖金照领，职员相安无事，老李心平气和，谨言自己理所应当。

对于这种非正常现象，柯尼问过安钽一次，可没想到安钽居然不告诉他，说让他自己去挖掘。

我呸，每天没事待在办公室看他打游戏挖掘的毛啊！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谨言突然撑起头看向柯尼。

“柯尼，你没收到通知吗？”

柯尼摇摇头，道：“你们自由政府的事情，我毕竟算是外人。”

解释的很到位，让自由政府和异防局都不尴尬。

谨言却明显觉得不是因为这样。

他按了下自己的智脑手表，手表立刻投影出影像，然后就见他打开通讯，一个名叫“办公厅大家庭”的群出现在半空的投影视频上。

这群名可真的够远古的。

谨言快速的打开群成员名单开始翻找，而且很快就有了收获。

他笑的自信，明显的是找到了关键证据。

“不是拒绝你参加，而是因为你不在群里。他们@所有人，所以你不知道。”

柯尼听后笑的有点牵强，因为他真的不太想去。

会议进行一轮后，轮到和柯尼一样的普通职员入场。

当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座签时，柯尼难掩失望，谨言兴高采烈。

“我说的没错吧，还有，你现在是表情是失望吗？！”

他小声的问道。

柯尼镇定的摇摇头。

“我失望什么，我这是严肃。”

自由政府办公厅的会议内容，和以前异防局杀人放火抢孩子的会议内容相比简直弱爆了。

这场会议算是一场总结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对将要进行的三年一度的异行者人口普查工作进行安排部署。

怪不得也有柯尼的一席之地，这根本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东西嘛。

第一场会议应该是面对上级的，而这一场主要就是面对普通的工作人员。

“异行者人口普查是一项对全人类都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全面掌握异行者人口的基本情况，为研究制定相关的异行者政策和经济社会发展规划提供依据，为人类社会的进步提供最基本的保证......我们要保障异行者人口普查数据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和及时性......人口普查中获得的原始普查资料，按照有关规定保存、转移以及销毁......”

絮絮叨叨的一番长篇大论和说明，以及具体安排和注意事项，让柯尼昏昏欲睡，更不用说身边还有个早就睡的冒鼻涕泡的谨言了。

“下一步，我们将下到基层去对异行者的人口情况进行抽样调查，每个人都要去，两人一组，以科室为小组划片区，深入社区，深入每一个家庭......”

昏昏欲睡中，柯尼听到了几句似乎和自己有关系的话。

......

没有危险还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老李觉得给柯尼安排的这个工作好极了。

当然，还得多亏孙艳的提醒，不过这女人也够莽，人家上班第一天就敢让人家干活，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

也不怕异防局老大兼男朋友报复。

还好后面打成一片，要不就是老陆出马，恐怕都压制不住那熊孩子。

心有戚戚然又后怕却还知晓一切——比如安钽的真实身份——的老李在给柯尼安排了外出任务之后默默反思。

......

拿着外派单，柯尼看向睡的流口水的谨言，突然对明早分外期待。

人类要生存下去，就需要一定的秩序，尤其是人类中还有异行者这样超能力者的存在。而秩序的制定、实施和违反秩序后的惩罚，又由谁来执行？！

这就是自由政府存在的意义。

说起来，自由政府应该凌驾于所有的组织机构之上，并作为领导组织统领所有。

可随着某些特殊组织的强大以及异行者本身的突变，自由政府就显露出弊端，而随着利益驱使，他们能力有限，也没有办法完全顾忌所有，再加上一直居高位的不良作风和内部腐败，自由政府差一点就到达分崩离析的状态。

这也是他们开始和异防局越来越“争锋相对”的原因：秉承着领导人的身份，却没有认清当前的形势和自己的能力，德不配位还耀武扬威。

异防局：你也配！

后来时代变化，自由政府在被打脸多次以后也终于清醒过来，不再固步自封，开始反思自己。后来更是主动退到幕后，做些其他组织无法做到却有益于人类的事情，除此外他们协助那些有能力的组织，比如异防局之类去维持世界和平。

这样一来，自由政府的声望在普通人和一般的异行者之中反而高涨起来。

毕竟那些危险惊奇的事情离他们太远，家长里短、油盐酱醋、鸡毛蒜皮才是日常生活。

至于哪些是“有益于人类的事情”，就比如昨天开会柯尼接到的重要任务——异行者人口普查。

异行者作为特殊人类，尤其是N1以下勉强可以称为“异行者”的那类人，数量实际是很多的。

但他们的能力如何，数量多少，或者是家庭环境、生活背景，甚至有没有一些特殊法则还混杂其中就不知道了。

所以严格按照一定的标准和方法对异行者现有人口普遍地、逐户逐人地进行一次全项调查登记就很有必要。

在提出这项工作的异行者联盟大会上，自由政府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谁都知道普查异行者人口这事出力不讨好，所以在自由政府愿意承担这项工作之后，也纷纷表示愿意主动配合。

由WOH、903所和异防局三家商讨议定调研数据的具体项目内容，自由政府来制订统一的时间节点和统一的调查方案。

具体执行权由自由政府负责，其他组织在这件事上对自由政府的人绿灯全开，同时完全听候差遣。

普查重点是了解异行者人口发展变化、性别比例、出生性别比等，更重要的，这也是可以充分了解某个地区异行者数量最直接和光明正大的途径。

只要你有本事弄到数据。

自由政府承诺，除了自己辖区理想问市，其他的调查结果他们不进行汇总，而是密封之后交给各个辖区的监管者。

比如说苔原市的调查表，就会交给异防局。

而各个地区在汇总后将可以“见人”的数据上报至自由政府。

最终，自由政府将数据汇总做出具体的分析报告，以此为根据对人类世界的未来发展做出一定的判断。

......

2299年9月，经自由政府陆林主席签批，“We are only humanbeings”公司、双向精神障碍第九零三号研究所和特殊异行者防御保护管理局三方附议签批，自由政府印发《关于开展异行者人口普查的通知》。

根据《异行者条约》和《异行者人口普查条例》规定，自由政府决定于2300年1月1日零时正式开展异行者人口普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