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在空中舞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带着主人的怨念与仇恨化为复仇的尖刀。敌人被白绫带上天空后摔成肉泥又或是被战马踏过瞬间了无生息。黄沙滚滚，地下怨念化作的黑手被如同蝼蚁般践踏，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红衣与血液相互衬托，刘思隐与“刘思”之中，分不清谁是谁。

江旒冷眼注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两个“枫楸”在不断的挥鞭挣扎，其中一个在对面被甩到天上时及时及时将其拉回，但自己的头却险些掉下来；“陈缘”被逼出龙形，在空中盘旋，悲悯又愤怒的嚎叫；“西米露”捧着两件衣裳，一件紫衣，一件白衣徒劳的用瘦弱的手臂收集地上的肉泥丝毫不觉得恶心，他的药剂用完了，就算有心也无力回天。

“要休息会吗？”江旒看向手里的木头娃娃，娃娃也在看着他。

枫楸并没有伤感太久，理智告诉他诺秦没死他要早点出去找他，但听到江旒的问题后眼神暗了暗：“江旒，认识我前你都是怎么过副本的？”

“打斗本杀光然后出去，解密本随便绑一个npc让他带我出去，剧情本…爱丽丝那个是我的第一个剧情本。”江旒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他依稀记得在玩《玫瑰之牢》前他还去过一个副本，是剧情向的，叫《永葬》，但还没进主线就有一个路边算命的叫住了他说他的姻缘线很淡，要多把自己当“人”看。但已经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十余年的江旒从被改造起就是冲着杀人BOSS的方向去的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眼里，当场手起刀落并血洗了那个副本，最后是林夕梦边翻白眼边一步步指导他出来的。

枫楸略有所思的别开眼，不再说话不再看他，这个副本是剧情打斗双形态的副本如果江旒不需要顾及最后得分的话完全可以在霖秋变成吸管前压着血线出去。

[第四波结束，第五波开始]

地面裂开变成一道深渊，无数怨念化成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怪物，怪物周围散发着黑色不明雾气，巨大的嘴一张口连及时退后数十米的江旒几人都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悲哀的哭声，像是无数无法归家之人的哭诉。

“杀!”

“姐妹们!不要怕!”

“都给我死!”

……

怪物下半身被困在深渊里，但只有上半身就已经能让敌人人仰马翻。白绫凶猛的向对方刺去却软绵绵地弹回来。

枫楸皱起眉，如果连刘思都打不过这个怪物那这个副本难道只能靠暴力?如果是纯打斗本这并不奇怪，但加了剧情向这种情况便变得完全不合理了。

“啧…”江旒看着局面被翻转有些不爽，“主人，现在怎么办？”

“你去帮忙。”

“好。”

江旒将枫楸和晕死到不能再死的陈缘放在安全区域后确定了一下扑克牌的数量:“应该还够。”

“打不过就回来。”

“打得过。”

枫楸抱着途思和霖秋乖乖站在原地点点头:“嗯，相信你。”

怪物挣扎着想要爬出深渊却因为身形笨拙有些吃力再加上刘思一群人的干扰，感觉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枫楸转身踏上霖秋飞向主城。太奇怪了，副本boss不可能强度这么超标，如果超标的过分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需要杀死。

江旒悬在半空丢出四张五，四张扑克牌分别变成五个炸弹在怪物身上炸开，但怪物却表现得不痛不痒甚至看都没看江旒一眼。

“这扑克牌真没用。”江旒皱着眉十分嫌弃手里别人千金难求的十星道具。

小木偶踩着吸管大小的剑在低空飞行的样子有些滑稽，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阿娘!这个是什么?”

“别过去阿囡，危险。”

“好可爱呀！”

枫楸冷着脸不理他们，径直飞向黑塔的方向。

黑塔依旧高耸入云但塔下却有一个枫楸觉得陌生又熟悉的虚影。陌生是因为枫楸对其映象几乎为零，熟悉是因为看到他的第一眼枫楸便知道他是谁了。

刘思的青梅竹马，刘家的女婿，林家公子——林才。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林才用指甲轻轻触摸黑塔，像是想要透过高墙触碰里面的爱人，但黑塔无门无窗，心爱之人终究还是无法相见。

“林才。”枫楸唤道。

林才没动，依然抚摸着，呢喃着。

枫楸皱眉，林才念叨的词是《项脊轩志》里写对死去妻子思念的句子。

但先死去的不是林才吗？

枫楸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毫无思路。

江旒躲开怪物的一击重锤丢出捏在手里许久的牌，“7，7，7，8，8，8，9，9，10，10。飞机!”

空中传来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轰鸣声，七架飞机划过天空，56名将军服饰的男子从飞机上落下其中有九个拿着不符合身份的炮弹，但他们只能存在10分钟。

炮弹每一发都精准地打在怪物身上，但它依然毫无反应;尖刀撞上皮肤擦出火花;恋月破空刺向看上去柔软的皮肤却被径直弹开留下一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坑;白绫如同抽打一块大石头般无力;刚醒不久还处于年迈状态的陈缘在远处吐出水柱进行辅助。

枫楸飞到林才身边，终于穿过虚影看清了林才的样貌。

算不上丑陋但也不算帅气，剑眉星目，眼底无光，不算高挺的鼻梁，紧咬下唇导致他的下唇已经出血倒是让他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了那么一丝人味。

“林才。”枫楸再次开口。

林才依然不理。

“聋子?”枫楸思索半晌后试探性开口，“刘思。”

僵硬许久的男人缓缓转动脑袋看向枫楸:“刘小姐…”

枫楸见他有反应立马追问:“第五波怎么过?”

林才没反应。

枫楸叹气:“刘思现在在城外和一个怪物大战，你再不告诉我她就要死了。”

林才将头转了回去，淡淡开口:“她早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

没反应。

枫楸被气笑了:“你怎么知道刘思死了?”

林才低下头:“她被母亲关在塔里，饿死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才不理。

枫楸气的锤墙但还是咬着牙好声好气问道:“你妈为什么要关刘思?”

“她说刘小姐不服管教，不贤惠。”

“你不拦着吗？”

林才又不理了。

枫楸深吸口气，心里默念:别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没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