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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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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还顾得上和玉怜脂的约定,谁又能料到祭礼会提前结束?比起遥不可言的威胁,眼下已经架到脖子上的钢刀才更加恐怖。

她实实没有料到,谢砚深会为了一个根本不能迎娶,甚至关系不能为外人知的禁-脔做到这种地步!

谢滨连忙上前扶住妻子,情况混乱得让他六神无主:“到底怎么回事?啊?怜脂不是就在庄子里吗?”

龙凤胎也紧接着跟上,谢文嫣吓得止不住眼泪,她和谢文霖本就对这位叔父又惧又怕,今日见到这一遭,腿都在发抖。

一扭头,看见的是跌撞慌乱的母亲,院外护国公府走水的叫声还没停。

谢文嫣脑中思绪混乱飞窜,胸膛猛然涌上一股气,开口叫道:“今天,今天玉姐姐和我碰到了护国公府的四小姐!”

厅中瞬间寂静,目光齐齐转向她。

男人停住,回身,眼神投过来。

谢文嫣顿时心慌腿麻,声音越来越小:“玉姐姐当时,被吓到了,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谢砚深朝她走近,俯视:“护国公府?”

行宫南门缓缓打开,十数匹骏马飞奔而出,入官道后右侧两匹转道奔向京郊大营,主队直线南下,深山雪夜之中,蹄声轰然如雷鸣。

战马奔袭速度远非寻常马匹可比,很快逼近山群南侧最显眼的双尖峰高山。

即将转道之时,猛地急刹住。

从远方飘出的焦糊气息与浓重腥味几乎埋没风中,但绝瞒不过战场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

“常五、常七留守,等福明带人会合。”

“属下明白!”

谢砚深勒缰转马,除了点到名的两人,其余亲卫策马跟上。

荒山的寒黑袭身而来,火把无法彻底照亮幽深曲折的道路,尸身木材燃烧的呛糊越来越重,巨量鲜血的浓腥钻入鼻中,连胯下战马也因为这些熟悉的气味绷紧肌肉。

“侯爷!”左侧亲卫扬声,火把指向之处,马车掉落的残片尚留在坡上。

火把聚在一处,缓慢接近左前方,停住,抵达坡顶边缘。

向下望去,破碎的马车压着堆叠在一起的人,归功于坡底两侧密集的树,白雪还没有把他们彻底覆盖住,但在这样极寒的夜晚,没有火源取暖,九死未必能有一生。

谢砚深冷声:“留两个人。”

“遵命!”

向官道深处继续纵进,雪地上出现第一支深深插入泥土的箭。

光亮越来越近,马车的黑烟尚未消散,尸与血的战场终于显出真容。

“这……”亲卫们睁大眼。

行宫之外,天子近地,一场胆大至极的截杀就这么发生了。

所有人下马而行,散开,无比娴熟地开始侦查战场。

“两批人!”拔出地上箭矢,“箭矢交战方向分为林内与林外,不是正面交手,是伏击!”

“受袭击的人兵械精良,来自军中,伏击者的武器,不出意外是民间自造!”

“发现弩箭!箭尖有毒,勘察小心些!”

“是护国公府的令牌!被袭击的是护国公府的人!”

“……”

“侯爷!”亲卫手中拿着一物,远远跑过来,欲言又止,“……这是在林子里找到的。”

谢砚深接过他手上的物什,一个裂了的药瓶,瓶壁残存些许粉末,闻气味,是用来处理严重伤口的金疮药。

药瓶倒置,底部印着几个红字,每一家医馆药局都会在开出的药包药瓶上做标识。

火光照下,朱砂印成的小字不曾模糊。

——药玉堂。

谢砚深握着药瓶,许久,忽然,冷笑起来。

“长能耐了。”噙着冷淡的沉语。

亲卫低着头,不敢言语。

此时,向前侦查的三名亲卫奔回来:“二百米外还有死尸,雪地里布置了带毒的扎马钉,人尸和马尸的数量对不上,少了两个人,应该是被伏击的那批人带走了。”

“那些人逃跑的很匆忙,可以追踪。“

谢砚深抬首:“方向朝哪边?”

“似乎分了两路,一路继续沿西南官道南下,还有一路……朝东北去了。”

那个方向,通往各个世家的族地。

说话间,身后官道传来马踏震地声响,大营谢氏的亲兵到了。

“清理陷阱,追。”下令。

“是!”

族地祠堂巍峨庄严,就连打扫也都是管事们亲自来,然而今夜,族庄的下人们一圈圈围在外头,像无数只找不到回巢之路的蚂蚁。

惊变突然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降临。

一伙匪徒骗开了族庄的大门,挟持着庄里的大管事们还有医师进入了祠堂,命令下人们在祠堂外不断地烧热水,每过半刻钟,就会有人出来取,如果不照做,里头的人质有的是手脚可以砍来进行威慑。

庄子里的壮丁们都醒了,人数上完全占优势,可他们不能冲闯进去,否则占据祠堂的歹人被逼急了在里头放一把火,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但已经有人拿着令牌,骑马深夜去了行宫通报,只要主子们知晓,就有办法可想了。

祠堂里,灯盏被全部点燃。

族庄的大管事们被环着巨柱捆绑结实,蒙住双眼,堵住口部。

张风擦了擦汗,站起身,朝站在一旁的女娘微俯首:“少东家,师父他们的伤势暂时稳住了。”

玉怜脂淡淡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段素灵色如金纸的面庞。

张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犹豫着开口:“少东家,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伤势稳住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赶紧走了?”

“外头的那些下人肯定已经去行宫通知侯府了。”压低声音。

玉怜脂没有看他,吐出四个字:“走不掉了。”

从掉头回来,进入谢氏族庄开始,他们就走不掉了。

时间已经不够了。

张风瞳中缩紧,话都说不稳:“那,那我们怎么办……”

玉怜脂没理会,而是蹲下身,从段素灵的腰间解下她的香囊,同时把自己的香囊也拿下来。

“手。”

张风心中焦急无比,但还是伸出了手。

两个香囊依次解开,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香粉抹扫掉,剩下三颗小小的殷红药丸。

“这是?”张风睁大眼。

玉怜脂拿起三颗红丸,握在手中。

这以毒攻毒的东西,她自己带着一颗,身边亲近的人如关嬷嬷也带着一颗,而段素灵作为制出这药的人,会随身多携一颗。

上一回,有段素灵的提前施针,她服了两颗红丸,还是伤了元气。

而这一次,已经没有人提前给她用针了。

“我说过,会尽我所能保全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推出去顶罪,自己苟活的。”淡淡说完,向祠堂深处走去。

任智妤的下颌被接上,发髻上朱瑙冰翠不断荡飞摇摆,泪如泉下,脸上脂粉糊成一片,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

任晟被吊了起来,身上血肉模糊。

“滚开!放开他!!玉怜脂!你这个贱人,贱人!!别碰我弟弟!放开他——!”,口中尖锐癫喊之声几乎刺透人耳。

“阿姐……”任晟的声音已经虚弱至极,吐出口中鲜血,“别求他们……你们这群……贱民……胆敢,以下犯上……”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护国公嫡子,从小到大,谁敢忤逆他的心思,无论走到何处,哪怕是宫里,也只有他被捧着的份。

下人们忠心做得好的要赏,要仁厚相待,而不识时务,逆他意的,轻则发卖,重则杖杀,父亲教导他,此乃宽严相济,否则,此等卑贱之人易起反心。

尊卑有别,贵贱有等,上驭下,下尊上,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而今天,今天,

要他如何接受他们堂堂护国公府,竟然是落败在一群商贾贱类,乌合之众的手中,败给了这些他们脚下踩着的贱民?!

这是何等奇耻大辱?他宁愿是死在陛下赐死的圣旨之下!

玉怜脂走近,站在他身前数步,笑起来:“贱民?你和你姐姐,有些地方, 还真是相像啊。”

任晟摇摇晃晃地扬起头,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吐到她的鞋前。

“下贱的,贱妇……”任晟喉中发出呼哧声,“……等我父亲知道,定要把你……充军为妓,先奸后杀,千人骑,万人——啊!!”

武师迅狠将布团塞入他的口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盆热盐水。

玉怜脂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笑容加深:“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你父亲知道。”

知道家破人亡,满门被屠,究竟是什么滋味。

朝一旁的钱庆投去一眼,后者神会,递上一颗乌黑药丸。

武师扔下盐水盆,将不省人事的任晟下颌捏住,使其张口。

玉怜脂拿着那颗药,投进了他口中。

随后转步,朝地上被武师们挫断手臂压制的任智妤走去。

“要是护国公知道,自己断子绝孙,满门被屠,恐怕会生生气绝而亡吧。”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她。

手中,已经握着那把削金利刃。

任智妤疯狂大叫着,辱骂,诛心,将丹阳山庄死去的亡魂踩的一文不值,于是乎又被卸掉了下颌。

玉怜脂微笑着,手中刀开始一点一点划过女子娇养的白滑脸庞。

任智妤开始恐惧地喘息,恨意滔天,但她不敢乱动,因为眼前的人错手一刀,就会毫不留情地切入她的脸肉里。

“咻——咻——”

刀刃划过一段,刀尾入空后,持刀者手腕一扭,利器发出破空之声,反手一抵,又开始新一轮磋磨。

此刀过于锋利,瞧着刀刃只是轻轻贴过皮肤,实际上刀气一过,便留下一道血痕。

某一刀划过眼部,任智妤爆发出骇人的厉声痛叫,似浑浊将死之人回光返照般暴烈,收尾后只余口齿不清的模糊咒骂,要不是入祠堂前被灌了醒药,她现下应当已经昏死过去。

但无人悲怜她,这里注定是她的死地。

“你知道,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谁吗?” 柔声中夹着丝丝吴语饶软音调,令人心低徊之。

声音钻入任智妤耳朵里,只让她更加深惧。

“是我一个远房的堂舅,远到我祖父可能都不认得他,祖父去世之后不久,他来投奔我们家,我阿爹不知道这门亲戚,还是翻了族谱才找着一点痕迹,看他要养活一家老小,女儿又生了病,我阿爹心软,收留了他,安排他做了一间铺子的掌柜。”

“后来,他第一个踹翻了我阿爹和阿娘的贡桌。”

她依旧是往日姣柔盈盈的模样,笑起来如碧玉着雨般润透明丽。

然而手中的刀一刻未停,血腥流满了双手。

“我买通了他的妾室,给他下了药,那药让他不断地梦魇,最后疯疯癫癫,四处乱跑。某个晚上他又跑出门,他家里的下人没找到他,因为我让人把他绑走了。”

她的语调轻柔,像是在诉说诗词:“我亲自动手,挑断了他的脚筋,一刀,割了他的喉咙。”

“你不知道吧,挑筋也很难呢,我手上没什么力气,练了好久的巧劲。”慢慢幽幽。

笑得越发开怀:“我杀他用的是普通的刀,杀你用的这把可是贡品,你下了地狱,也要记得我这份恩情。”

任智妤睁大眼睛,开始挣扎。

此时,领头的武师快步到她身边,俯首沉声道:“姑娘,侯府怕是要来人了,事不宜迟。”

玉怜脂却无丝毫惶恐之相,泠软笑意在烛火映照下,仿佛嵌入夜叉鬼聻之阴寒。

她轻轻一瞥,高健的男子脊背上像是爬了蛇虺,湿冷足以透进皮肉,钻进心髓。

声音依旧轻柔:“莫要怕呀,好好的催人做什么?”

说罢,又是一刀,轻轻划在身下满脸浸血的女子眼皮之上。

武师咽了咽口水,僵着身子慢慢退后,不敢再说话。

他们的少东家心性不定,说是有些疯魔都不为过,否则也不会选在镇北侯府的祠堂里处决护国公府的仇敌。

层层供桌摆放着历代谢氏家主的灵位,武师们都有些犹豫,因为在祠堂里造杀孽,实在损阴德。

而玉怜脂进来时扫了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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