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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达成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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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重查巫蛊案,徐长风已经宿在北镇抚司半月,此事已经过去十一年之久,当年涉事之人都已不在,胡皇后宫中其他人有些也已被逐出宫去,现在要一一查找,确实有些吃力。

两日后便是冬至,他伏首埋在案桌上那一堆卷宗里偶然听萧白提起,这才惊觉时间已过去差不多七日之久,这么多天来对于此案却毫无头绪,不免心忧。

旁人可能不知,可萧白见徐长风自接受巫蛊案以来,日夜吃在北镇抚司,宿在北镇抚司,几乎不离此处,也知此事相当棘手。

到了晌午,萧白拎着食盒来到徐长风办理公事的屋内,一打进门就感受到里头寒气刺骨,他道了句:“屋内冷得刺骨,镇抚怎么不叫人生了炭火?”

说着他将食盒放于圆桌上,将里头的饭菜拿出,又道:“属下这就差人去将火笼搬进来。”

徐长风自一堆书中抬起头来,说:“不必如此麻烦,我受得住。”

萧白一猜就知他是想图省事,可这屋内太忒冷了,屋外又下着鹅毛大雪,见徐长风身上又身着单薄,心想这样可不成,于是道:“属下去去就回。”

他往外走,随后吩咐旁人将炭火烧好抬着火笼往徐长风屋内去,再回来时,徐长风已经坐在凳上用起了午膳。

这炭火燃得旺盛,不一会儿屋内便暖腾腾起来,待里头只有他们两人时,萧白这才同他道:“您之前派属下去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当年胡皇后宫中那名叫刘玉的宦官,逃出宫后便销声匿迹,如今属下查到,此人就在蜀中。”

徐长风夹菜的手不停,听他讲道:“且属下还查到,宋宓身边的狄不凡也在查此人,早在三月前我们去西陵时他就已经被宋宓派往蜀中了,属下猜测,狄不凡应当也是在找刘玉的下落。”

徐长风细嚼口中的饭菜,对萧白的话在脑中深思,宋宓在查当年巫蛊案当时坠崖逃亡时他便知道,故狄不凡也在查刘玉下落他不觉奇怪,他只是奇怪的是,宋宓为何要私下查当年的巫蛊案?

当时他问宋宓时,她只说是受故人之托,那故人是谁?到底是何情谊能让宋宓冒着丢命的危险去查这桩案件?他实在想不明白。

徐长风喝下最后一碗汤,食毕,漱嘴后,便同萧白道:“你也派人前去一趟蜀中,最好将刘玉擒住,此人定知道当年内情。”

不然不会在胡皇后被烧死后,偷跑出宫去这么多年都没被人找到,说明此人也知道有人不会放过他,所以只能一直躲着。

这些天以来他都只是守在屋内看当年的宗卷,都没怎么出去查访,知道宋宓应当也知道些什么,随打算前去御马监寻宋宓一探。

宋宓正从马场下来,待听下面的人通报徐长风前来找她时,她还觉着疑惑,“他来干什么?”

两人自回京以后,已经差不多半月未见,自己都快忘了这人,如今见他陡然找上门来,还暗中诧异。

宋宓早已命人备好茶,待徐长风进到厅院内时,便见她正在烹茶,见到他人飞速瞥了一眼。

“坐吧!”宋宓道。

徐长风自她对面席地而坐,面前刚沏好的热茶冒出雾气,他抬手便拿起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宋宓抬眸看他一眼,也浅尝了一口,问道:“来寻我何事?”

徐长风手中握着手中茶杯,感受到温热,想了许久才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你巫蛊案一事。”

宋宓斟茶的手于半空中顿住,直视他的眼睛,“怎么?徐镇抚这么多天来竟然一点儿都查不到关于巫蛊案之事?”

说罢她往后坐直,讽笑道:“不该啊!徐镇抚神通广大,这案子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要查清楚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见她故意这般刺激他,徐长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着她的话说:“若能借宋掌印这方东风,也许便更容易了。”

宋宓自嘲:“我?我这西厂都没了,整日待在这御马监,谁知下一次革的是不是我这御马监掌印太监的职呢?日后怕自身都难保了,你说是吧,徐镇抚?”

“那不若我们合作如何?”徐长风兀自开口。

宋宓没有急着答他,只顾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她是想要看看,最后徐长风到底能给她什么样的条件。

“我记得当初在崖下你答应过一件事,我放了你,你便帮我除掉万西华。”徐长风悠然说着,最后仰首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如今万西华还未死,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此事是宋宓吃亏,虽说万西华如今被关押在刑部,但不保证后面有人想办法保他出来,于是道:“还有呢?”

徐长风心喜,知道宋宓这是有松口的迹象,他再道:“你私下也在查巫蛊案,我不知你的目的是为何,但皇上却不允你参与到此案当中,不妨我们两人合作,你在暗,我在明,一同协查,你觉如何?”

如今朝中的人盯她盯得紧,她再查起来,难保不会有人对她身份生疑,她思来想去,最后答应徐长风这一建议,“行,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徐长风问。

“不管最后真凶是何人,你可都不要手下留情。”宋宓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们既是合作关系,那你便不能再杀我。”

自逃亡这一路来,徐长风就没想过再对她动手,为让宋宓定心,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杀你。”

得他承诺,宋宓忙起身取来纸笔,写道:“既是合作,没契约可怎么行。”

徐长风看她说着便在纸上写明条约,看她认真的模样,竟觉着有些可人。

可人?徐长风晃了晃心神,他无端的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看来自己这几日整宿的查案,看卷宗都看得魔怔了。

宋宓写了两份,落下最后一笔,随后又取来印泥,在徐长风尚未反应过来时,便拉过他的手朝印泥印了上去,又在纸上按了一个手印,自己亦是如此。

徐长风看她自顾自的做完一切,随后拿起那两张契约对照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吶!”宋宓递了一张给徐长风,“徐镇抚可要收好了。”

徐长风看清纸上内容,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待印记风干后折起来收回怀里。

“既然谈好了,徐镇抚可以走了。”宋宓起身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长风没见过变脸如此迅速的人,他无言站起来转身便往外走,宋宓朝他背影追了一句:“慢走不送。”

谁也没瞧见徐长风自转身后便勾起的唇角,他心情愉悦的出了御马监。

萧白见他出来立马凑上去,看他面带笑意,还当是有什么好事,好奇问道:“镇抚,何事这么高兴?”

徐长风“唰”的又立马换回平时那副冷淡的模样,问道:“有吗?”

“啊?”萧白挠了挠头,方才徐长风出来时,确实带着笑意,怎么才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他犹豫道:“好似……没有。”

徐长风骑马走在前头,萧白于后头跟着,这几日街头比往日冷清,想着不日便是冬至,有的店铺已经关了门。

这些年徐长风都是孤身一人,就连除夕都是在北镇抚司待着,虽是庆远侯公子,但从未回过一次庆远侯府,知今年怕又是要如此。

徐长风还在想着巫蛊案的事,压根就没想过这些,想到宋宓的话,他一回到北镇抚司便翻查起当年同胡太保共事的同僚。

除了已故的洪老太傅,便还有已经致仕的尚兆兴尚太师,他没记错的话,其子乃户部侍郎尚英。

徐长风给了一份名单交到萧白手上,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些人当时同胡晋关系如何,定要查仔细了。”

萧白接过手看了上面的名字,后揣进怀里,“属下这便去。”

他前脚刚出院子,关蘅拄着拐杖后脚便到,他当时受了重伤,险些丧命,躺在床上养了这么久才好,知道徐长风近日为巫蛊案之事发愁,他想着过来能帮上什么忙。

“镇抚。”他站在屋外,朝徐长风喊道。

徐长风抬头见是他来,忙起身走过去,“快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关蘅这才同他说来的目的,谁知被徐长风一顿喝:“你的伤还未好全,现下人手也够,用不着你什么,回去躺着吧!”

关蘅丢开拐杖,缓慢转了个圈,“属下已经没事了,就是这腿还有些不方便,属下躺着也无事,您不让我做事,我这心头总觉着痒痒。”

当初自己人射出的那一箭,正中他的右腿,骨头都差点被射穿,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早就想出门活动活动了。

徐长风见他执意如此,便道:“那便在这里将这些线索梳理一遍,我出去一趟。”

总归是有活干,关蘅爽利道:“属下明白。”

徐长风回来后,跟在他身边的人似乎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燕回,关蘅也猜到当时在杨家是因他受的重伤,想到这里对他也没了往日的情谊,只当其良心被喂了狗。

徐长风带了些人出了趟门,没去别处,而是往教坊司方向去。

到了教坊司门外,徐长风却久久都没有进去,他深呼吸了几次,握紧拳头这才提胆带人进去。

徐长风走在前头,教坊司奉銮认得他这身衣服,知道是北镇抚司的人,也怕得罪赶忙迎上去,“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徐长风在她过来时便向后退开半步,伸手拿出牙牌朝她道:“我有话要亲自问胡姑娘。”

奉銮面上露出为难,“这……大人今日来得不巧,慧娘现下正陪着丰城侯二公子。”

徐长风沉默,那确实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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