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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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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像是被猫挠了,痒痒的,林双从浓稠的困意中抽出手来拨了拨,迷糊间打到什么才睁开惺忪的眼,身侧的人撑起一半身子,支着下巴,在晦暗中和她对上视线。

林双搂着被子翻了个身,迷糊间问:“天快亮了吗?”

沈良时瞥了眼窗外,手指卷着她的头发,道:“三更过半。”

室内昏暗,一盏灯没留,多风的季节,即使门窗紧闭,呼呼声依旧隐约传来。

林双埋在被褥中半晌,抬起脸来,道:“白日玩这么累还是睡不着吗?”

沈良时道:“睡着又醒了,你喝了酒,担心你夜里难受。”

她起身去给林双倒了杯水。

林双的睡意消散一半,思绪在黑暗中迟钝下来,眼眸缓慢流转,落在沈良时的脸上。帷帐中,她的五官格外清晰,巴掌大的空间中,二人说话都不用太使劲,就能连气息都听闻得一清二楚,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桂香。

“梦中有猫挠我。”林双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猫?”沈良时在她身侧倚靠下来,闻言眉梢轻挑,“你梦中有其他野猫?”

林双的目光自下而上扫过来,不咸不淡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啊,不是你趁虚而入,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了?”

沈良时俯身靠近,在她鼻梁上的小痣点了一下,轻声道:“我只是丈量一下你眉眼鼻唇各有几寸,最后多看了一眼你这颗痣,别说得好像我怎么你了。”

林双问:“那量清楚了吗?记下了吗?”

沈良时叹了口气,怨怪道:“没有,哪敢多摸?就怕扰你清梦,醒了像现下这般污蔑我。”

林双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将人拽倒,欺身而上。

“笨,我教你。”

她指尖先落在沈良时的眉心,顺着眉毛滑到眉尾,接着又点在眼角,沈良时顺从地闭上眼,忍不住笑出来,眼睛也跟着弯成月牙状。

“别笑,该量错了……嗯,鼻梁还挺高。”林双捏过她的鼻梁,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在嘴唇上一轻扫而过,“好了,量完了,也记下了,你学会了吗?”

沈良时揪住她垂下来的长发,仰着脸问:“还有呢?”

“还有啊,你这儿也有一颗痣,正好长在……”林双食指点在她心口,隔着一层布料画了个圈。

沈良时改为揪住她的嘴,强行让她闭嘴,警告道:“以后分开沐浴。”

林双挣开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飞快亲了一下,“吃了,这次我就当你没说过。”

沈良时骂她,“你是越来越轻浮浪荡了,这些年我都恍惚,我在宫里认识的那个是假的你。”

“这就不对了。”林双躺回去,拉拽好被子,“早在镜飞仙把我打伤那次,我就知道这颗痣在哪儿了。”

沈良时又骂,躲开她的手,不知是羞还是恼地背过身不再理她,任凭身后传来什么动静,她都置若罔闻。

眼看几次讨好求饶都碰了壁,林双收敛了笑意,边伸手强硬地将人搂过来,边好声道:“不说荤话了,跟你说正事。”

“师父打算把我们几个分到各个地方去,一是方便管辖治理,防止生事,二来是让我们自己学着治理堂中事务,以免将来有什么不测,整个江南堂乱作一团。”

林声慢的咳疾近年愈发严重,咳出血是常见的事,江南堂中的医师也束手无策,他不忌讳生死,这件事情并不避讳堂中人。

“他和长老们商量好几次都定不下,让我们自己得空想一想。”林双抚平她皱起的眉,安慰似的和她额头相抵,娓娓道来。

“我是这么想的,大师兄肯定得留在堂中,继续跟着师父,帮他处理一些琐事还有照料他的身体,林似最小,就让她去东边,那边相对太平些,离江南堂近,夹在中间我们也能看顾上。”

“南边这一路救济百姓,林散出了不少力,在那边混了个眼熟,虽是刚刚安定,等过几年恢复生息也会好起来。”

林单一直跟在林声慢身边,小时候打下手,后来学着处理一应事务,如今堂中的重要事宜都要经他过目。

林声慢百年之后由谁来继承江南堂一直是外界津津乐道的问题,他座下一共四个弟子,前头的林单和林双早出尽风头,林散这一年来也声名鹊起,但最年幼的林似是他唯一的骨肉。

沈良时固然不愿意去揣测他们自幼相伴的情谊,但经历过皇位争夺的血雨腥风,对这种事就会埋下担忧。

“那我们去江北吗?”

“当年跟着师父平定江北,我对北边最熟悉,大部分人进入江南堂都从江北走,官道和焦阳城也在这边,还是我亲自守着比较放心。”

林双见她脸色变换,道:“北边和堂中比起来差些,你要是愿意留在堂中也好,能和渃湄姐做伴,我到了江北不会像之前有太多空闲,忙起来说不定一连几天都见不上面,那边玩的也少,你该无趣了。”

沈良时直截了当道:“我当然要跟你一起,你都这么说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你多久回来一次,要是一年两年,瞧你这副轻佻样,我得去盯着你。”

林双为自己争辩了几句,都被沈良时有理有据地反驳回去,二人又在帐中你来我往好一会儿,四更天过半才沉沉睡去。

翌日晌午,林双靠在椅子里小憩,戚溯携两个弟子搬着一口箱子跨过拱门,将箱子放在院中,听声音沉甸甸的,林双拿下盖在脸上的书,走到院中。

戚溯挥挥手让两个弟子离开,板着脸问林双:“是你在?阿时呢?”

林双手中的书在腿上敲了敲,“出去了,什么事?”

“那正好,有些事她不知道更好。”他拍拍脚边那口箱子,大方道:“开个价吧。”

林双走过去,踢开箱子盖,一道金光,露出里面堆积的金块银锭、美玉珍珠,满满一箱。她不解地看向戚溯,问:“全是你这些年抢的?”

戚溯道:“少管,这几年阿时在江南堂的开销,今日我一并还给你,连同利息,你给个价,从今往后她跟你们再无瓜葛,你放她走。”

“莫名其妙。”林双在石桌前坐下,低头看书。

戚溯急道:“难道不够?你可别坐地起价!”

林双垂着眼翻书,毫无波澜道:“不义之财,收了我怕有损阴德,再说……”

她撩起眼皮子扫他一眼,“沈良辰,你几岁了?自己一事无成就总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

戚溯哑口无言。

“她有空就会去乐坊教习,乐坊付给她的酬劳不低,江南堂也不至于添她一口人就捉襟见肘,你那点钱拿出来太寒酸,留着补贴你自己吧。”林双想到什么,忽而好心情地对他展颜,“不出意外的话,她自己的琴店就要开张了,欢迎你来做客,大、舅、哥。”

“……”

戚溯愣在原地,被这些话绕过好似百十圈,待彻底研究清楚其中意思时,又被最后几个字轰得体无完肤,“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林双用书拨开他的手,坦荡地点头。

戚溯怒而暴起,“难怪她非要留在江南堂,原来是遭你哄骗!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你欺她年幼无知、涉世不深,这就是你们江南堂的道义吗?!我要见你师父!我好好的妹妹,被你拐带哄骗,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林双无所谓地耸肩。

戚溯气暴跳如雷,“天杀的,我要把你捅穿!”

“哥,你怎么在这儿?”沈良时从外面回来,气还没喘匀,见院中一人怒发冲冠,一人闲情逸致,中间夹着一口箱子,“你要捅穿谁?”

林双脚尖踢上箱盖,挡住一箱金银财宝。

戚溯顾不上变脸,拽过她指着林双,气的哆嗦,“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是不是……”

他语无伦次,沈良时挣开他的手,看向林双沉声道:“江南堂出事了。”

林双面色微变。

“段寻风于前日在江南堂的护送下离开焦阳城,师父和小散在焦阳休整一夜,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林双拧眉,问:“还有呢?”

沈良时道:“这个消息不是江南堂传来的,是蓬莱信使,蓬莱的人想进城再探,被人拦下了,双方交手蓬莱败了,现在江南堂的消息彻底传不出来了,具体情况如何无从得知。”

“蓬莱败了?”戚溯扬眉,“对方什么来头?”

沈良时摇头,“阿似一听此事,直接跑了,戚涯已经去追,蓬莱仙请你们先到光华殿去。”

林双沉吟片刻,对沈良时道:“我先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谁来都不见。”

话落,她和戚溯快步跨过拱门,身影匆匆消失。

光华殿前人挤人,议论声嗡嗡,绕不开“江南堂”、“林堂主”、“东瀛”几个词。

“江南堂林双到——”

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低头退让出一条过道,林双从中而过,不做停留直接迈入殿中,殿外人声复又响起,将林双的名字加入讨论中。

殿内巨大金像前,各家掌门都已经聚齐,以蓬莱仙为首,依次坐开。

戚涯已经立在蓬莱仙身后,愧然道:“抱歉林姑娘,在下没能追回林四姑娘。”

这个结果在林双意料之内,她聊作感谢地点头,开门见山问:“对方是什么人?”

蓬莱仙道:“看对方的招式,应该是东瀛人。”

‘应该’,那就是不确定,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手笔。

殿中一人出声道:“莫不是倭寇余孽蓄意报复?”

崔子毅摇头,“如果是报复,他们大可以直接对林堂主动手,为何要大费周章阻断江南堂与外界的联系,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林双环视一眼殿中,都是昨日庆典的宾客,江湖中的门派来了个七七八八。焦阳城一带鱼龙混杂,各家探子对此事知道的细节比她只多不少,此刻怕是皇帝都知道了。

“邺山主呢?”

蓬莱仙道:“昨日宴席结束,他就离开了。”

崔子坚尚在此处,邺旺和镜飞仙的嫌疑最大,江湖中有胆子又有本事对江南堂动手的人屈指可数,再有就是朝廷,但段寻风前脚押解战俘离开,后脚朝廷就反咬一口,卸磨杀驴的意味也太重,少不了受人诟病。

林双将这丝怀疑先按下去,对蓬莱仙道:“我此次带出来的人手不足,还要劳烦蓬莱替我盯着焦阳的动向,堂中出事,我难再留到庆典结束,得即刻收拾,准备启程返回。”

蓬莱仙应下,道:“这些在下会安排好的,林姑娘不必担心。”

崔子坚问:“可要我让崔辕崔辙替你去追回林四姑娘?他二人功夫一般,但轻功还行,如果出了什么事也能抵挡一二,争得求救的机会。”

“多谢。”林双对他抱拳一礼,“这件事目前看是冲江南堂来的,但不排除有人黄雀在后,诸位也要保重自己,告诫门中严守戒备,别叫宵小有机可乘。”

林双人在光华殿议事,江南堂的弟子迅速收整,同时往来两地的信鸽与信使不断,力求将能探到焦阳城及其以南的丁点风声。

日头渐落,得到指示便即刻追出的崔辕崔辙终于在江洄渡口外二十里寻到林似的踪迹。密林开阔地带,道边茶摊的小二声称见过一个背着弓的女子,她装了壶水又翻身上马离去,看上去十分着急,

崔辙收起地图,调转方向,“背弓挂鞭,一定是林似,往这边追。”

“等等,为什么是那边?”崔辕按住他手中的地图,指着他前方的道路,“这是官道,关卡多不说,途径多地,她为什么选这条路回江南堂,而不选近道?”

崔辕眉峰压低,“难道是那小二蒙我们?他是东瀛人的同伙?”

崔辙道:“也有可能是林似一出蓬莱就被盯上了,对方人太多,所以她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个都不乐观。”

崔辕蓦然噤声,他抬手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个筒状金器,附在耳边,周边所有声响便立即放大,数里之外也能窥听一二。

——弓弦绞紧声!

“是西风,那边!”

二人拔身飞去,只见不过三里外的树林中,十余名黑衣人倒地不起,身上伤口深深浅浅,而另一侧尚有数十人与一女子缠斗在一起,正是林似。她的枇杷鞭缠着一柄长剑,被钉在远处树上,此时只能一边后退一边拉弓射杀不断围上来的人,但筒中羽箭已然见底。

崔辕拔下长剑,与崔辙同时向人群中扔出火弹,销烟四起,暂时拦住这群蒙面刺客。他将鞭子递给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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