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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夜探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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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浓稠,灯火凋零。

孤零零的船只在岸边停靠许久,海水平静无波,周遭唯有虫鸣。

“什么时候走啊?”船头上的人勾头向下看来。

蹲在岸上举着烟枪的船主吐出一口白烟,裹紧衣服,道:“抽完这儿的,不着急,看看还能不能再搭几个。”

话毕,远处出现莹莹一点光亮,待慢慢近了,方看清是个提着灯的姑娘,相貌妍丽,温声细语问他还搭不搭人,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部,船主抖抖烟灰站起身,道:“正好要走,姑娘上船吧,要到哪儿?江洄吗?”

姑娘提着裙摆登上这艘夜行船,道:“武神岛。”

船主指挥着人开船,沿走过无数遍的航线缓缓驶离蓬莱岛,听她这么说不由唏嘘道:“武神岛可不是夜里的好去处啊,那儿闹鬼啊,可不太平。”

“闹鬼?”

“是啊,可严重了,这一到夜里啊就总能听到大刀劈砍的声音,还有跑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凭空多出来了几千人一样,更有人在进山祭拜的时候捡到了刀剑金器,总之什么怪事都有,原来岛上的人都陆陆续续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胆大不怕死的,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着?大前年还是前前年……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岛上供了那么大一座武神像,反而不太平,真是奇了怪了。”

姑娘听出些意思来,不怕,反而轻轻笑了,“兴许是武神显灵,他生前带的军队到了地底下还跟着他冲锋陷阵也犹未可知。”

不知是不是夜里借了风的缘由,总觉得这段路程十分短暂,在武神岛下船时,船主特意嘱咐好几句。

循着之前的记忆,沈良时提着灯孤身步入山林,此时已近子时末,整个岛上万籁俱静,山脚的农户都熄了灯,黑漆漆一片,一路上唯有灯火、月光、萤虫做伴。

夜间的山路不比白日,进了密林后更加崎岖难行,花了小半个时辰,沈良时才看到那座顶天立地的雕像,蜡烛一明一熄,巨大的雕像在夜里看去不似白日的威严,反而变得骇人。

沈良时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能看到雕像的脸,见他怒目抿唇而视,心底的惶然愈发加重。她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亮熄灭的蜡烛,站在阴影中高举着手中的灯笼看去,雕像手中持剑,剑名“齐峦”。

将这两个字在心中反复过了几遍,沈良时放下手转步走向雕像背后,手沿着粗糙的底座摩挲。雕像背后空间富足,但昏暗难以视物,她用力跺了跺脚下,地面发出实心的响声,走过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沈良时双眉微皱,从袖中抽出一张帛书,摊开在供桌上借着烛火翻看。烛火跳跃,融化的蜡顺着烛身滚下,翻阅无果后她不由走了神。

一阵风吹来,蜡烛双双熄灭,沈良时心底一惊,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见林中没有任何动静又暂时放下心来。风一直不停,再点上也会被吹灭,沈良时索性不点,捋开脸侧碎发,垂眼看向新鲜的贡品。

供桌上有一个香炉,一对蜡烛,三碟贡品,橘子、饴糖、甜酥,还有一盏冷酒。

沈良时飞快地眨了一下眼,伸手去拿装有甜酥的碟子,岂料这白瓷碟竟是被固定在供桌上的,再用力也只能将其转动方向。

随着碟子被转动,沉闷的响声从右侧传来,沈良时提起灯笼上前查看,一个半丈高的洞口出现在石壁之后,她将灯笼伸进里面,一条狭窄、看不见尽头的陡峭石梯向下通去,看磨损程度,经常有人使用。

沈良时弯腰往里走去,刚迈下一个台阶,石门轰然落下,她另一手伸到背后取下中宵紧握在手,缓缓往下走去。

两侧墙壁并未经过打磨,还有不少凸起,好几次撞到沈良时的手臂,不断往下的台阶越来越陡峭,沈良时在心底默默数着走过多少阶,直到后面她甚至要先蹲下伸脚才能够到下一阶。

“三百六十七阶。”沈良时心中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心中暗道:“前路平坦,看来已经到底了。”

随着在黑暗中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她能感觉到空气逐渐减少,沈良时深深呼吸了一下,打算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闷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正是先前石门开合的声音。

石门后只有一条路,无人出去,那就是有人进来了。

此时到了一条甬道,如果那个人追上来,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沈良时顾不上心底发毛,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甬道两侧墙上每个一段距离就插有未点燃的火把,沈良时摸了摸,上面还有没燃烧完的火油,应该熄灭没多久,这条甬道并非直直通往前方,反而左歪右拐好几次,途中还设有不一的岔路口,又行进了半刻钟,再一个岔口出现,两条道一直行一右拐。

沈良时脚尖踢到不知是什么东西,嘀哩咕噜地滚出去一圈,她弯身看去,只见是一节白森森的人骨,吓得她一连倒退好几步撞在墙上,她咬住指节强忍着没喊出声来,背过身抽出袖中的帛书,对照后又收进袖中。

虽不知身后那人何时会追上来,但她隐隐能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跟着她,远了就紧赶两步追上,近了又故意放慢脚步,跟鬼似的缠上了。

沈良时咬着牙用中宵将那截白骨拨到直道中间,随后大叫一声,将灯笼扔进旁边岔路,自己一转身沿着这条路跑了。

她跑出去几步后便紧贴墙蹲下,屏息留神身后,能听到后面那人在听到她的叫声后明显加快脚步追来,但没一会儿脚步声又渐远,应该是往另一条道追去了。

沈良时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拍拍衣摆继续向前走。又拐过一个弯,终于有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她不由加快脚步,但同时也将中宵握得更紧,谨慎起来。

渐行渐近,渐近渐明,一丝光亮扩大为一室光亮。

沈良时心如擂鼓,随着甬道到了尽头,光亮之下更是别有洞天,她弯腰钻出甬道,踏上一条挂在半空的走廊,走廊之下是一个约百丈长宽的空地,东西侧各建有两排四层房屋,南侧堆摞着不少箱子,有几个打开的,里面赫然躺着长剑砍刀、盾牌黑甲,在火把映照下寒光阵阵,北侧则是训练常用上的木具。

沈良时难以置信地抓住栏杆,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兵器。

这俨然是一个像模像样的营地,营地中此时尚有两队人马来回巡逻,领头的正是那日在田间耕种的其中两人。

沈良时往后退开些,确保巡逻队伍看不到她后抬眼向那些二层房屋看去。

每一间房屋大约能容纳八人,一层三十间,如果每一间都住满,这个营地里大概有三千多人,再加上外面的农户,至少四千人。

一个令人骇然的数字。

有人踩上木廊发出“吱呀”声。

“这么晚一个人来这儿不害怕吗?”另一道声音似是贴着沈良时的后脑传来,让人后颈一凉,更凉的是来人捂住她嘴的手,如同传闻中的鬼魅,无声无息就能取人性命,“小师妹?”

与此同时,下面巡逻队伍立即高声大喝:“谁在那儿?!”

紧接着就是拉弓搭箭的声音。

戚溯探出头去招招手,“是我。”

巡逻队伍立即松了一口气,不满道:“大半夜的你来干嘛?”

“东西落这儿了,来取不行啊?”

两边说了几句,便直接告别,戚溯带着沈良时退到甬道中,直到确保营地那边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才松手,沈良时立即远离他好几步,他取出火折子点亮墙上的火把,“嗤”一声,两个火把在他们中间亮起。

戚溯和善地笑了笑,略弯了腰平时沈良时,道:“你怎么摸到这儿来的?”

沈良时不答,只在晦暗中盯着他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戚溯也不恼,站直了抱着双臂,啧啧道:“看来体贴的小师妹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他伸出的手被沈良时直接打开,“私自屯兵,被我知道了,你不杀我灭口吗?”

戚溯笑道:“别开玩笑了小师妹,我怎么舍得啊?更何况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沈良时反问道:“为什么舍不得?留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戚溯微微收敛笑意,再度伸手去拉她,“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天亮了让人看到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在外不合适的。”

中宵出鞘,划破空气,在二人间隔开一道界限,沈良时手中利刃指向戚溯面门,一字一句道:“我说了,别碰我!”

戚溯彻底冷下脸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两肩下沉,道:“那你要如何才肯回去?林双今日就会到蓬莱了,你连她也不见了吗?”

“我要如何?应该是我问你要如何?”沈良时握着中宵的手颤抖起来,咬牙切齿问:“你知道这么多兵如果被人发现了是什么后果吗?你知道吗?!”

戚溯不答。

沈良时呼吸急促,丧失全部力气,颓然地垂下手,双臂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充斥着无力,她的肩膀轻轻发颤,看得戚溯于心不忍,迟疑再三后还是上前伸手扶她。

“地下空气稀薄,不能待太久,先上去吧。”

沈良时奋力推了他一把,反倒自己向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被碎石擦破手掌。

戚溯心下一紧,“小师妹……”

沈良时避开他的手,伸手在墙壁上徒劳地抓了几下,始终没站起来。

戚溯再三被拒,终于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半拖半架着往前走,“阿时,别任性了。”

沈良时一手扶着墙,垂着头看不清脸色,“你要做什么?举兵攻进京城吗?还是当年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父亲的私印。”

无人回答她,二人的脚步声比来时慢下去。

“说话啊,沈良辰!”

戚溯脚步不停,沈良时再次伸手推他,被他按住了,问:“你一个人来,不怕吗?”

沈良时冷笑道:“怕啊,我当然怕,但我更怕别人知道,我的哥哥冒险假死,在此屯兵,意图不轨。”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这一句话后,反而变成了戚溯问,他先问了沈良时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又问她怎么知道沈氏旧部的事,不过沈良时都不愿意回答他,中宵一直没收回去,隔在两人之间,随时提防。

直到钻出洞口,此时已天光大亮,初阳将升,沈良时头也不回地下山,脚步很快,哪怕裙摆被树枝勾到了也留不住她,戚溯则跟在后面,捡起被她撕下的布料。

卯时初,林似打着哈欠缓缓走下玉阶,遇到带着一队弟子外出的戚涯。

“林姑娘起这么早是要去赶集吗?”

林似揉了揉惺忪的眼,“什么集啊?”

戚涯道:“今日岛上有集市,很热闹的,我们正要去帮忙,要一起吗?”

林似摆手拒绝了,直到目送戚涯等人离开,她在山门前的石阶上抱膝坐下,喃喃道:“蓬莱弟子还真是热心肠啊!”

初阳升起,朝霞和暖意笼罩住整个蓬莱岛,集市那边也被灌入生机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小弟子相约着出门去,商量着要买什么好吃的。

林似又打了一个哈欠,抻直了腿晃了晃,恰见一道人影逆着人流走向山门,林似一跃而起迎了上去,“良时姐!”

近了林似才发现她的良时姐一身灰尘,宛若赶了一夜路,面色看起来也不好。

她挽住沈良时,关切问:“良时姐你这是去干嘛了?是被人欺负了吗?”

沈良时勉强笑了笑,宽慰道:“本想早起去走走,没想到摔了一跤,倒是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似仍有些怀疑地上下扫量了她一圈,道:“师姐今日就要到了,我特地出来等她。”

沈良时颔首道:“我陪你一起等吧。”

林似拍拍身侧,示意她挨着自己坐,坐下来了才发现她的裙角也被扯得不成样子,看来摔得不轻,便想问她要不要紧,但另一人又走到了她身前。

戚溯看了一眼表情漠然的沈良时,知道她此时不愿和自己搭话,便只好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林似,佯装轻浮道:“买了几个牛肉饼,小师妹尝尝好不好,要是喜欢师兄以后天天给你们带。”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不安好心吧?”林似拆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个油亮亮的饼,难以置信道:“该不会是知道我师姐要来了,有事求我吧?”

“瞧你这话说的,就算你师姐不来我也疼你不是?你那都是偏见。”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放在铺在石阶上,道:“到了初春也还是凉,别坐地上。”

戚溯见沈良时扭着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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