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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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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傻眼的不止庄郁思,还有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薛红楼。薛某本来只是习惯性地留着一只耳朵听场上话题的风向,结果被宋时让这两个字的称呼惊起一身八卦魂。

买个菜的功夫,怎么让哥和郁思姐关系拉近一大截,什么情况?

薛红楼和宋时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抿了抿筷子佯装吃饭,实则注意力都在庄郁思和宋时让身上。

宋时让仿佛察觉不到这些眼神,咧着嘴又重复一遍:“郁思,可以帮我下两片牛肉吗?”

庄郁思回神后,不仅利落地给宋时让下了好几片牛肉,甚至将装牛肉的盘子直接递到对面,“时远,你接一下,放你们背后的小桌子上。”

宋时远没想那么多,庄郁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当即就接了过来放好。

不过放盘子的时候,宋时让好像瞪了他一眼。

宋时远丝毫不放在心上,还大声笑道:“瞪什么瞪,嗯?郁思姐就是不想帮你下,她只愿意照顾热情开朗大方阳光且嘴甜的小时远。所以你还想吃牛肉,自己下吧就。”

庄郁思想说,孩子少说两句吧,真的,知道就行了,犯不着这么有分享欲。

宋时让没和宋时远掰扯,反而将话题抛给庄郁思,老老实实又存心挖坑问:“郁思,是这样吗?”

庄郁思吃菜的动作一顿,手就僵在半空,也是没想到话题最后还能扯回来,她“面带微笑”朝着宋时让,说:“怎么会呢,就怕你吃不够。”

宋时让扭头,颇为感慨地瞧向宋时远:“听见没?”

“听不见听不见,寡人这两天耳力不佳,需要听两首天籁洗洗耳。”

薛红楼一脸嫌弃,“哪里来的古风小生,快领走领走。”

宋时让只一味地吃,装听不见,好像没有宋时远这个弟弟。

话说到这里,薛红楼突然记起来,他收敛笑容问:“郁思姐,你大概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提前我们送你。”

庄郁思一直在找机会,就想说这个事,没想到薛红楼竟然主动给她递了台阶。

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因为是冬天,常温都快赶上夏日冰镇过的温度,庄郁思终于觉得身上莫名其妙的燥热慢慢消退。

她举杯到薛红楼面前,说:“先喝一杯。”

薛红楼左右望了一圈看其他人的反应,因为他觉得庄郁思是不是有些太正式,他只是问个时间而已。

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的反应,看来是他想多了,薛红楼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庄郁思喝完一杯饮料,说:“其实过年我没打算回去,前两天江睦过来本来只是单纯地来看我,但要是知道我后面的安排,估计就不会走得这么轻松了。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就也没有先告诉你们,想着等江睦走了再和你们说。”

“对不起,大家。”

薛红楼还以为是什么,他豪爽端起自己面前刚倒满的杯子,一口又喝了个干净,“这有什么的,确实,你要是提前说了我不一定能表现出伤心。”

但这两天的伤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谢佳希适时在一旁补刀:“你知道就好。”

“老谢!”薛红楼叫了一声,谢佳希没说话,只给他夹了两片牛肉,然后无声对着薛红楼笑。

薛红楼仅有的一丝气闷顷刻便灰飞烟灭,他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安心吃起来饭。

谢佳希又想了想,觉得不对,他问庄郁思:“要是后面知道你不回去,江睦又过来找你怎么办?”

“不会的,”庄郁思笑,“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而且他没那么多假。”

“他不来他可以让别人来,”谢佳希已经完全站在了庄郁思的角度,开始给她分析事情的可能性。

庄郁思心里莫名变得温暖,“他不会告诉其他人。”

薛红楼抬头点赞说:“郁思姐,你真的超级信任江睦,我争取一下,以后也要你这么信任我。”

庄郁思真是佩服薛红楼东扯西扯的能力,不过确实聊起来很放松就是了。

宋时远好奇问庄郁思:“郁思姐,你过年不回家吗?”

“家里多了不想见的人,不怎么想回去。”

“那你去年也没回去吗?”

“想什么呢,”庄郁思一边回忆一边说:“就今年的事,不过以后说不准会成为常态。”

庄颜海从某种程度上讲不算渣男,只是处理事情的方式欠妥,他没有因为秦欣母女的到来削弱对庄郁思的关心,甚至还因为愧疚,隐隐有所超越。

庄郁思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感到慰藉,她只替冷素谙寒心。

可就算是这样,庄颜海每个月给她转的生活费庄郁思都照单全收。即便她自己的工资足够养活自己,但不要白不要。

庄郁思有时候也会想,她不是不允许庄颜海再娶,也不是非要他下半辈子就一个人过,可这不代表她允许庄颜海和秦欣在冷素谙还在的时候就私下多次见面,又在冷素谙死后没多久再婚。

庄颜海可以娶任何人,但那个人不能是秦欣,这是在打冷素谙的脸,庄郁思无法接受。

屋子里温度升起来,人心也跟着变热,那些原本藏在心底的话就容易豁开一道口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漏。

薛红楼听完庄郁思的话忽然有些惆怅,睫毛扑闪扑闪说:“郁思姐,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为什么?”庄郁思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因为我是孤儿,”薛红楼随口说。

时间过去这么多年,薛红楼遇见过爱他的人,所以他并不觉得这话难以启齿,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

可庄郁思听见后便有些拿不起筷子,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事,不过很快她便收起所有的震惊,只说:“那你一个人长得还挺好,根正苗红。”

薛红楼被庄郁思的说法逗笑,他算哪门子的根正苗红,“也不算一个人吧,之前是奶奶收养了我,后面老谢和让哥又轮番让我到他们家过年。”

庄郁思下意识问:“那你奶奶呢?”

薛红楼解释说:“奶奶年纪大了,没熬到我开始挣钱就走了。”

“但听奶奶说,她是在垃圾桶边上捡到的我,她说一见着我就觉得欢喜,刚好家里也没有孩子,就把我领养了。”

“我也无比庆幸能遇见她。”

薛红楼说完自己,又才对着庄郁思笑:“郁思姐,我不是想左右你的决定,我只是想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能回家还是可以回去看看。”

薛红楼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想尽可能劝一劝,薛红楼怕庄郁思以后会后悔,他希望换一个视角能让庄郁思有不一样的感受。

庄郁思一时无言,却在薛红楼移开眼神后说:“谢谢你红楼,不过我妈生病走了。”

宋时让和薛红楼同时抬头。

庄郁思动了动嘴唇,短暂犹疑后道:“…那个家里已经没有我在意的人了。”

这件事憋在心里太久,庄郁思一直找不着机会说出口,她以为以后也会这样憋在心里一辈子,然后慢慢同自己和解,亦或者永远也和解不了。

没想到今晚上气氛刚好,她可以无所顾忌在其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声,而不是什么都藏在心里。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薛红楼没想到会是这样,即便庄郁思说的很隐晦,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隐晦,才更能让他们猜想,薛红楼赶紧说:“郁思姐,那我支持你。”

“你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庄郁思无奈笑。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还不认识你吗,真是的,”薛红楼无比认真道:“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对的。”

薛红楼就是这么无条件信任庄郁思。

宋时让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薛红楼说完他就出来捡现成的,“哎,你怎么把我想说的都说了,那我说什么。”

“让哥,不带你这样的。”

宋时让笑,话语一转问庄郁思:“要不然今年你和我们一起过?”

庄郁思睨他一眼,摆手道:“算了,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宅家里。”

她说的是真心话,换个时节倒还好,春节她是真心觉得给人添麻烦,而且放不开,还不如多囤些东西,自己在家做一顿大餐,再给自己放两天假来得轻松。

而且到时候林月露肯定会过来看她,庄郁思也说不上冷清。

“对了,”庄郁思面向薛红楼,“那你今年跟谁过?”

薛红楼顿住,后笑道:“今年我谁也不想过,郁思姐,不然你收留我,今年咱俩一起过呗。”

薛红楼真是越想越兴奋,跟让哥和老谢一起过年的机会多的是,和庄郁思一起过年的机会可不多。

结果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行。”

“不行!”

“行”是庄郁思说的,庄郁思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她自己不害怕麻烦,并且也不觉得薛红楼是麻烦。

“不行”是宋时让说的,至于为什么会说,他只能说是下意识。

这一声“不行”可能还是有点突兀,即便薛红楼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还为宋时让能够开窍隐隐欣喜,宋时远却替他问出口:“哥,你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对楼子哥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谢佳希无比从容地夹起一筷子香菜,对抓错重点还不自知的宋时远道:“好了,小孩子先别说话。”

宋时远眼睛从来没有这么炯炯有神过,宋时让只觉得家里最大的灯泡瓦数都没有宋时远现在的眼睛亮。

“行,我的错,”宋时让改口说:“今年就算了,只要你楼子哥不流落街头就行。”

薛红楼反驳道:“我才没有过流落街头。”

谢佳希异常平静地开始翻薛红楼老底,“那是谁曾经闷闷不乐做了好一段时间网瘾少年,还凶神恶煞想学别人混社会,染个花里胡哨的头发,不想纹身就贴……”

谢佳希还想说,薛红楼却不给他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谢佳希的嘴,“老谢,我不要面子的?!”

仓促间,薛红楼手心蹭上了谢佳希嘴角的油,他“啊”一声弹射站起,接着就想往谢佳希衣服上擦。

谢佳希当场冷脸,并且向后倒避开了薛红楼伸过来的咸猪手,“桌上有纸,你要敢擦我身上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薛红楼理智回笼,扭头心不甘情不愿从桌上抽了两张纸,狠狠将手心擦干净,然后愤愤然重新坐好。

庄郁思小声问谢佳希,“所以他现在还混吗?”

她心里觉得薛红楼不太像。

谢佳希笑:“不混,薛红楼就不是那块料,但他上学那会儿确实挺气人。”

庄郁思和谢佳希说话声音小,薛红楼虽然听不见,但看模样都能猜到谢佳希在同庄郁思说什么。他于是也开始翻谢佳希的旧账,并且打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那念检讨的一份子。”

庄郁思吃惊,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毕竟谢佳希看起来挺稳重冷淡一个人,真不像会上台念检讨,要说是宋时让她还信得快些。

薛红楼像倒豆子一样,开了头就停不下来,“郁思姐你不知道,当时老谢可是打架打出了名儿的,见我第一面都不带好好说话的,我都以为他是想找我打架。”

“然后呢?”庄郁思问。

“…然后,”薛红楼闻言看了谢佳希一眼,早些年藏在心底的感激不合时宜迸发出来。

而他们现在太熟,这里人也太多,有些话薛红楼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好像每一个字都烫嘴,他只快速缩略成一句:“然后老谢救了我小命。”

“有些夸张了,”薛红楼笑嘻嘻端起杯子喝完一杯饮料,但其实一点也不夸张,是谢佳希那天先帮他打了一架,又骂醒他。

谢佳希不知道记起来什么,没说话。

晚点散场时,宋时远被留在家里收拾残局,宋时让送庄郁思回家,薛红楼和谢佳希家在一个方向,两人搭伙往回走。

薛红楼忽然说:“老谢,其实我一直挺感激你的。”

谢佳希笑,一边觉得稀奇,一边又不忍回想过去的薛红楼,但经过今晚,谢佳希也算知道薛红楼是真的看开了,他由衷替薛红楼感到高兴。

但最后他只说了一个字,“哦。”

“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我还要录下来以后反复欣赏回味不成?”

薛红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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