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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贺敛病危,李丑城中争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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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敛每天出去得太早回来得太晚,李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李丑每天倒是照旧,睡醒以后去树上坐一天。她有时会用石头掷死一只飞鸟,有时会抓到一只老鼠,有时,就像今天,会空着手回去睡觉。

走进祠堂的时候有几个人正裹着一张草席出门,李丑和他们擦肩,顺着往草席卷里看了一眼,这一眼把她定住了,霎时浑身寒毛耸立——

里面裹的竟然是贺敛!

“站住!”李丑扑过去,双臂抱住草席怒问,“你们干什么!”

说着她把草席掀开一角,看着贺敛脸上病态的潮红,心中一攥,知道不好,一叠声想要叫醒昏睡的她。

“这人得病了,待不了了,”大个子老二走出来,一只手就要把李丑隔开,另一只手对抬草席的人挥着,“扔出去。”

没人知道这小癞子身上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等乞丐老大被喊出去的时候,院里的人都狼狈站着,草席放到地上,李丑分腿拦在院子正中。

老大走到草席前,李丑像斗兽一样去护贺敛,而老大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把贺敛的袖子挑上去给她看。

李丑看见贺敛手臂上的斑疹,间杂在癞疮上,颜色妖红,越往上越多。

“她今天晌午就回来了,一躺下就没起来。这病靠虱子传人,一死死一屋。”

其他人听到老大这话,都往后退了一退。

“那就给她治。”李丑目眦欲裂看着乞丐老大。

“这年头没病的人都要饿死了,谁还管得了得病的啊!”老二瞪回去叫道,他的一只胳膊缩在背后,想必是在李丑那吃了亏的。

“你拿钱给她治。”李丑逼近老大。

老大看出她的剑拔弩张,知道她不是真的要自己拿,而是打算直接上手抢。

“你把我打趴下,我就给他治。”老大看出自己几个手下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自己挽起袖子,竟跃跃欲试地说道。

李丑二话不说,赤红着眼睛直拳劈风袭来。

乞丐老大等的就是这一下,抓住她急躁的漏洞,在她的拳头撞到面门的一瞬倾身倒下,后背着地,双腿翻起——

李丑的拳带着身子往前冲,脖子就这么被他双腿剪住,同时只见他抬臂,掌根带风推向李丑的下颌。

此时就看出乞丐少年是如何力压一众青壮当上老大的——一般人只这一招就要被掰断脑袋,顷刻毙命。

生死一瞬间,李丑双手化作鹰爪抓向少年双膝后窝,力道足以催断腿筋。

少年双腿泄力,李丑仰身后退,身形未稳就被沙尘扬到脸上——少年抓沙腾起,向李丑扑去。

李丑闭住双目,身子被抱扑的瞬间含起胸,曲肘猛地击向少年心府。

少年受击撤身,李丑紧接一招扫堂腿袭去。

少年再击再退,李丑乘胜追去,正要一腿把人踹翻的时候忽见近在咫尺的草席——李丑双目一缩,急急收住腿风。

少年嘴角翘起,兔起鹘落间曲起两指,直插李丑双眼。

李丑全身仰倒在地,而后脚跟一蹬又带拳扑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退避到祠堂之内,目不暇接地看着他们在院里过招。

两人的功夫大相径庭。李丑是正宗武家出身,一招一式直奔要害;而乞丐少年是在混混堆里杀出的英雄,出手诡谲阴狠,擅长攻心借势。

两人起初过招不相上下,但时间一久就看出体力殊异了,毕竟这些天一个是顿顿吃烧鸡过来的,另一个连老鼠都时常逮不到。

乞丐少年很快察觉到,李丑的招式变了风格——少年再有杀招使出来的时候,李丑不再拆招躲避,反而迎着杀招去攻他破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李丑自知再打下去力弱难胜,于是抛出命去拼狠,只要不怕死,对方露出杀招的同时就是在露出性命破绽。

在又一次少年双指插向李丑眼睛的时候,李丑迎面把劲掌劈向少年的太阳穴——

兔起鹘落间少年收手退身,李丑带着杀心的掌风再劈来,他倒退出一丈开外,喝声喊停。

“抬着人去医馆,给他治病。”少年掏出银票给手下。

贺敛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昏暗狭小,手边坐着哭红眼的李丑。

贺敛打小没见李丑怕过什么,如今她这一哭,才觉得她像个十岁的孩子了。

李丑见贺敛醒了,哭着抱紧她,低哑求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

李丑从五岁起就和贺敛形影不离,按身份讲,李丑是贺敛的大小姐;可按关系讲,是贺敛教会了李丑念书识字,陪着她度过将军府难熬的每一日。

前几日闹散伙时李丑说得何其硬气——她到底还小,不知道分别真正的分量。

贺敛得的病叫斑疹伤寒,郎中说这病很急,生死就在几天之间。如今把贺敛安置在医馆隔出来的小房间里,日日看诊。

晦暗光线,尘埃飘游,苦药味憋在这不透风的四壁里。

贺敛多少懂点医术,在被李丑抱着的时候,虚弱的手指攀上自己的脉摸了一摸,也大抵知道危险。

“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为什么会怕我死,”贺敛的声音脱力低弱,却竟然温和地笑了,拍拍李丑的脑袋,“可见你对生死还不是真的看淡。”

贺敛其人,力所能及的时候努力挣命,如今知道命不由己了,倒显得豁然了。

李丑只顾哭着抱住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包子,递给她,“你吃,你吃……”

贺敛病到危处,仍有几分素日的慧心慧眼,她摸着那用李丑体温捂着的热包子,看到那踩瘪的包子上被拍到很淡的鞋印了,她再看李丑的身上,也是满身被踩出的脚印痕迹。

这包子是怎么来的,贺敛看明白了,瞬间觉得握在手里重若千钧。

明卿多傲啊,不愿向土地主乞食,不愿和贫苦人抢活计。这几天她一直在等明卿回心转意,可她没有了吃食吃老鼠,没有了老鼠饿肚皮,宁死不屈。

如今她小小的腰杆为了救她,被人踩到地上了。

李丑见贺敛拿着包子不动,以为她嫌脏,就伸手去剥那层被脚踩过的包子皮,“里面干净的,里面干净的,”李丑剥得很细,只掀去最外面的那层薄皮,里面的面皮一点不舍得糟蹋,剥着剥着,她抬手背去蹭了下眼角,“里面干净的……”

在贺敛昏迷不醒的时间里,李丑反复回想起她们谋划逃跑的那一天,贺敛喜极而泣抱住她的那副模样,她说:我们会活下来的,妹妹,我们会好好活的……

李丑出府以后学到的第一件事:骨气没有那么重,离别也没有那么轻。如果可以让贺敛好好活下来,她愿意去做任何事。

贺敛不含糊地咬上包子,她的胃已经空荡了好多天,如今包子一口口咽下去,胃里觉得踏实,心也踏实了几分,眼泪却一行行地流下来,“……如果你真的把我救活了,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之后的几天,李丑每天都会送带肉的吃食过来,贺敛也不问东西是怎么来的,也假装看不见李丑身上的脏和伤,只是尽力地吃下去。

她的这病就是从虚弱中钻进来的,如今能吃饱肚子,也就多了几分病愈的可能。

渐渐的,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好,有时甚至会有正经的炖肉烧鸡,有时不光李丑会来,还有其他的乞丐带着吃食过来,“这是我们二当家的一点意思。”他们每次都这样说。

二当家就是那个大个子老二。

闹市街头,李丑和一群乞丐蹲在墙根,吃着手里抢来的炊饼,大个子老二也在其中。

他倒不是为了这一口吃的。他在老大手底下被压得太久了,那天看到李丑和老大过招的场面,就起了活泛的心思。后来又看李丑去街上抢东西,渐渐的竟抢出了规模,不少流民开始跟着他干,而他只要抢到手的东西手下都有一份,不像老大待手下吝啬,从来都是独占大头。

他想要跟着这个癞子试试,看看能不能另起一番炉灶。

“兄弟,走吧,那边来人了。”大个子看到远处走来一伙拎着家伙的地痞,咽下嘴里的炊饼,拍拍李丑说道。那一伙是城里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乞丐流民从来都是躲着走,捡他们指缝漏出来的饭吃。

李丑嚼着炊饼没有动。

“大哥,他们真过来了。”见那伙地痞越来越近,李丑身边的流民开始慌了。这伙跟着李丑的流民不是后土祠的人,所以对着李丑喊“大哥”。

李丑继续咬着炊饼嚼着,眼睛看着一路过来的地痞。

地痞们一路走一路敛财,把每一家摊户店铺的钱袋都翻开,通通装进自己口袋。每一家商户也都习惯了,逆来顺受地交出钱来。

见地痞拎着刀枪越走越近,李丑身旁的一些流民待不住了,站起来要往后撤。

“走了就别回来。”李丑头也不回地说道,仍看着街上。

有些人跑走了,有些人重新蹲下来。留下的人都暗暗活动腿脚,屏气壮胆。

地痞们终究是走到了他们身前,带头的那个把一路收来的钱袋子别进带钩,挺着肚子问道:“你们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抢吃的?”

“这几天都是他们。”

“就是这个癞子带头的。”

旁边的地痞指认道。

李丑咽下嘴里的炊饼,拎着手边的棍子站起来。于是她身后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拎上了棍子。

“你们家管事的大人是谁,报上门户,我今天一并捅了你们的老窝。”地痞的头对着李丑说道,是欺她小的意思。流民入城这些天,还没有过敢和他们动手的,这次必须要赶尽杀绝,以儆效尤。

“我住在后土祠。”李丑不为所动,如实相告。

身旁的大个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丑真会抖出据点来,心说这下事真的闹大了。

听李丑这么一说,地痞也渐渐辨认出大个子老二来,转头对着他说话,“当初你说你们家老大要进城借住,我扫出一个祠来款待。我给够你们帮派面子,如今你却跟着你们帮派兄弟来灭我的威风。”

地痞那边讲话,李丑已经不听了,手里的棍子敲了敲一旁的死巷子。死巷子从来是流民乞丐躲风的地方,此时都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躲闪到远处。

街上的摊户见这边动静不好,也都收拾东西慌忙撤离,那些来不及收拾摊位的人索性丢下东西自己只身跑了。

只是大家虽然跑,却都停到远远的地方躲起来看。这个小城里这伙地痞一家独大,素日搜刮无度,他们都想看这一架谁输谁赢。

这边地痞头目和大个子老二也没什么话可说,场面都闹成这样了,今天是势必你死我活的。于是大家都转头去看李丑。

李丑清空了死巷子,自己先拎着棍子走了进去。

这是城里,就算官吏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不能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械斗。

李丑一伙的人有的暗暗咽住口水,老大进去了,他们是要跟着的,可是死巷子谁先进去谁吃亏,谁都不愿意被堵在里面打。

但愿意跟着李丑的,更多的是胆大的,于是一伙人陆陆续续,全都进去了。

随后是地痞一伙,个个操起刀戈随入。

闹市街衢在白日下静得空荡,躲起来的民众们谁都看不见暗巷里的动静,但都在敛息等着。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失去长短,谁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巷子跑出来第一个人,那几乎是一个血人,于是百姓们都分辨不出他是那一伙的,但很快,大家看清他向地痞老巢的方向跑去。

谁赢了?

是老贼那伙!

再看看……

过了一会,巷子里走出第二个人,拎着地痞的兵器,同样浑身是血。他把脸上糊着的血抹净,露出李丑的面目来。

是谁赢了?

到底谁赢了?!

渐渐的,巷子里的活人都跟着出来了。

他们都穿着流民的破衣,拎着地痞的刀枪,跟在李丑后面。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李丑手里掏出一个钱袋,是那个地痞头目的。

包子铺的铺面没来得及撤走,包子还一屉屉热腾腾地摞着,李丑把整个钱袋放下,自己单手端起一屉包子,回头跟后面说了一句什么。

后面的人虽有不甘,但也只是一手拿着淌血的兵器一手端起包子屉,边吃边往后土祠的方向走。

新贼把老贼赢了。

目送着李丑一伙走远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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