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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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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思尔的表述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云以居废了老半天劲儿才听懂,是一个注册游戏账号的故事,随即他十分头疼。

据忧思尔描述,幸不是朋克洛德人,完全是一个没有来历的外来者。

星没忍住问她:“你妈妈那么神秘,你不好奇吗?”

灵砂回答了她的疑问:“忧思尔小姐自小受模因污染,生理与认知发育几乎停滞。虽然外表和心性不显,但对短生种来说她其实已经成年了,我们很难从她口问清幸女士的来历。”

星:“那她不是比我大?”

三月七:“你清醒一点,现场谁不比你年龄大?”

丹恒:“你们两个保持安静。”

武弁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有条不紊将地上晕倒的持明刺客架起押送,又有几个武弁冥差不远不近坠在幸身后,等待判官下一步指令。

在云以居的示意下,冥差彬彬有礼上前,请桂乃芬二人和列车组带忧思尔进岐黄署小憩片刻,忧思尔望着幸有些犹豫,但还是被桂乃芬拉进大门。幸站在原地,后知后觉露出几分担心。

这一切被云以居看在眼里,他打了个手势:“司鼎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们来到僻静处,云以居恭敬作揖:“岐黄署僻静无人,司鼎有心了。”

灵砂轻轻一笑:“跟踪者并不高明,发觉他们不是难事,不如说您带长老来,才妾身看了场好戏。”

“碰巧罢了,司鼎不要见怪才好。” 他客客气气道。

丹鼎司特有的草药气息在袖间流转,灵砂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香囊。

“判官大人有意帮妾身参透丹鼎司的暗流涌动,妾身道谢还来不及呢,何来怪罪一说,您放心,幸女士的病症妾身定全力医治。”

云以居哑然。

他总不好说,其实您不治也行,反正十王司有办法审问失忆的罪犯……虽然方法可能不那么人道。

他暂时还不想和丹鼎司的新司鼎结仇,只能似是而非地说:“若非万死莫赎之人,哪怕是来历不明的囚徒十王司也会派人医治。”

灵砂眯起双眼,笑容不变,一幅“妾身不想放人,您看怎么办”的样子,就差一句打劫,她掩唇而笑,彬彬有礼:

“放一位被十王司关照的病人在司里,妾身也不愿,可医者普救含灵之苦,对疾厄来求救者普同一等,无论幸女士什么身份,丹鼎司当全力医治。”

云以居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感叹新上任的司鼎真是玲珑心窍,要放以前丹鼎司,可能早把幸扔给十王司不管了,现如今不想放人明显是想扣点消息出来。

正合他意。

云以居调侃道:“司鼎实在太难为我了。”

灵砂:“判官说笑了,妾身怎么会让您为难呢?”

按正常步骤,他现在应该或多或少透露点消息出来,可却忽然皱了下眉,没有接话。突如其来的沉默不是针对灵砂,而是他从无数命悬一线中淬磨出的直觉正发出预警。

四周变得死寂,唯有墙角那株百年枫树在细细簌簌,杂草在树根缠绕生长,扭扭曲曲酷似恶鬼狞笑。

他瞳孔深处似浮起两点幽冥火,映出蹲在地上发呆的幸,她的耳朵正渗出血珠,却一幅无所觉的样子。

灵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察觉出不同寻常,她疾步上前,单手按住幸的肩膀,手指一寸一寸顺着她的耳后摸上去。

触手是有些痒的绒毛,按下去是坚硬的壳,壳的边缘深深刺入皮肤,稍用些力就有液体从边缘流下。

她瞬间收回手,细腻的粉末感还停留在指尖,指甲缝中沾上了血。

未等她细看,一张金文软纸裹上了她的手,吸走了沾黏在上的晦物,又轻飘飘落回判官的手中。

“似乎是蝴蝶翅膀的粉末。”

灵砂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摸起来有点像蜘蛛。”

他们不敢细想,稍微一想都是坏到极点的猜测。

云以居几乎是颤抖地低声喃喃:“听闻【繁育】的命途撕裂了部分【不朽】命途……”

那化龙实验为何不可以是化虫实验?换言之,在幽囚狱流传的实验报告真的是传说中的化龙妙法吗?

他手指一动,无数飞舞的白色纸鹤包裹住幸,她没有挣扎,任其将自己变成木乃伊。

云以居沉声命令武弁:“速押送幽囚狱。”随即又抱歉对灵砂一笑:“司鼎大人,忧思尔小姐劳烦您先治着,医药费可以走十王司,在下失陪。”

灵砂目送十王司一行人匆匆离去,暗中有些庆幸忧思尔不在这儿。

不过即使在,她应该也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吧。

她摇摇头,转身走进岐黄署。

疾行途中,云以居打开玉兆,入目就是消息栏置顶位置的上上签说他回案牍库了。

一瞬间,他头晕目眩,但更让人晕眩的消息接踵而来,耳边的通讯器传来武弁惊慌的报告:“大人您别走,云以居大人还不知道呢,我该怎么说……哎,通了,云大人!那些持明刺客忽然变成了虫子!”

好好好,来了是吧。

云以居稳定心神,刚想安抚下对面的武弁,就听见通话忽然换成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战场上跑来跑去,我没说你,你还倒打一耙上了,两只虫子而已,慌慌张张不像话,一边儿去。”

云以居承认自己此刻十分感动:“你不是回案牍司了吗?”

“这不是没来及。放心吧,持明变虫子是在幽囚狱门口变的,门关得很及时,没放出去一只。”

上上签的语气懒洋洋的,回答他的间隙还不慌不忙指挥武弁作战。

“那就好那就好”,云以居连连点头,语速急促,“上上签我给你说……”

“我知道,化虫实验”,玉兆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可能是幽囚狱信号不好,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像冷冰冰的机械。

不过他的搭档本来就是偃偶,云以居如此想着,嘴上问道:“你换回偃偶身了。”

“……暂时没有。”

他迟疑什么劲儿,云以居不走心地嘀咕一句,只听电话那头的人问道:“幸抓到了吗?”

“抓到了,也有虫化的特征。”

“好,你尽快把她押回幽囚狱,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为什么要说“再”?

但玉兆对面的人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挂断通讯。

晏冥将通讯器抛还给武弁,武弁慌乱接住,目光不受控制在判官和将军身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机灵地跑了。

十卄卅卌大人,以后这种拦人的活儿您还是自己来吧!

“晏冥。”景元语气很坚定,不是疑问句。

还是景元先迈出了第一步,晏冥想,其实没多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如说,如果不是景元内心其实也不敢见他,他也躲不开景元。

在因果殿时,他无聊地幻想过很多与景元重逢的场景,也许是某次围剿活动,他去支援,猝不及防被景元认出,两人相顾无言,或者是在长乐天隔着阑珊灯火,一眼望到故人,景元也许会嘟囔看见一个气质很眼熟的人。

但实际的重逢是他被一个慌慌张张地武弁拦在路上,难以脱身,忽然有人叫他,他转头就看见景元。

甚至连本该出现的惊慌都没有。

他语气平静地问:“怎么知道的?”

景元:“很多,墨迟留给我纸条,说你在幽囚狱,还有你虚构史学家的身份,说起来你根本没有好好伪装……但我一直不敢妄下论断,怕将造物视为造物主的替代品惹上上签伤心。”

“但是十卄卅卌判官说,我与晏冥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没有比我们更了解对方的人。

“这点醒了我”,景元金瞳前所未有的炽亮,他的每句话的每个皆字剖于真心,“所以我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为什么你不敢见我,于是答案昭然若揭。”

景元走到晏冥面前,手搭在他肩上,微微低头,像小时候每一次犯错的讨饶那样,语气带着一点可怜和许多撒娇:“抱歉,现在才知道。”

他们独自走了很久的路,差点忘记自己随时随地,可以与另外一人感同身受。

景元生得温润,笑起来更是风姿尽显,他声音和煦地提醒:“晏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很多短生种的一辈子了。”

晏冥心中一痛。

晏期和空青给予他的童年太过仓促,前半段他痛苦地打磨身躯,变成真正的晏冥,后半段学习如何接纳这个世界,还未来得及学会如何长大,他们便离去。

他只剩他的朋友了。

可那时,景元随云骑出征,白珩和墨迟常年满宇宙乱跑,三人时常断联,鞭长莫及,应星和镜流事务繁杂,又和他不熟,唯一守在丹鼎司,在他身边的长辈丹枫,有心无力,最后只在饮月之乱中留下一句“和景元一起长大”的劝解……

说多了都是遗憾。

“时间还是太短了,景元”,晏冥撤去了假面,忆质从身上徐徐抖落,露出原本的黑发黑眼。

有人说记忆塑造性格,而性格决定命运。

晏冥觉得他的前世是根,崩铁宇宙只能顺着根构造他的枝桠,浑浑噩噩时他总能感到很多蛴螬嚼食他的根系,使他的过去逐渐模糊,未来导向一条新的路。

但是还不够,他占卜时看到的一定会发生的画面,他还记得那个游戏中的“未来”……

珀俳维尔,疏通历史的河流,那么一个在过去已被人知晓的未来算不算历史呢?

“景元我们打个赌吧”,他说,“如果你在我之前抓到那个幕后之人,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反之……”

他慢慢勾起一个笑:“我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景元微微偏头,过长的白发遮住他的眼睛,掩去其中的思索。

“看在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晏冥故意拖长声音,“给你一个提示吧,他也许和珀俳维尔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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