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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以求长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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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以求长伸也

(蔻燎)

夜笼天地,吞噬星空。

曲朝皇宫的阆苑殿,华灯初上。奢靡的金色海洋辉映无穷,罩染得半边天都亮堂堂,闪晃晃,不似夜色,倒像白昼。

琼浆玉液泛璃盏,珍馔美肴满金盘。

大殿中央是皇帝皇后的坐席,左右分布皇子公主,王爷大臣,再往下就是一些品阶稍高的肱骨重臣,其余排不上名号的官员是没机会参加此宴会的。

落花啼,落花鸣远道而来,乃是挨着太子殿下曲探幽坐在左边一桌,离皇上位置极近,可见曲探幽在曲朝皇上内心的分量无比之重。

两列皇亲国戚坐满了宴席,瞥见落花国来的几名陌生面孔,交头接耳,私笑低语,一副看猴子的高高在上的表情。

而上首的帝后二人却迟迟不见身影,座位空空如也。

落花啼环视周遭,不经意对上曲探幽扎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扁嘴,瞪了其一眼,转身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皇上皇后驾到——”

一太监阴气森森的喉音灌入在场之人的耳朵。

众人议语戛然而止,齐齐起身弓腰,“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阆苑殿的正门推向两边,一群衣着华丽的宦官宫女簇拥着两抹人影举步而入,馥郁的龙涎香被夜风一漾,漾进了殿内人的鼻腔,纷纷身似弦绷,不敢擅动。

“信诚年幼,心症与咳疾频发,若太医院拿不出有用的法子,即刻摘了院判的脑袋,丢出去喂野狗!”

“皇上息怒,信诚是不小心着染风寒,引发心症不适,吃些药闭门不出养几日便好,是臣妾照顾不周,让皇上操心了。”

但闻人声,不见真容。

曲朝帝后一面进殿,一面讨论着幼子的身体状况,分毫没有一丝出席宴会的庄严,略显家常便饭。

黑衣宦官一律撤退,帝后双双依偎的身形才抖出冰山一角,慢慢跳进眼眸之中。

曲远纣一袭腾龙金袍披身,负手踱步,剑眉入鬓,龙目生威,眼仁阴鸷,不苟言笑。一旦有人和他对视,便能发觉不管他的眼睛看谁,都像是在看一只卑贱的畜生。

覆掀雨,曲朝的皇后,黑羲国国王的亲堂妹,黑羲国王室的郡主。她怀抱一只黑白两色的西施犬,纤细玉手温柔地抚摸狗儿的垂耳,嘴里呢喃,“小小乖,小小最乖了。”

身穿白底绣红莲凤凰的长裙,发鬓的珠钗多为浅色银饰,脑后簪了一朵黄色的洛阳牡丹。明媚绣面上画了清新素雅的淡妆,笑容可掬,柔婉亲切。

两人坐在上首,俯瞰下方。

曲远纣这才恍然,出言道,“平身,无须多礼。”

众人道了句“多谢皇上”,悄声回椅。

此时曲探幽身后的入鞘击了击掌,下一秒,一队侍卫抬着轿子大小的蒙了红色丝绸的物体上来,轻手轻脚置于地面。

曲探幽站起,身姿峻拔,不紧不慢道,“父皇,此乃出自落花国的龙鳞花,儿臣不负众望,特将此宝物祥瑞奉给父皇,祝愿父皇福星高照,与天同齐,千秋功业世代不倒。”

数年来曲远纣最喜爱的皇子莫过于第七子曲探幽,听了一席美言,凶巴巴的脸孔多了点软和,赞叹道,“探幽果然办事妥当,朕很是欢喜,那么,取下红绸,容朕与诸位皇室大臣好好观一观龙鳞花的风采。”

曲探幽点头,道,“打开。”

侍卫们自一边聚力掀开,飘逸的红绸摇摇晃晃坠地,红绸下是一座巨大的三足青铜鼎,鼎上铭文横陈,壁纹繁褥,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青铜鼎中心,栽着一株黄金色泽的龙鳞花。

花瓣像菡萏,叶子似菊掌,枝干像荆棘,通体生着龙鳞纹路,风吹摇曳,仿佛在抖动之间能洒下稀稀疏疏的金沙。

若将阆苑殿的所有华灯熄灭,龙鳞花的金光就足以照耀整个殿堂。

“啪,啪,啪……”

曲远纣鼓掌称绝,眼冒金光,抑制不住下了龙椅,神魂颠倒地走到龙鳞花周围,爱不释手地缓缓轻抚,啧啧叹奇,“妙,妙啊,世间果真有如此神奇的花朵,朕这五十多年来,也是头一回遇见。”

殿内百余人伸长脖子围观,窃窃私语,连连附和,震惊得舌挢不下。

一位人精的大臣笑意堆积,谄媚道,“皇上得此祥瑞,必保大曲亘古长青,众国俯首,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这些话可谓是顺着曲远纣的心窝子了,他的眼睛盯着龙鳞花,话语却悄无声息移向另一方面,耐人寻味道,“探幽,此花来自落花国,那落花国可有人前来领万两黄金呢?知恩图报,可是曲朝自古以来便推崇的高尚作风,既然得到了宝物,落花国就得拥有相应的谢礼。”

曲探幽道,“父皇,落花国来人了。”

曲探幽巨细靡遗地介绍一通,落花啼,落花鸣走到殿中央,弯身行礼。

“落花啼拜见皇上!”

“落花鸣拜见皇上!”

兄妹二人的大礼一毕,曲远纣充耳不闻,如痴如醉地摩挲着龙鳞花的花瓣枝叶,好像全部摸一遍才能保证这龙鳞花真真正正地属于他。

他的面庞被龙鳞花的金光照得金黄,宛如硬邦邦的黄铜人,莫名可怖。

落花啼咬牙,眼帘一撩,抬头字字珠玑道,“皇上,落花国送来的龙鳞花,可还合心意?”

沉迷祥瑞的曲远纣似乎刚反应过来落花兄妹还未起身,冷冷笑道,“瞧朕的记性,竟忘了你们还在施礼,起来吧。龙鳞花虽长在落花国,可它的持有者只能是朕,朕自然满意不已。”

他的目光落定在腰板笔直,亭亭玉立的落花啼脸上,一怔,道,“落花啼,多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瞅瞅落花鸣,仍奇怪地笑着,“落花国的太子也长大了,看来时光匆匆,一去不复返啊。”

落花啼,落花鸣淡淡一笑,不予回答。

曲远纣回位坐下,或许是高兴龙鳞花的到来,他同王爷,大臣,皇子公主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红光满面。

醉以美酒,放肆豪迈。

落花鸣被曲瑾琏,曲钦寒等其他皇子叫过去喝酒,盛情难却,不得不接下一杯杯的烈酒,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落花啼想去给落花鸣挡酒,曲瑾琏身着冰台色衣袍,似水若雾,一臂隔开落花啼,迷蒙道,“落花啼,你别来沾边了,你的大哥难不成还饮不了几杯小酒吗?你无聊的话去找七弟,七弟愿陪你对酌。”

横眉竖目,落花啼嗤一声,想拽住落花鸣的手不松,却听大哥道,“花啼,无须管我,我同他们热闹一番罢了。”

明白落花鸣打算借机和曲朝皇子拉拢关系,但落花啼何曾不知曲朝的人蛇蝎心肠,肚子里没憋好屁,自己的大哥根本玩不过他们。

手腕一紧,落花啼被一只青筋微隆的大手扯着远离乌烟瘴气的地方。

坐回原位,她气愤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拉拉扯扯!”

曲探幽示意一旁的银芽布菜斟酒,忽视落花啼的怒容,勾魂摄魄地笑,“宴会合该玩乐,你不该扫他们的兴。”

他接过银芽奉来的酒盏,磕一磕落花啼桌面的,一饮而尽。

落花啼无动于衷,斜眼凝视他。

曲探幽道,“不喜欢喝吗?哦,孤忘了,你喜爱喝蛇酒。无妨,待孤清闲了,会领你去曲水沣都最著名的蛇酒酒楼里好好地大饱口福。”

“自作多情。”

落花啼端起酒盏“哗啦”扣倒向下,透明的酒花迸溅,辛辣的味道钻营不去。

银芽看看曲探幽,看看落花啼,捂着嘴畏葸道,“公主!”

冷笑。

拂一拂衣袖,曲探幽站起来俯视落花啼,勾唇,“春还公主,这不是在落花国,无法事事随着你的性子,你若一意孤行,有苦头在后面。”丢下一句话,漠然地迈步走开。

气走了曲探幽,落花啼才觉面前的空气新鲜不少,招呼银芽坐下来大快朵颐。

曲朝宴会上的食物与落花国的一比较,大相径庭,口味迥异。

荤味居多,素菜稀少。荤菜譬如黄焖鱼翅,清炖鹿筋,奶汤烧尾鱼,鳝鱼鸡蛋卷,白玉珍珠丸,虾爆干丝,豆腐鲈鱼羹……

吃来吃去,吃一嘴油,两三口就油腻腻地咽不下了。

暗自腹诽,曲朝的饭菜一点没落花国的清淡养人,怪不得这里的人都尔虞我诈,笑里藏刀,感情吃得太好了,营养全长在心眼上了。

意兴阑珊地甩开筷子,落花啼准备去看看落花鸣,阻拦他别喝太多,还没动身,一道清灵甜美的声音响在背后。

一只雪白的柔荑伏在肩膀上,玉指修长,蔻丹粉嫩,“小花啼,你来了,多年不见,你还认得我么?”

旋身,星眸珠颤,落花啼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貌美女子,张口结舌。

你还认得我么?

认得,认得,怎么会认不得呢?

曲双蛾是曲朝的灵华长公主,曲探幽的嫡亲姐姐,同父同母。

在前世,落花啼屈辱地跪行敬酒时,撇开曲探幽这个罪魁祸首,曲双蛾是唯一一个不忍心喝落花啼倒的酒的人,还出面向曲远纣求情放落花啼一码。

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曲朝皇宫上下所有人公认的善良的大公主。

前世的落花啼在那日便记住了曲双蛾,从那之后,她就希望能有机会接近曲双蛾,祈求她助自己逃跑。

曲双蛾惺惺相惜落花啼和她同为长公主。

落花啼命运坎坷,遭遇黍离之悲,她怜悯心疼落花啼的悲惨人生,偷偷瞒着被政务束缚的曲探幽,大胆襄助落花啼跑了三次。

然而,三次逃跑,落花啼皆被疯狂的曲探幽在宫外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

三逃三擒,猫捉老鼠一般,希望一次次破灭,绝望一次次席卷。落花啼身心俱疲,郁郁寡欢,她对曲探幽的恐惧如日中天,听见对方的声音都会令她极度不安。

直到最后,她被废去武功,活像只折了翅膀的病鸟,再也没机会蹿飞蓝天,获得自由。落花啼的心也一点一点死去。

困在曲探幽身侧那逃不掉的七年,是她一辈子刻骨铭心的剧痛噩梦。

那七年,曲双蛾是暗无天日中奢侈的一缕暖阳,支撑着她活下去。

她感谢曲双蛾,从前世到今生,感激之心与日俱增。

若要屠戮曲朝的所有人,她也会留曲双蛾一命,这是她的最后让步。

落花啼眼眶一热,“双蛾姐姐。”

曲双蛾抱着落花啼的脑袋,轻轻抚摸,莞尔道,“小花啼,你记得我,我高兴极了。知道你会来曲朝,我几乎天天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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