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虽然知道离牧溪中失心蛊毒的时间还早,不过范衡到底有些不放心,因为携带的多余记忆对整个江湖的局势产生的影响连他本人都无法确定,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
“二叔,牧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您的?”范衡问道,他只知道牧溪老家在凉州,旱灾之时被二叔领回堂内,对于过去牧溪提起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他也没有细究。
“十二年前,凉州大旱,我去那里办事途径一处村落把他带回来的,”范源抚摸着琴弦陷入回忆,“一开始以为是个饿昏头乱捡东西吃的小鬼,后来才知道他怀里的人头是他姐姐,是他走了几十里山地从那些饥民那里偷回来的……他根骨不错,我想将他带回洛阳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跟他回到他家跟他父母商量,结果看到流窜的强盗在吃他的父亲,亵渎他母亲的尸体,甚至还想侮辱他……”
“那时候他才七岁吧。”范衡低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牧溪这么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过去,这些记忆对牧溪来说恐怕是最不愿意面对的。
“不过能有跟强盗对峙的勇气,也是很难得了,”范源抚平衣服上的皱褶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亲自培养,可惜,牧溪他自愿进入鸩羽。”
“这个我倒是知道。”鸩羽什么地方,范衡再清楚不过,曾经玄鸮堂培养杀手最严苛残酷的巢穴,从那里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因为成本太高,几年前已经被撤销了。“牧溪那时候……”
牧溪在鸩羽的那十几年经历了什么……范衡多少可以猜到一些,更过分的事情,饶是范衡都不敢再去深究。
“是个笨蛋吧,”范源讽刺的说道,“通过无限接近死亡观测自己的存在,简直荒谬,这么多年,我只看到他迷失在自己的杀意中。”范源想到了之前在牧溪房中撕毁的画作,残缺的纸上杂乱无章的线条和肆意喷洒的红色墨汁,俨然一副地狱绘景。
让他跟在范衡和身边……希望可以以毒攻毒吧。
荒谬吗,范衡看着窗外的蝴蝶陷入沉思,牧溪的想法,隐藏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