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
二人遂结束了这个话题。刚好在这时,两人看见前面岔口站了一群人,看他们服色甚是眼熟,正是昨日见过的那群重云门弟子。
鲍楚楚和铎占文走得近了些,铎占文见地上似乎还趴着两人,其中一人头发花白,这两人似乎是一老一少。铎占文心中一动,凝神看去,那一老一少果然是雨氏爷孙。
铎占文暗骂一声,怎么被重云门的人抢了先?
鲍楚楚也看清了地上的人是雨馀凉和雨休,心中一沉,和铎占文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过去。
铎占文一思索,笑吟吟走上前去,先对陆临等人行了个礼,道:“见过诸位师兄师姐。”又转向陆临道:“陆师姐也是来追捕这二人的?”
陆临道:“不是。只是路上刚好碰到,顺便就拿了来。”
铎占文一喜,心想还有戏。问道:“师兄师姐们是要去哪?回临蓟么?”
陆临不答。
铎占文道:“不瞒师姐说,我们是出城来找雨氏爷孙的,不想这样巧,师姐刚好将他们擒住,我们就碰到了师姐。师姐师兄们都出来这么远了,再回城一趟平添多少麻烦。不如这样,师姐师兄们继续赶路,人就由我们押回城里。”只要是由他将雨氏爷孙送到郑宝卿和唐奕才面前,这个功劳就还是有他一份。
陆临看了一眼铎占文身后的鲍楚楚,鲍楚楚从刚才就一直一语不发。陆临道:“你们不会等我们一走远,就将这两人杀了吧。”
铎占文身形微微一晃,忙道:“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胸中突然豪气激荡,又道:“对我铎占文来说,这种程度的押送还是不在话下的。我们师父常道,在水南,重云门、琥沙派就像是水西的两仪派、太微宗,而我们谷州刀派就好比水西的沧阆派。后者虽比不上前两者那样被公认为武林正宗、名门大派,但在武学上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独处一隅,自成一家,便是我们谷州刀派了。我铎占文作为连续五年的谷州刀派大较优胜,将我们门派的武学精义是掌握得很全的。要是有人敢来动我押送的人,我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以前我路过谷州府的城门,连城门口的守卫都认识我,好几个人向我点头致意。眼下谷州刀派除年轻一辈弟子都被分派了任务,我身为年轻一辈弟子中唯一可以跻身进上一辈弟子行列、与师伯师叔比肩的优秀人才,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就让我将这二人送至两位掌门面前,也是尽一尽绵薄之力。”眼下是在讨论押送雨氏爷孙的事,可铎占文滔滔不绝,本质上说的全是自己,还都是些明里暗里自夸的话,观他神情,眼角眉梢尽是得色。在场的鲍楚楚,以及其他重云门弟子,多少都有些替铎占文感到尴尬。
陆临这下多少猜到了,这铎占文这么积极地要揽下将雨氏爷孙送回谷州府这趟活,是要到自己师父和唐师伯面前邀功。
看铎占文明明也就那个程度,却自我感觉良好得很的样子,陆临心中厌烦,要给他泼一泼冷水,于是冷笑道:“不过是在小门小派里鹤立鸡群,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只当整个武林只有他们谷州刀派那么大。上个月出来前,黄师伯问师父:‘你们要去的是个什么门派?’师父说:‘在谷州府,叫谷州刀派,不是很有名。’黄师伯笑道:‘什么不是很有名?那是相当没有名了,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门派。’就这样还敢自比为水西沧阆,我们水南的七大门派还没说什么呢,真是眼界越窄越是自大。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谦虚。”
她这席话虽然在理,但过于刻薄了。
铎占文虽然骄傲,但先前对陆临的态度一直比较恭敬,并无得罪之处,可这陆临却不管那么多,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时间,铎占文脸上漫上一片血红之色,显是难堪至极。
铎占文一向自矜,门派里上上下下对他从来是夸赞之辞,时间一久,便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离开门派投身江湖,也不输那些武林成名高手,自己所缺的,不过是江湖经验罢了。之后看到年龄比自己只大一两岁的陆临和黄开秋与狱卒相斗,自知不如,心中略有些沮丧,但又觉得以自己的天资,追赶上他们也只是稍微努努力的事。以前顺风顺水惯了,如今被真正的名门大派弟子狠狠嘲讽了一番,心中一下产生了极大的落差,脑中一片空白,继而无地自容,竟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了。
陆临不再看铎占文,转头正要对身后的师弟妹们吩咐些什么,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雨老爹,我不是让你在东城门外等我么,你若是走错路了,这方向偏得可有点远。”
夏篁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