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翠儿便好，哪用着您亲自前去？”

郑夫人这时也道：“还是交于翠儿去办吧，老爷便是欣喜，也该以身子为重。”

郑老爷这才颔首应下，又将方子传至翠儿手中，翠儿垂目一看，见其上写着诸味药材，都是些安胎益气之物，她不免想到少爷适才之言，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敢开问，只好拿着方子暂且退下。

不想翠儿刚一退下，郑老爷却又在房内踱步不停，他脸色虚白，片刻后又是捋胡长叹道：“唉，夫人呐——我心内虽喜，但思之又思，实是想不明白，这、这世上哪有男子能怀胎的……若是良生日后生下个妖怪，岂不要害死爹娘！”

郑夫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待如何，你还要叫良生打了这胎不成？若他腹中真是妖物魔头，又岂是咱们人力可破？那妖怪若要借故发难，咱们又待如何——我说老爷，还是罢了，咱们的良生浑噩放荡数年，现今非但身子好了，待你我更是至孝恭谦，为人父母又有甚么不满的？再说了……我瞧那孟固亦是不错，年少朗俊，为人也实诚，就是说话直了些，若我家良生是个姑娘，他二人倒是顶顶相配。”

郑老爷听罢吹胡瞪眼：“夫人怎还为那混账说话！若不是他，良生怎会入此歧途？还有他适才说的那些话，你听听你听听！当中哪有半分恭敬，反倒是语含怪罪，骂起咱们来了？当真是、当真是狂放之徒！”

“这话房内说说就得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将他奉为座上宾的？若没了他，咱们良生还是半昏不醒的模样！”郑夫人又拭泪道，“唉，只要良生好好的，我也别无他求了。”

郑老爷心中虽有不满，但也知事到如今，已是生米成炊，再难做悔改了，只好在心内悔叹道：罢了、罢了，良生再怎么荒唐，终归是自家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