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峰的夏蝉刚开始聒噪,洛冰河已经用冰锥给每只蝉做了微型冰棺。沈清秋摇着折扇经过回廊,檐下整整齐齐挂着一排"冰镇知了",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吵死了。"洛冰河从荷塘里冒出头,发间缠着几根水草,尾鳍一甩将柳清歌刚送的锦鲤拍上岸,"再叫把你们都冻成琥珀!"
柳清歌黑着脸站在廊下:"清秋师弟,管管你家..."
"柳师兄来得正好。"沈清秋笑着将湿漉漉的锦鲤塞回他手里,"冰河说想学剑穗编法。"话音未落,鲛人甩尾掀起水帘,将百战峰主浇成落汤鸡。
木清芳从药圃探出头:"小冰河,要不要试试新配的..."
"毒死你!"洛冰河甩出冰刃钉住药囊,"上次的安神丹害师尊睡了三天!"他凶巴巴地卷走木清芳晒的灵芝,转头献宝似的塞给沈清秋,"这个没下毒!"
午后的凉亭里,齐清萋带着新弟子们品茶。洛冰河盘在沈清秋膝上,把葡萄冻成弹珠打向每个靠近的人。"小冰河,"齐清萋强忍怒气,"尝尝师姐特制的..."
"呸!"鲛人将整盘点心冻成冰坨,"上次的合欢散还没跟你算账!"沈清秋轻咳一声:"冰河,是安神茶。"
"就是合欢散!"洛冰河眼泪吧嗒掉在石桌上,瞬间结出冰花,"师尊喝了就...就..."他突然噎住,耳尖红得滴血。
尚清华抱着灵鸽路过,见状插嘴:"就怎么了?"下一秒被冰锥追着满山跑,鸽子毛洒了一路。
暮色染红池塘时,洛冰河正用尾巴给道侣扇风。沈清秋枕在他膝上翻阅古籍,突然被鲛人捏住下巴:"师尊看这个女弟子第三眼了..."尾鳍焦躁地拍碎假山,"挖她眼睛好不好?"
"那是你尚师叔扮的。"沈清秋无奈地点破,"他赌输了在受罚。"洛冰河金瞳一亮,立刻卷来留影石三百连拍。
夜半雷雨交加,沈清秋被窸窣声惊醒。洛冰河蜷在窗边摆弄占星盘,发梢滴着雨水。"荧惑守心..."少年突然扑进他怀里发抖,"是大凶之兆..."
沈清秋正要安慰,山门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赶到时,只见众长老灰头土脸地围着一口冰棺——里面冻着个魔族探子。
"我抓的!"洛冰河骄傲地扬起下巴,转头又委屈巴巴扯沈清秋袖子,"他们想抢走师尊..."
岳清源轻抚长须:"冰河立了大功。"其他长老纷纷黑着脸后退——毕竟谁也不想半夜被鲛人冻成冰雕。
晨光中,沈清秋拎着战帖轻笑:"魔界邀我们去参选最佳道侣。"洛冰河立刻撕碎请柬:"他们配评?!"眼泪凝成珍珠暴雨,"师尊只能是我的!"
"好好好。"沈清秋抱起炸毛的鲛人,"那咱们去砸场子?"突然被咬住喉结,听见闷闷的"要双修完再去..."
夕阳西沉时,众弟子看见奇景。沈清秋扛着冰棺走向山门,里面躺着条气鼓鼓的鲛人。"乖,打完架给你买糖人。"
"要师尊样子的!"洛冰河扒着棺沿探头,"还有...不许对魔族笑!"
晚风拂过莲塘,吹散几声带笑的"依你"。众长老站在山门前,看着那口嚣张的冰棺渐行渐远,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总算能清净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