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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9章 他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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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丫鬟行礼后开门。

听到传来的声音,裴氏抻长了脖子朝门口看去,裴老爷放下茶盏,敲了敲桌子。

裴氏便收回眺望的目光,正襟危坐,她这个夫君一言一行最讲究礼法。

裴允文进来先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双亲近来安好。”

“都好,都好。”裴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我儿瘦好多,一路风餐露宿的,怎能与家里比。”

裴老爷再次敲了一下桌子,“没看出瘦,倒是看着比以前精壮了,巡查书院都顺利吗?”

“托父亲挂怀,一切顺利。”裴允文对着门外吩咐道,“石砚,东西拿进来。”

石砚拎了东西进来。

裴允文拿起一个长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卷轴,拆掉外面包着的锦帛,“无意中寻到王献之的一幅草书,孩儿初步品鉴,应为真品。”

裴老爷接过,小心展开,“神品果然是神品,这雄秀的风骨,我得细细品。”说着非常仔细的收起,裴允文接过,原样装回去。

“你先陪你母亲说话,一会到书房来。”话落,裴老爷已经带着书贴走了。

裴氏不以为意,整个人放松多了。

裴允文接过石砚手里剩余的东西,示意石砚出去,“看到有特色的物件就给母亲买了,给母亲图一个新鲜。”

“我儿子就是孝顺。”裴氏欣喜地吩咐方嬷嬷收起来。

裴允文与母亲聊了一路的见闻。

气氛不错,裴氏委婉地问道:“马上要过年了,转眼又是一年,你也别怪母亲老生长谈,你这又长一岁,亲事也合该有所打算了,母亲观你许表妹言行举止,各方面都不错,虽然家境不如咱家,委屈你低娶,但是同样,她能事事以你为重,儿子你的想法呢?”

“母亲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儿子一直拿表妹当妹妹,这事以后莫要再提,她们在府上也住了不少时日,母亲也要多考虑,适时留人,孩儿也不叨扰母亲,先去父亲那里。”裴允文行完礼便出去了。

裴氏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问了便当死心了,不用惦记。

***

裴允文忙起来没有注意时间,一抬头,天色已黑,将桌上的公文一一收起来,才离开署衙。

石砚早已经等在门口,见公子出来,立刻掀开帘子,便听公子问道:“早上交代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

“都带了,放在马车里了。”

“去京城大路东街巷口。”裴允文吩咐道。

沈意强撑着拉开门,有气无力道:“进来吧。”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生病了。”裴允文见沈意脸色苍白,明显很不舒服。

“没有,那几天。”

“什么那几天?”裴允文听得一头雾水,关上大门,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回来扶沈意。

伸手在沈意额头上试了一下,这样冷的冬日却一头的汗,“怎么出这么多汗,不行,我带你去医馆。”

“不用,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挺一挺就过去了。”

每一次都挺一挺,只是这次比往次更难受。

“你都这样了,还挺什么。”裴允文完全不认同沈意的想法,“你要是不想去,我让石砚去请一个女郎中过来。”

“不用去医馆也不用请女郎中,可能是有些凉到了,不下血,才疼。”

裴允文单听,每个字都能懂,组合成句子去辨不明白意思,显然沈意自己是了解病症的,“怎么还会出血,伤口在哪,我看看。”

“你……”,什么叫你要看看,沈意看着裴允文一张十分认真的俊脸,“你不懂是怎么回事。”

“懂什么?”裴允文感觉云里雾里,沈意一直在绕来绕去。

看来是真不懂,她都这么难受还要给上生理课,“就是……。”

裴允文的表情一寸寸皲裂,这个话题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书上没写过,他是真不懂,黑夜掩盖了他的羞耻,要不然他可能会站不住,怎么也没有想过是这么回事。

沈意见他表情的变化,猜想可能不好意思,“你给我弄一个汤婆子会比去医馆好。”

“我去烧热水。”裴允文慌张要往灶房去。

沈意拉住要走的人,小小声为难地道:“我家没有汤婆子。”

早知道这次疼这么严重,她就提前准备了,肚子太疼,她都起不来,白日自然也没有去买。

太晚了,店铺应该都关门了,府里应该会有,裴允文想了想道:“那你回屋等着,我让石砚回府取,晚饭吃了吗?”

“没有,肚子疼,不想做。”

裴允文摸了摸沈意的头,“去回屋休息,都交给我。”

见沈意进屋,裴允文才出院子。

走到巷口,对马车前的石砚吩咐道:“回府取一个汤婆子过来,如果没有新的,就去找方嬷嬷,让她务必找到一个,再打包几样菜,最好拿来时是热的,回来顺着巷道走到头,右转第三家敲门,速去速回。”

“公子你就等着吧。”

晚上没有摆摊的商贩,石砚马车驾到飞起。

裴允文回来,见沈意的房间并没有点灯,很不舒服吧。

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昨日还扬言要成为她的依靠,现在却只能隔墙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沈意,是我,我去烧水。”

进到灶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盏煤油灯,还好他每次来有生火,竟然能准确找到放火石的位置。

煤油灯亮起,打开锅盖,往里面添了水,盖上锅盖,开始生火烧水,水开,他舀了一杯水出来,放着晾凉。

这边把火烧利索,用扫帚扫干净,摸了一下杯身,还是很热,又拿了杯子来回倒,倒了一会,手心放到杯子口试了一下,没有那么大热气,在一个杯子里少倒了一些,尝了一口,不烫。

他走到屋门口,笃笃敲了两声门,“沈意,你起来喝杯热水。”

听到里面有稀婌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沈意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糟糕,裴允文将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快进去,免得吹到寒风。”

沈意接过水杯,关上门,喝了半杯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她有听到裴允文在外面忙,但是太难受了,实在没有心力顾及。

入夜的寒风吹得人打颤,站在门边的裴允文才想起,生火的时候把披风解下来了。

返回灶房,将披风披上,搬了小板凳在灶火旁坐下。

思绪一片杂乱,不知道都想了什么,直到大门被敲响。

石砚拎着食盒和汤婆子,见到门开了,“公子,都拿来了。”

裴允文伸出手,“给我吧。”

“公子我拿进去就行。”说着石砚就要往里进,却被公子挡了一下,他疑惑不解看向公子。

裴允文手虚攥成拳,在鼻子上蹭了蹭,遮掩内心的不自在,“你不用进来了,东西都给我。”

石砚把东西交给公子,趁着公子没关门的空隙,朝里面偷偷瞧去。

一个普通的小院,看不出异常,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估计在屋里。

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呢,次次来都把他留在路口,好不容易这次到了门口,公子却不让他进,定是有什么大秘密,看公子紧张的样子,难道公子在里面偷偷藏了外室。

石砚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不至于啊,公子也没接触过女子啊,又一想,他也不是时时刻刻跟着公子啊,公子不会真玩这么大。

石砚双手立马捂住嘴,不对,他一个人是心里在想,没有说出来,悄悄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裴允文先去灶房把汤婆子灌满热水,又打开食盒看了一下,两个菜都温着,一荤一素,也够沈意吃的了。

再次敲门,他放低声音,轻轻喊了一声,“沈意。”

沈意听到叫她,起来开门。

裴允文先把汤婆子递过去,“先拿进去,还有别的。”

“哦。”暖暖的汤婆子正是她需要的。

回来裴允文又递过来一个包袱,“出去给你带的,有吃的和用的。”

“谢谢。”

裴允文抬手摸了两下沈意的头,“食盒也拿进去,吃点东西才有抵抗力。”

“你吃了吗?”

“你不用管我,把灯提进去,一会就凉了,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在门口喊我就行。”

他完全可以打着照顾人的名义进去,沈意对于男女之间不设防,但是他不能因此就不注重沈意的名声,未婚男女,牵手拥抱是他情难克制,心里也认定了她,还未成亲,女子闺房他是不能随意进的。

“夜晚多冷,我没事,明日就好了,你回去吧。”

“我等你吃完再走,听话,快进去,门口有风。”

裴允文站在屋檐下,看着闪烁的星星,有些事是需要计划了,这种时候,他应该把她拥在怀里呵护,而不是只能隔着门站着。

沈意将东西都放到桌上,打开食盒,饭菜都是温的,原来她也会有一个人在她生病的时候端水送饭。

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发烧了自己烧热水喝,自己擦酒精,自己买退烧贴,记得有一次流感烧了三天,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实在烧得有些迷糊了,后来喘不过气醒了,才发现盖的夏凉被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如果再晚些醒来,后果不敢想象。

从此,只要发烧,她再也不敢睡觉,穿好厚睡衣靠着床头坐着,什么时候退烧,什么时候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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