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班的练习室内，大家都围成一圈坐在地上，商量主题曲C位的人选。

“……那，谁先说？”陈思衡坐在一边轻声问道。

没人接话。

李桃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眼神在几个人的脸上定格。

角落里，吴逾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嘴角隐隐勾着。

而Yaim低头没说话，像是在刻意回避视线，何麒多给他耳语着翻译此时大家的沉默是为了什么。

江序站得笔直，没说话，也没回避。

“要不我们投票吧？”有人试图缓和气氛。

“可以啊。”吴逾铎开口，声音懒散，“不过得先看看谁愿意上。”

“那就直接说吧。”江序突然出声，语气干脆，“谁想站，就说。”

他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不介意争。”他说，“如果你们觉得我合适，那我上。不合适，那我们就battle。”

练习室一角，工作人员悄悄对着摄影师比了个“继续拍”的手势。

几个人交换眼神。

吴逾铎挑了挑眉：“那我也试试吧，反正都来A班了，谁不想站C？”

没人笑。

“苏蛰呢？”付余庆发问，他作为舞担自然也有点想争C，但有点不敢站出来。

苏蛰慢吞吞地抬眼，看了一眼江序，再看了一眼付余庆，忽然笑了笑：“我觉得江序可以，但我应该也不差。”

“还有谁想竞争？”吴逾铎立刻追问。

“我对江序站C没意见。”陈逐耸肩，“我知道自己毕竟没他那么亮眼。”

程束阳也很沉默，他虽然算是这次主题曲考核中一下子脱颖而出的选手，但依旧带着点自卑，认为自己跳得没其他选手那么好，所以也对C位是江序的也不怎么排斥。

几个人陆续点头，不再吭声。

吴逾铎拍了一下手：“那我、苏蛰和江序竞争C位，就跳副歌的部分，你们来选。”

副歌的音乐响起，三个人站成一拍同步进行，面对着剩余八个A班的成员。随后，三个人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大家进行站队选择。不到五分钟，一场没有吵闹、也没有回合的C位争夺战，就这样尘埃落定。

江序站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三个人后，转身鞠躬：“谢谢大家，我会做好的。”

吴逾铎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点了下头，而苏蛰则笑着为江序鼓掌。

-

这天一早，所有练习生就被拉进了B棚重新搭建的阶梯状分布的主舞台。

数米长的灯光轨道横在舞台上，两侧是几台大型的摇臂摄像机，甚至还有云梯，哪台机器的红灯亮起就是切换哪台机器的画面直达监视器。

练习生们还没踏上舞台就被现场所震撼发出惊呼，直到看见严康和罗绮衫站在导演的旁边和大家打着招呼。

“大家早上好啊，好久不见啦。是不是感觉又回到了第一天初舞台的时候，也是早起来到录制现场进行舞台。大家最近练习得怎么样啊？”罗绮衫没有带妆，素颜的情况下带着眼镜。

严康则环视了一下大家已经妆发好的形象，“大家是不是还在好奇我们主题曲的C位是谁？那我也不给大家卖关子。大家投票的前两名分别是江序和陈思衡，而我们A班成员们自己选择的C位也是江序，那毋庸置疑，江序当之无愧！”

李桃站在一边发出猴子般的叫声，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江序今天是全妆，已经摘掉了麦粒肿的眼罩，尽管舞台妆下几乎看不出来，但双眼皮贴还是暴露了他微肿的眼皮，以防万一他还是用发型做了一个小巧思，一改往日的背头，回到了之前顺毛的状态。

“我们选手先按分班都站到各自的点位上。”舞台总监拿着导演的话筒对所有人说，“我们先彩排几次，舞台会动，注意脚下。”

音乐在室内响起，环绕在半空，这和之前在练习室练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谢知聿原本站在右侧舞台的靠后位子，第一遍跳完后，他直接被工作人员调整安排到了前排。

站在他旁边的是任非凡，“你看他们A班多好啊，舞台也比我们高一点，甚至江序的位子还能升起来，妥妥的大C位！”

谢知聿朝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江序的升降格正在缓慢降落，一束光打在他的头顶，确实很耀眼。但当江序的升降格平稳落地的时候，他才发现F班的舞台就在A班的后方，几乎被挡得严严实实。他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还在指挥下跳舞，最终还是赶快转回了自己的视线，有点不敢再看，也庆幸自己已经升到了C班。

任非凡看到谢知聿一直不怎么说话，用手肘戳了戳他：“你在想什么呢？不如赶紧和我一起练习一下等会Ending Pose的表情吧，你被叫到第一排来，肯定会给你镜头的！”

原来是这样，谢知聿这才疏缓了一口气，他很难判断自己的实力是否是得到了认可，所以把他安排在显眼的位子，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我没有经验......”

“我也没有经验啊，不用太紧张。”任非凡把谢知聿的慢半拍都算进了紧张之中，拍了拍他的后背。

舞台总监一个舞台一个舞台地调整，没轮到的时候，选手们就坐在原地休息，音乐放了一遍又一遍，还没开始正式录制就持续了几个小时，各种调整舞台的调度、摄影机的拍摄，大家逐渐从兴致高涨到麻木疲倦。

“所有人打起精神，录得好就少录一遍，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舞台总监讲完后舞台就暗了下来。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摄影机里看到的又是练习生们青春洋溢的面庞。

镜头路过C班，谢知聿缓缓抬头的动作恰好锁定摄影机，只此一瞬，与镜头来了一个良好的互动。

“哎，对，切得好。最后的定格也可以切他。”副导演在监视器面前拿着对讲。

谢知聿在镜头里无疑是惊艳的，比别人白在上镜的时候会更加突出对比。他鼻骨高，鼻翼收得窄，颧线略削，唇薄，搭配上干净的舞蹈动作，没有埋没在人群中。

全景镜头往下推进的时候，肯定会抓吸睛的选手着重拍摄，副导演和舞台总监一直不停地沟通着。

舞台变换，拉开，升降舞台，合拢，最后喷气加彩带礼花，光束打下来，最后定格在C位。彩带落下，在歌曲结尾的时候闪过大家的定格。

谢知聿正站定，灯光从侧面打来，光沿着他眉骨与下颚线勾出泾渭分明的线条，眼神却丝毫未变，睫毛映在脸上，微微颤动。

他盯住镜头，没有片刻犹豫，直到面前的摄影机红灯灭掉。

导演一句“咔”，灯光恢复如常，升降舞台全部落地，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在导演的最终点头下，主题曲在第四遍录制就圆满完成，所有人欢呼。

罗绮衫带头给练习生们鼓起了掌：“谢谢大家共同的努力付出。”

“当然，真正的考验从此刻才真正开始。明天我将发布《Idol Plan》第一次公演舞台任务。”罗绮衫抑扬顿挫地说完后抬头看向震惊的大家。

“这么快就公演了吗？”

“好迅速啊，我还以为能休息几天呢。”

“按照往季的赛制，应该要分组对决吧。”

“救命……”

罗绮衫拿起手卡，微微一笑：

“第一次公演舞台任务，定位考核。这一次公演将分为vocal、dance、rap三大类，共十四首歌。一百位练习生按照歌曲类别分成十四个小组进行对决。公演结束后，将由观众根据个人表现进行投票，每个小组的第一名奖励一万票，每个大类的第一名练习生将额外获得五万票。也就是说，最高单次可获得的奖励就是六万票。”

仍旧站在舞台上的练习生们已经从原本的位子都聚作一团，进行讨论着。

“不是吧，第一次公演就是位子测评吗？”

“白预测了，这哪能猜得准啊……”

罗绮衫不紧不慢地接着开口，“所以，大家已经要选择自己擅长的位子，进行完美的展示哦。”

“在一公结束后，我们将进行第一次排名公布。”

“当然每一个歌曲都有相对应的限制人数。接下来公布选取规则：本轮按照评级等级顺序，从A班开始由高到低依次进行。每个班进入选择的顺序就由上一个人抽签决定。”

罗绮衫停下来环视大家听到后的反应，看到一大部分练习生都在震惊的时候，唇角微勾：“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好随便的顺序啊？可这都是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啦。”

台下哗然。

“也就是说，有可能轮到你的时候，你想要去的歌曲，已经满员。”

她看向镜头，“当然，没抢到你要的歌曲也不要气馁。因为谁也不知道没人选的组会不会爆冷呢？”

随着舞台身后的巨幅大屏再次亮起，伴随着不同颜色的闪光，露出十四个空白的图片，罗绮衫抬眼看向屏幕，“现在，将为大家公布本次公演的十四首歌曲。”

“Vocal组，共四首歌，二十六个名额。”

第一首《告白》，六人组，影视剧歌曲，细节表达丰富的青春剧情。

第二首《谎言之外》，八人组，流行民谣，歌曲耐听悠远，合声部位多，偏技巧型。

第三首《The real You》，七人组，大热纯英文歌，爆发力强，情绪层层递进。

第四首《滴答滴》，五人组，抒情慢歌。

“Dance组，共六首歌，四十二个名额。”

第一首《点燃》，九人组，韩团刀群舞，难度较大但热单。

第二首《心跳一四零》，九人组，热单，舞蹈碎且难度较大，节奏感强。

第三首《暗轨》，五人组，暗黑风格，肌肉控制强，机械舞即视感。

第四首《天边外》，六人组，少数民族风味，大开大合。

第五首，《镜像陷阱》，六人组，镜像对称，道具多。

第六首，《喧嚣之地》，七人组，国风舞曲，技巧类多。

“Rap组，共四首歌，三十二个名额。”

第一首《Who I Am》，六人组，内心表达类，舒缓的节奏。

第二首《不要试探我》，九人组，全程高能的压迫感密集节奏。

第三首《罪恶与救赎》，五人组，很Trap，很有态度。

第四首《风萧萧》，七人组，国风节奏。

“当然，每首歌曲都有一段空白，等你们自由发挥。以及，大家比较关心的每首歌曲的C位如何选择，可以由大家组内自由选择，也可以直接由A班的同学当选。”

罗绮衫终于露出了微笑，“仍需注意的是，在练习期间内会发生两次小考。两次小考的结果最终会影响公演当天的顺序。大家要努力加油哦。现在，让我们请A班的练习生率先下台，抽完顺序后，按照顺序进入隔壁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