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冬自然不会把路今的吹捧放在心上。
镜头前一贯的营业手段罢了。
只是没想到路今领到的营业手册还这么老套。
开机前吕常隆重地转发了几对成功rps案例给他,林早冬仔细研读一番。
历经耽改6次提纯大战,谁爱的深谁就能被偏爱的十字决深入人心。
但内娱磕药鸡也在与时俱进。这种在镜头前动动嘴的“粉丝”借口可骗不过她们的眼睛。
不过看路今在镜头前热演的兴奋劲,林早冬也就懒得戳穿。
散戏后,林早冬没去剧组组织的烤肉聚会。
他刻意和剧组的人保持距离,回到房间,点着一盏小灯维持着宁南巷的状态。
这一次拍摄的入戏状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大概真的和老师说的一样。
相似的角色更能激发共鸣。
宁南巷房间是正方形的户型,推开门就能看到两排老式的推拉衣柜,柜门是是花开富贵的图案。
门的方向左移几步的对面是一扇窗户,光亮被深蓝色的窗帘布挡的一干二净。下面摆着张木桌,桌角都掉了漆。
视线收回,最角落的地方摆着一张双人床。
林早冬顺势靠在床上。
床正对着的墙壁和地板连接的地方颜色发深,似乎能闻到木头久泡在潮湿水汽中的那一股腐朽气味。
上方的墙壁很空,白色的墙纸斑驳,空落落的让林早冬不适应。
他想了会,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相框的手势,眯起一只眼睛,视线从手中穿过落到墙壁的正中间。
唔,那里还少一副照片,得用红棕色相框。
他在心里补充道:如果宁南巷有爸妈的照片,应该也会这样做。
房间里的小灯渐渐黯淡,林早冬缩下去,躺到床上,将脑袋朝被子里蹭蹭,睡意上涌。
海岛夜间活动少,没有什么车,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林早冬已经快睡过去。
他骤然惊醒,撑起上半身。
还没说话,门就从外面打开。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提着个袋子进来,没有露面,身上那股香水味顺着门开带起的风吹进房内。
直白昭示着他的身份。
比围读那天更浓了,甜腻到像加了百倍的蜂蜜。
路今将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叠东西,就要打开衣柜放进去。
他的姿态太过当然。
直到柜门发出嘎吱的动静,林早冬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房间:“等等,你手里拿的什么?”
室内的小灯已经彻底关闭,只有半开的门外透着点走廊的光。
到了角落的床边几乎是黑暗的状态。
林早冬并没有下床走过去,只是指着路今手的方向。
他带着宁南巷的状态,瘦削的肩膀习惯性地内扣,困在床边的昏暗中,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疏离脆弱。
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
路今盯着那节手腕骨,半响,猛然转身将灯打开。
亮黄的光线瞬间将房间照亮。林早冬被亮得眯起眼,沁出泪水充盈着眼眶,模糊感受到一团黑影靠近。
“宁哥。”路今的声音出现在床边,沉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林早反应了几秒,抬起脸,坐直问他:“怎么了?”
房间内没有说话的声音,等林早冬适应了光亮,睁开眼发现路今隔着半臂的距离,在盯着他。
林早冬歪头有些疑惑。
路今加重咬字:“林早冬?”
好像在反复确定坐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林早冬彻底出了戏,揉着眉心和他解释:“睡着前在琢磨角色,刚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路今蹲下,灯光下的影子从林早冬的脸滑过胸口,跳落到他的手上。
几乎平视,眼神直勾勾,对视中溢满的情绪让林早冬默默地后仰。
路今突然闯进他房间,让林早冬有种被强…迫承受的失控感。
更何况他的对视带着太多林早冬看不懂的情绪,几乎瞬间汗毛树立。
路今问他:“宁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林早冬舒了一口气:“就是觉得那里还缺一张照片,宁南巷爸妈的照片。”
他指着床对面空白的墙壁,又趁机屁股后挪几厘米。
路今没有表明态度,只是按着剧本陈述事实:“宁南巷没见过他父母,五岁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
林早冬耸耸肩,“我知道,但我觉得他会想要的。”
“为什么?”他问。
“直觉吧。”
林早冬不想将隐私说出来,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路今默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他说的真实度,站起来视线照常移开,从袋子里抽出东西,抖落在他面前。
一件和白天林早冬身上相似的校服。
路今说:“后面拍摄要用的校服,服装师没联系上你。”
林早冬跪坐在床上,卷着的被子搭在他的腰间,看了眼手机,上面十几分钟前剧组群里有信息。
和路今说的大差不差。
“麻烦路老师了,下次我看到信息会过去的。”
他接过衣服道谢,方方正正地叠好,下了床放进衣柜,走到门边,看向他:“我要去洗漱准备睡觉,路老师要用厕所吗?”
红砖房只有一个厕所。他洗澡的时间久,担心路今着急用。
路今摇头,视线在他的脸上过了一圈,拎起那个袋子回到自己房间。
洗漱完,林早冬踩着新买的拖鞋回到二楼。对门的房门大开着,炽白的灯光从房内爬到走廊。
他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回床上,但被路今一通打乱后睡意全无。
薄窄的房门隐约可以听到对面的动静,像是喘...息声。
大约在健身。
林早冬靠着墙壁,思绪有些乱,不知过了多久才迷糊着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