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被司徒璟带到了楼上,走向09号房间。
司徒璟全程都很沉默,气氛压抑,栢玉也不敢出声。
房间里满眼都是充满暧昧意味的酒红色,浓郁却不刺眼,桌上燃着高低错落的三根香薰蜡烛,是木质香味的,闻着很舒服。
然而,栢玉只停歇了一会,就被司徒璟拉进浴室抵在墙上。
淋浴器的水淋在两人的身上,很快就浑身湿透了。水花四溅,栢玉长睫颤动,仰头望着司徒璟。
男人的眼神森冷,温水流过他锋利的下颚线,绸面衬衫湿贴饱满的胸肌线条,“刚才你和赵岩廷说了什么?”
栢玉声音轻颤,“我就在表演区看魔术,他过来请我喝酒,我拒绝了。后来穆晴空来了,我和他多说了几句,你就从包厢出来了。”
他已经学会如实告诉司徒璟发生了什么,就算自己不说,司徒璟也会去查监控。
司徒璟摁住栢玉的手加了力道,“我问的是你和他在那段时间说了什么。”
“我……”栢玉被摁得疼,抽噎了一下,“我就是没话找话,胡乱告诉他,如果我们祈求果树掉一颗果子的时候,它会真的掉一颗果子下来。如果养的花长势很好,等它的花开的时候,你也可以向它许愿。他问我灵不灵,我说时灵时不灵,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没有再跟他说别的了。”
司徒璟眼神一暗,“你知道他是谁吗?随便一个人搭讪,就值得你掏心掏肺和他聊?!”
栢玉胸口起伏,不服气地说:“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呀。当时穆晴空马上要看到我了,我找不到地方躲,所以才和他多说两句的。你来了,我就马上来找你了,没有让他碰我!”
司徒璟抵近栢玉,扣住他的后颈,“你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你的主人吗?如果这就是你说的亲疏有别,那么我想你该重新界定一下它的含义了。”
男人炙热的体温隔着湿润的衣物传递过来,让栢玉浑身战栗,逃无可逃,只想着平息他的怒火,“对不起,我现在告诉你可以吗?”
司徒璟扯开了栢玉的衣服,往他身上揉捏,“说,不要停。”
栢玉站不稳,抓住男人的手臂,“那是小时候,我们还没搬到南港市。……到了秋天,就是这个时候,我和妈妈去山里摘蜜香瓜。……这种瓜是野生的,很甜,有一股清香,但瓜藤总是长在高处,还有很多鸟兽去吃。我们找到了好几个硕大完好的蜜香瓜,但是太高了,我们摘不到。……妈妈就带着我对瓜藤祈祷,希望它能掉几个瓜下来,结果……真的掉下来了。”
水流冲刷中,衣裤落到了地上,两个人交错站着,一人稳稳站定,一人垫着脚微微颤抖。
急促的呼吸声中,栢玉说:“也许是巧合吧,时灵时不灵,妈妈重病的时候我也祈祷过,说服自己有很多绝症转圜的例子,但是最后没有成功。”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穷人总想着依靠无形的力量拯救自己。”
“你说的……有点对吧。”
因为很多局限,他这样的普通家庭解决困难的途径很少,对无力挽救的事情只能这样了。
“你该认真感谢我救了你的妹妹。”男人低沉地喘息。
“我正在感谢呀。”栢玉撑着的两手不由自主地发颤,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那今晚你得听话。”
天旋地转间,栢玉被司徒璟抱摔到房间里的大床上,红色丝绸系住他的手腕,白皙的皮肤在丝绸缠绕下显得鲜艳欲滴。
栢玉大惊失色,“这是从哪来的?”
“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司徒璟系完绸带就下了床。
栢玉对司徒璟即将干什么一无所知,目光紧紧跟随他。
司徒璟从右侧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长长的白色喷灌,上面带着螺旋奶油的图案,是奶油喷罐。
栢玉惊恐地挣扎起来,蹬着腿,“那是奶油吗?我不能吃那个!求你,我错了!”
在刚开始陪司徒璟度过易感期的时候,栢玉就告诉过他,自己乳糖不耐受,小时候曾经因为喝一瓶牛奶,拉肚子拉脱水送进医院。司徒璟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吗?
床垫下陷发出细微响声,司徒璟拿着奶油喷灌回到栢玉面前,居高临下掌着他白皙清秀的脸,“你看你,多么不堪一击,随便用什么方法都能轻易弄死你。”
栢玉紧闭了双眼,咬紧嘴唇,高举过头顶的手挣扎不开,腰肢止不住颤抖。
在黑暗里,他就像躺在牙科诊所手术台上的病人,等待着,不知道医生是否会拿电动钻牙机钻穿自己的牙。
奶油喷灌的摇晃声响起,栢玉眼尾渗出了泪花,把脸偏向一边去。
然而,想象中的酷刑没有施加到嘴里。
栢玉慢慢虚睁一只眼睛,接着完全睁开,见司徒璟在自己的身上喷涂蓬松奶油,并以圆圈的形状往外延伸。
司徒璟在喷奶油的间隙抬起头,眸底透着浓烈欲/色:“这才是我想要的冰淇淋。”
栢玉在心里暗骂:“你也是疯得很有特色!”
等司徒璟喷完奶油后,栢玉不服气地蹬了他一脚。
这一脚对司徒璟来说很轻,就像养的猫用爪子挠一下,扇来一阵无花果和奶油的香气。
奶油喷灌扔在地上咣当一响,左右摇摆两下。
司徒璟高大身形骤然下压,像猛兽扑食般扑向栢玉,开始品尝奶油美味。
*
第二天清晨,栢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里不是会所里酒红色的09号房间,但是陈设依然奢华,像是司徒璟的某个住处。
稍微清醒后,栢玉反应过来自己在砚庭别墅二楼的卧室里,这里是司徒璟常住的地方。
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只剩下被子里的气息,还有放在桌上的那条红绸带。
看到那条红绸带,栢玉就不禁想起昨晚被喷涂奶油后男人舔舐的那种过电般的酥麻和痒,挣扎不了,真的当做美味被从头到尾舔了一遍,哪里也没放过。
司徒璟是在用这种方式标记自己吗?
栢玉搞不懂,羞耻感让他脸颊潮红,微微颤抖,奶油的甜腻感一直在身上。后来司徒璟把他抱去清洗了一遍,让人换了床单又折腾大半夜。
他哭着央求司徒璟,“不要了不要了,分期行不行?”
司徒璟眼神晦暗,不轻不重地拍拍栢玉的脸,声音低沉沙哑:“可我不尽兴怎么办?延后消费在我这里行不通。”
延后消费行不通?!
栢玉委屈地闭上眼,清秀的鼻翼阖动着,摆出予取予求的姿态。但是没过多久,在一阵犹如濒死的眩晕亦或是灭顶的快意后,男人解开红绸带把栢玉抱进了浴室。
在浴缸里泡着很舒服,他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今天醒来。也许在浴室洗完澡,司徒璟就带他回砚庭了。
栢玉枕着手臂侧卧看向桌上那条红绸带,为什么司徒璟要把那条红绸带也带回来?
现在他对司徒璟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但对这个男人愈发摸不透,还添了一层惧怕。
反观之前两人的相处,司徒璟的态度好像已经很宽容了。惹到他,真的很可怕。
因为太累了,连动都不想动,栢玉没有思索太久就又睡着了。
睡梦中,栢玉隐约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他挡开那只手,紧接着又来了。
“谁呀?”
栢玉很不情愿地睁眼,看到司徒璟正坐在床边注视自己。
司徒璟的头发微湿,穿着黑色浴袍,交领露着性感的胸肌弧线,看起来刚洗完澡,也许是出去了一会,这会儿回来了。
栢玉闭上眼,想着司徒璟不要回来就好了,这一切都是梦。
再度醒来,司徒璟还坐在床头,用那难以捉摸的眼神凝视自己。
按理说清晨是一天新的开始,人的心情不会太差,可司徒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栢玉试探着问。
“记得我们昨天聊的城东开发区那栋办公楼吗?”
“记得。”
栢玉猜测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让司徒璟有点烦,他说着,自己就听着。
司徒璟说:“要和陈循争那栋楼的人,就是赵岩廷。”
早在一个月前,赵岩廷得知陈循要买澜汀开发区的办公楼,悄悄通过特殊渠道找澜汀的人付了五千万定金截胡。现在澜汀不想赔高额违约金再卖给陈循,陈循又确实有买下那栋楼的需求,正在找法子给赵岩廷翘回来。
按照澜汀透露的备案价十万一平米,单层两千八百平,一层就要两个亿,一栋三十层的办公楼,总共加起来是超过六十亿的大买卖。实际上,赵岩廷根本没有打算真买下那栋楼,就是为了倒腾陈循的。如果赵岩廷继续从中作梗,花的钱肯定只多不少。
“就是他?!”栢玉捂住了脸,手指在脸上慢慢下拉,“我竟然和你朋友的对家在那里聊天?早知道该早点回包厢的。”
“你猜结果怎么样?”司徒璟的话音拉长,托起了栢玉的下巴。
栢玉觉得司徒璟的问话有些奇怪,既然是六十亿的生意,总不能一夜之间就解决吧。
“怎么样?”
“赵岩廷想要你。”
“什么?”
栢玉的猫儿眼睁得浑圆,觉得惊讶之余,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司徒璟薄唇噙着笑,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赵岩廷想让陈循当中间人,找我要你。事成之后,他就主动让贤,退了那边的定金,做个顺水人情。”
陈循打电话给司徒璟说这件事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场了。
一是震惊,吴岩廷这货和他斗了有段时间了,竟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不可置信。
二是觉得可笑,吴岩廷都知道那是司徒璟的人,还敢找他当说客牵线搭桥,想要虎口夺食,胆子也太大了点。扒了皮也就是靠灰产发家的人,骨子里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狂得很。
无论如何,陈循都得让司徒璟合起伙收拾他一顿不可。
司徒璟去书房处理事情,接到这通电话也冷笑起来。
只说,赵岩廷给的价太低,就连他的高尔夫球童都不止这个价。
打完电话,司徒璟眸底厉色尽现,薄唇抿成一条线,把手机扔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