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溯看到红灯踩了个急刹，两人都往前猛的倾了一下，“出国？”
“对，加国那边的合作有些状况，但也不是很严重。”江舟给他说了大概的情况，“货丢了，两边推脱，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我怀疑是有对家在找事。”
“爸知道吗？”江溯问。
“那几次金额都不大，我…自己解决了。”江舟揉了揉太阳穴，靠在车门上，“这次感觉是想把合作给我搅黄。”
“那和我出国有什么关系？”
“我可能需要亲自去加国一趟，得把事情从根源上解决。”江舟回答，“但很多事我不放心外人来做。”
“可我什么都不懂。”江溯说的是实话，不去添乱都算好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给爸说。”江舟做了比较详细的打算，“因为这次去加国估计要在那呆上1年，你也正好跟这个项目学习，如果你想留在那，或者有了更好的职业规划，都是一个选择不学医的好机会。”
江溯沉默了很久。
如果换成两个月前，江溯应该会一口答应，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你考虑一下，不用有负担。”江舟看了眼手机，陆衡川果然又在给他发消息，熄了屏幕继续对江溯说，“我也有很多别的解决办法，只是如果你想换条路走，这是一个选择。”
“如果我不和你去，这事情会更麻烦吗？”
“不会。”江舟听懂了他的意思，“看来对学医这件事改变了想法啊？”
“….只是有些突然，哥。”江溯看得出江舟很累，他不忍心直接拒绝，“我回去想一晚上，行吗？”
“好像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江舟拍拍他的肩，“拒绝也没关系的。”
江舟难得回家吃饭，林舒婉叫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江舟爱吃的，一个劲往他俩碗里夹菜，“多吃点多吃点，你爸今天回来得晚。”
兄弟俩心里都有事，整顿饭吃得蔫蔫的。
晚上江溯给江清淮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
江清淮简短的回了一句，“看书。”很快江溯给他弹了视频通话，他想了想，按了接听键。
“人呢？”江溯只看到一面墙，接着听见江清淮的声音，“什么事还要打视频。”
“你看一眼屏幕呢。”江溯喊他。
江清淮头往手机那偏了偏，露出一只漂亮的桃花眼。
“真好看。”江溯在那头说，接着翻转了摄像头，卷卷的脑袋出现在镜头里。
江清淮立刻整张脸出现在了屏幕上，眼睛笑得弯弯的，“卷卷～”
卷卷听见有人叫它，冲着镜头狂叫，还用头去顶江溯的手机，江清淮看到江溯伸手去揉它的脑袋，说“坐！”，卷卷立马很听话的坐在毯子上，尾巴摇啊摇，歪着头看他。
“卷卷多大？”
“快7岁了。”江溯回答，想了想又问他，“你觉得当医生辛苦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江清淮像在伸手拿什么东西，凑屏幕很近，江溯看到他的唇快要贴上来，但很快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角度，“做什么都辛苦。”
也是，江舟好像比医生还要辛苦，江溯点点头认可。
“上个急诊就想跑路了？”江清淮调侃了一句。
“怎么可能…”
“给你发个东西。”江清淮把手机拿了起来，江溯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对着屏幕眨。
江清淮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病人扶在助行器上站着，对着屏幕笑。
“这是…那个粉碎性骨折的病人？”江溯想起来在急诊给他做清创的时候，整个人虚脱得不成样子，“都能站起来了？”
“只是可以站立，还不可以走。”江清淮回答，“不过再过一个月应该没问题了。”
“给我看这个干嘛…”
“你当时不是问我他还能不能站起来吗，眼见为实。”
“不愧是江老师。”
“有三根钉子你给他上的，有你的功劳。”江清淮看屏幕里的卷卷趴在毯子上睡着了，“啧，是卷卷跟我视频还是你跟我视频。”
江溯这才把摄像头转了回来，家里暖气足，他在自己房间里只穿了件灰色的背心，光线开的很暗，隐约能看见一些肌肉线条。
见江清淮没说话，江溯逗他，“怎么，看出感觉了？”
“我开的公放，要不要脸？”
“切，又没人～”江溯对着屏幕亲了一口，“刚刚就想这样做了。”
“…还有事没，没事挂了。”江清淮瞪他。
“那你也亲我一口。”
“做梦。”
“我睡着了，你亲吧。”
“……”脸皮真是厚得不行，江清淮只能凑屏幕近了些，那张好看的脸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江溯心跳都停了一秒，接着看他只是笑了一下，说，“逗你的，晚安。”
屏幕黑掉时江溯看到了自己呆住的脸。
“c…”
江溯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他哥暂时也还没来问自己的决定，收拾好又去急诊报道了。
叶宁给他拿了件急救服，告知他今天是小夜班需要出诊，让他留意电话。
“急诊不是人干的。”许亦舟怀念起之前在老年骨科的好日子，在旁边唉声叹气。
“行了怨妇，晚上十一点就能下班了。”
江溯趁旁边没人注意，拿手机出来给江清淮拍了一张自己穿急救服的照片，配文，“今天打120我会马上来你身边。”
江清淮看手机里他臭屁的样子嘴角也跟着上扬。
“江老师，什么事这么开心。”卢婷婷发现最近江清淮心情都还不错，笑起来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没什么，看到一只狗狗。”江清淮笑着回答她。
江溯今天一共出了两次诊，坐救护车的体验还挺新奇，一天下来也没觉得很累，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几个人正坐在休息室里吃东西，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叶宁去接的电话，挂掉后喊江溯，“吃饱没，出诊了。”
江溯几口把饭吃完跟着叶宁上了救护车，问，“这组是什么情况？”
“酗酒滋事，打起来了，路人叫的120。”叶宁对他说，“一会先确认环境安全再下车。”
江溯点点头，很快到了事故地点，派出所的人也在场，看见他们下车打了声招呼，“有两个腿被打断了，跟有仇一样。”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的。
江溯先蹲下去查体，躺着的两个中年男子全身都是血迹，特别是左腿已经明显变形了，他转头给叶宁说明情况，季老师和许亦舟在轻伤的两个病人那边询问情况。
“全身哪里痛，头晕不晕？”叶宁蹲下问另一位病人，拿了纱布先初步做止血处理。
警察逮到了两个动手最厉害的，准备往派出所带，又给叶宁他们说了声辛苦了。
“叶老师，他血压有点低。”江溯测了生命体征后递过去给叶宁看，才递到一半就发觉不对劲，叶宁身后明显有个提着棍子的人快速的跑了过来，眼看着那棍子就要往她身上砸。
“…叶老师小心！！”江溯立刻起身冲过去一把将来的人拦住，想伸手去抢棍子却被他躲开，那人嘴角还有些血，凶狠的吼，“碰老子的人，今天都别想活！”
“江溯！！”叶宁被吓得不行，先大喊了两声打人了，把季医生和许亦舟叫了过来，警察走太远了只能向周围人求救报警。
旁边小铺子的围观路人都被吓了个精光，全躲在很远的位置，许亦舟被季医生挡在身后，只能喊，“江溯，你放开他，他不是针对我们！”
“老子就是针对你们所有人！”这人拿着棍子就想往江溯身上挥，还好江溯反应够快及时躲开，对着叶宁说，“叶老师你站远一点…”
还没说完又一棍砸过来，这回江溯看准时机躲开后手死压在他胸口处将人按倒，喊了一声，“帮我一把！”
许亦舟还没跑几步就看到又来了一个拿着棍子的，看起来是一伙，过来就朝着地上躺着的人吐了口水，“还没死呢？”冲过去就想再补两棍子，季医生和许亦舟只能先跑去钳制他。
江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他，看到警车过来时才松了口气，这身衣服束缚性太大了，动作幅度也有一定限制，他已经筋疲力尽。
“江溯，警察来了，你先别动。”叶宁在旁边提醒他，那畜生的棍子被江溯扭了手倒是掉在了旁边，但腿还在用力踢，听到警车的声音反而不挣扎了，平静的任由江溯压着。
“别动！！警察！”冲过来时江溯才放了手，谁知道这人突然跪起身，极快的速度压住江溯的肩，着力点非常精准的向江溯胸口打了一拳，“呃！…”
“江溯！！！操！！”许亦舟那边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他几乎是摔着往江溯这边跑，眼睁睁看着他又朝那个位置打了重重的一拳。
江溯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喉咙里似乎有血腥气，他听见这人在他耳边说话，一身的酒气，“见一个杀一个，c你妈的。”
警察拷走他时嘴里还全是疯话，江溯听不太清楚，只记得倒下时被人接住了。
江清淮接到了急诊来的电话，“怎么了？”
“江医生，有两位病人小腿开放性骨折，需要你来看看。”叶宁的声音都还在抖。
“好，很严重吗？你先缓缓。”江清淮听出她那边很紧张，“江溯呢？”
“江溯…”
“江溯在急救…”
“………什么意思？”江清淮手里的电话都握紧了，“是他在给病人急救，还是什么意思？”
“他在被急救…刚刚出诊出事了…你……喂？？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