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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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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容呆坐着醒了会儿盹,想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往瓢里看了一眼,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桌子上那个原本盛着无色无味的饮用水的瓢里现在猩红灿烂的一片,看起来活像是朱抱岩难得洗秋裤的时候造出来的第一盆水,又有点像是食堂打翻了的番茄烂面,红的非常均匀。江清容谨慎地用手扇了扇风,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闻到一股子凛然的中药味。他又从外面捡了根树枝放进去搅了两下,发觉液体的质感还是蛮轻盈的,只是也许他睡过去的时间太久,里面已经溺毙了一只长着小翅膀的灰黑色小生灵。江清容把它挑在面前仔细看了看,第一反应是还好不是苍蝇,不然闻夏知道了就要给他住宿的卫生扣分了。

那是只蚊子。

江清容随手把死蚊子丢掉,想了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跳到床上翻出了藏在床头后面的那本书。应山月给他的书,无奈他并不是看得进去书的性格,就算是应山月亲手给的也没打开过两次。那书的内容颇神奇,也许是这世上唯一一本专门用于治疗术士的医书,其中记载的药方之一曾经把一个烧得快死了的普通小女孩喝成了土木双灵根,虽然代价是她从此便看不见了,但好歹把小命给保住了啊。

江清容把书翻开,第一页就写着什么五行之道,相生相克。好像是怕他不懂,底下还专门画了示意图。他一目十行看的很快,因为这背后的道理他其实是领教过的,在那个小村子里,作为火系的他给土系的朱抱岩治疗的恢复速度最快,作为土系的朱抱岩又是给金系的霍昭阳治疗的恢复速度最快。这些他早就知道,现在也不是想看这个,干脆哗啦哗啦的快速翻了起来。

找到了——各类治疗手段的优劣势相比较。

这一部分的写法很乱,提出了很多种猜想又都划得七七八八了,使得这东西看起来越发的不像一本书,比起书倒更像是某个人的随笔记录,无奈的是没办法确定是谁做的记录,因为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署名。江清容皱着眉头去分辨陈年墨色下的陈陈年墨色,很快不得不选择放弃,但第一行倒是没有被抹去,显然作者那时是十分笃定这就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所以才根本没有动摇和修改的必要。

第一行写着:“此物可补虚扶正,更能驱散血痹、填补骨髓、强健肌肉。”

再后边跟了六个字,异常简洁:“收集办法:放血。”

江清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本来是想着弄明白之后去找霍昭阳朱抱岩他们的,现在不得不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一时间头晕目眩。木系拥有赋予生命的能力,代偿性的自愈能力非常差,这一点他同样没有忘记。

江清容定了定神,思考了一下,直接拉开门狂奔到了叶风荷和闻夏的住宿门前,他有一堆事情想要立马确认,想的心脏都快要跳出了胸腔。他在门前堪堪收住了脚步,屈起指节叩了两下门,停顿了一会儿又叩了两下,再叩了两下。没有人回应。门没锁。江清容大着胆子把它推开,一眼就看到闻夏那靠门的床位上没有人,于是踮起脚来,悄无声息地往屋子里走去。

在一席和他用的没什么两样的粗布被褥下,侧着头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的就是他的掌门。江清容想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但叶风荷被子盖的很严实,长发老老实实地全部撩了起来,从脑后流到枕上再顺着床头一泻而下。和那天傍晚回天应的时候他看了一路的发着光的背影不一样,床帐里一片朦胧,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没什么色彩,映在他的眼里却像是水墨画里江南四季不散的烟雨。江清容盯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干的都有些发涩,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就这么倒退着出去应当是最妥当的,结果却忘了屋子里案几的位置是调整过的,一下子把腰撞在了桌角上。江清容疼得要死也不敢叫出声来,揉着腰吸着凉气低头看那个桌子,桌上散乱着的一卷纸上的字迹笔体简直再熟悉不过。十几分钟之前他才刚刚见过,两者看起来差别极小,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就是这么得出结论的?”霍昭阳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实在接受不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放血真不一定就指的是放他自己的血,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是一个人的字,你要看叶风荷的字我这里有一大堆,何必再费劲巴拉跑去他那里看啊。”霍昭阳说着从桌子下面摸出了一大堆纸筒,一张张摊开了抹平了摆在桌子上,恨不得直接端到江清容眼皮子底下给他看,一看之下自己倒傻了眼:“好吧,我承认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真是你想的那样又能怎么样?”

江清容坐在桌子上看着他不说话,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把霍昭阳直接给气的笑出声来了:“行,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就把话告诉你,到底要采取什么行动你自己决定。掌门确实是给了你很多别人给不了的东西,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从中无利可图的。有应北辰在的时候他是什么地位,三天两头的皇帝就要召见,跟禁军同吃同住待了那么长时间没回来过;没有应北辰在的时候他又是什么地位,固然大部分人都想成为下一个应北辰,难道他就不想赶紧培养出下一个应北辰来再重新上桌么。”

“有一点错,”江清容听了也不着急,慢悠悠地伸出来一根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小小的叉:“他给我的东西确实很多人都给不了,但是那个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想确定他是不是只给过我一个人;如果不是,另一个人是谁……”

“大哥你说话好奇怪,”霍昭阳听得头皮发麻,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你是如来佛祖他老人家在天上挑贡品吗,非要别家神仙没有的东西,啥立场啊你还挑三拣四上了,老老实实地接了就走呗。”

江清容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搭理霍昭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次我觉得,想借我上桌就借我上桌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可厚非,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那表情让霍昭阳瞬间打消了继续劝下去的念头:“我就要他记住我。就算是互利共赢的事情,既然从没问过我的好恶,那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毕竟我,也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霍昭阳舒了口气,谁懂他下午一醒过来如遭雷劈,差点儿觉得自己的好大儿脑袋被驴踢了的感受,看样子应该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对。

“你们两个在这里蛐蛐什么呢,”朱抱岩推门进来,一如既往地绷着小脸,没什么表情:“有人找萧子期麻烦,在食堂吵起来了。动静闹得有点大,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也许是上下两个话题之间关联度实在是太低,也许是朱抱岩的语气和表情都太过于平淡的缘故,江清容和霍昭阳两个人还扯了两句有的没的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江清容跳下桌子就往食堂跑,霍昭阳拉着朱抱岩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三个人赶到现场的时间还不算太晚,一盘菜还扣在地上没人收拾。

萧子期和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同门正在那里拉扯,虽然不是正经饭点,但山上都是半大小子,下午茶吃的跟正餐差不多规格的大有人在。因此虽然粗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什么你推了我我搡了你的鸡毛蒜皮,凑上去看热闹的人也逐渐地多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江清容随便扯了一张陌生面孔小声问道,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他只敢麻烦资历看起来比他还要浅的新人:“谁得罪谁了,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啊。”

“啊,也没什么,”新人畏畏缩缩地看了他一眼,应当是因为知道他是掌门身边的人所以略有顾忌:“就是刚才食堂人多嘛,子期哥从那边过来,不小心把他餐盘蹭到地上了。子期哥当时也道歉了,但是那个人嘴巴不干净,也可能是自言自语或者跟别桌说话吧,总之是说了一句不长眼的短命鬼让子期哥听到了。然后子期哥就停下来跟他理论,然后就这样了……”

“只是这样么,”霍昭阳冷笑了一声,“我刚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可不止这些。什么野种,兔儿爷,宦官之后,骂不过就造谣是吧,还一套一套的。叶风荷还是让你们念书念少了,这嘴巴确实是挺脏,感觉还得拿马桶搋子多清清。”霍昭阳说着向人群外挤出去关门,有人哎哎哟哟的阻止起来,自然是拦不住他的:“都凑什么热闹,学到几斤几两了啊就搁这儿事多起来了,还不赶紧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围的密不透风的食堂里居然还挤进来了一撮人,恐怕就没有几个是来吃饭的,大多数都是想看个热闹,并没有一丝帮忙解决问题的打算。这就使得站在中间的两个人越发下不来台,眼瞅着就算是芝麻大点的小事今儿也得锣鼓钲镗一套齐备,当做台大戏似的从头唱到尾,门哗啦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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